第九十一章 签词作判(2/2)
这就很奇怪了,莫非还有人姓七的么周玖良也不解地歪着头,将这张纸收到一边。
许是也没见过这种姓氏,张南宇就没再追问下去。
周玖良咽了咽口水,郑重地问道:“请问乩仙,那邱大人现在何处我们能不能顺利破案呢”
这时,一阵风将窗户吹开,紧接着便是窸窣的落雨声。我回身去关窗,宋渊也跟了过来,他很紧张地朝外面看了看,说道:“那纸人可遭殃了……”</p>
身后忽然传来金道士应景的声音:“临风冒雨去还乡,正是其身似燕儿。衔得泥来欲作垒,到头垒坏复需泥……”
我赶紧折返桌前,见纸上写了潦草的“董永”二字。
众人不语,周玖良摸了摸下巴,说道:“董永和七仙女他这几句词,跟寻人也没关系啊”
郑道士微微点头,分析道:“这不能完全只看字面意思,董永遇仙,是观音签中的一卦。此卦有燕子衔泥的迹象,意指劳心劳力却不知结果。”
张南宇对郑道士说的内容不甚关心,待道士话音落了,便急急发问道:“仙家,弟子心上有一人,却因故不可接近……您能不能……”
只见金道士如盲人般不动声色,拇指别了中指轻弹两下,悬着的笔随之刷刷点点在“董永”后面又写了个“仲”字。
字刚写成,金道士微微转头面向张南宇,说道:“说是说非风过耳,好衣好禄自然得,君莫只记当年事,汝意还随我意同……”
周玖良俯身去看字,问道:“说的话我是听懂了,应该是有戏。但这个仲字是何意思”
郑道士眯起眼来,说道:“又是签词。董仲寻母乃是良子见娘之象,只要从心恳切,自可一试。”
听郑道士解答完,张南宇有些兴奋地起身,将我拉过去坐下,拍着我的肩说:“快!三少爷,你也问!”
我原本是想好要问什么的,但因刚才茅厕旁的怪异景象扰乱,此刻心中只剩下关于走路纸人的困惑了,便有些迟疑。
周玖良见我不开口,便说:“你不问我问了啊!神仙您知不知道,金道长的亲人在何处”
金道士中指微微翘起,带着笔缓缓画圈,写成了一个“涓”字,同时口中说道:“椟藏无价玉和珍,只管他乡外客寻,宛如持灯更觅火,不如收拾枉劳心……”
众人都看向郑道士,期待他的解答。而郑道士却张着嘴半晌不语,身子也跟着这几句话慢慢靠前,表情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们都好奇他因何如此,就见郑道士问:“你的意思是……”
对面的金道士抬起左手挡住嘴笑了笑,说道:“广承先生莫不是沉迷烟酒搞坏了脑子金道长的师父既已收他为徒,自是亲人。而你不辞而别又遍寻不得,他师父才钻研扶乩之术誓要问出你的下落……”
金道士的笑容逐渐凝固,转而变成哀怨且淡漠的神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郑道士有些惭愧地低头,周玖良接话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说金道长的师父和你还有段故事然后他要找的人是你啊——!怪不得仙人说他持灯觅火呢!”
宋渊的嫌弃地努了努嘴,紧接着便指着对面喊道:“启林!他要放下笔了!是不是仙人要走了!快!你还没问呢!”
我一时间慌了神,不知如何开口,周玖良见我迟迟不发话,忙扶住金道士的手问道:“血衣!他要问郭家的血衣!”
虽然我心中还有关于父母下落和父亲长生这两个疑问,但血衣才是我们从云安一路找寻至此的缘由,所以也默认了他的话。
金道士此时明显有些虚弱,不像刚才那样精神。他眼睛半闭,手臂抖得厉害,用胸口抵着桌沿,努力写下“包公寻李厂”几个字,而后身子一软,直接趴到桌上。
张南宇和宋渊将金道士搀扶到床上躺下,周玖良举着最后那几个字问郑道士:“李厂是谁”
郑道士呆呆望向金道士,说:“是李后。包公寻李后,签词说的是:东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亦暗存,或有圆时还有缺,须教缺处复重圆。此卦寓意浮云遮月不可寻,云开月明自当清,三少爷不必心焦……”
郑道士边说边往门外去,丝毫没有在意外面正下着雨。而周玖良却将我叫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说道:“这卦象表面上说了跟没说似的,但你注意到没有……”
我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回应道:“是遮云堂。照这位仙人所言,血衣的事情,跟遮云堂有关,一切的谜团可能本就是遮云堂制造的!”
周玖良侧目看向张南宇,把手中的纸团成一个球,说道:“你说郭老爷究竟想的什么既然都做了,也过了这么多年,为何又要让你我查莫非他就是要我们趟这浑水,他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血衣,而是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