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献祭品(2/2)
“自我认知障碍”苏锦的声音充满疑惑。
“也被称之为分离性身份障碍,简单来说就是患者对自己的身份模糊,并且排斥和否定自己原本的身份,从而用自己选定的另一种身份来替代,到最后患者会根深蒂固认为自己就是幻想出来的那个人,这种情况在血月和杜织云身上尤为明显。”我抹去脸上的水回答。“杜织云认为自己的归宿在地狱,死亡对于她是另一种重生,血月与我们之间抓捕到的凯撒门徒最显著的区别在于,其他门徒只是沿用了堕天使的名字,并且按照堕天使的经历去杀人,比如昔拉、r、以及凌闻天,但血月却截然不同,在被凯撒洗脑后,血月认为自己就是光明天使。”
“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心理学了”苏锦问。
“近墨者黑。”我苦笑一声擦拭脸回答。“我天天和一个心理学疯子在一起,耳闻目染多了想不学都不行。”
“这么说血月并不认为自己在犯罪。”
“对,血月以光明天使的身份行使凯撒赋予的权力,杀戮越多反而会让血月越强大,在希腊语中光明天使的含义是吸收,血月依靠吸收和净化罪恶来获取力量。”我点点头一边抹剃须膏一边说。“光明天使的身份让血月行为模式很固化,不会轻易的改变和创新,只会按照典籍中对光明天使的记载照本宣科去模仿。”
“你说的还真有些道理,法学院的专家在看了凶案现场照片后,也提出凶手是参照作案,而参照的对象就是罗马法典,血月似乎没有创造性思维。”陆雨晴说。
我问:“血月都参照了那些刑法”
“最多的是割喉,十七名受害者中有六名死于气管断裂导致的窒息以及喉部动脉大量失血,血月下刀的部位和深度都不是随意的,死者的头颅和身躯没有分离。”
“罗马刑。”苏锦对于刑法尤为了解。
“对,古罗马特有的刑法,事实上专家说割喉在罗马法典中并不属于死刑的种类,而是一种手段,带有表演性质的手段,在盛大的节日中提供给观众欣赏,诸如血腥野蛮的斗兽场上,会把奴隶割喉展现给观众娱乐。”
“还有什么”
“火刑,罗马法典中三大刑法之一,血月对其中一名受害者就实施了火刑,而且采用的是湿木材当燃料,死者是被慢慢熏烤而死,过程极其残忍。”陆雨晴一五一十告诉我们。“还有十字架刑等,这些刑法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受刑人在被处死先被当成节目提供给围观者观赏。”
“羞辱。”我深吸一口气说。“惩罚最高的境界就是羞辱,就如同光明天使对神的背叛,真正让神痛心疾首的不是光明天使的背叛,而是神的左手反叛是对神最大的羞辱。”
“但有一点专家也感到疑惑。”陆雨晴说。
“哪一点”
“关于血月对刘煜实施的虐待,特别将其阉割这点专家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因为在罗马法典中阉割是被禁止的,这个行为本身就属于犯罪,古罗马是多神崇拜,其中就有生育之神,而生(和谐)殖器被视为神赋予的礼物,切除也因此被视为渎神。”
“血月参照罗马法典行凶,既然行为模式属于固化,那么血月是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原则,为什么会触犯自己信奉的法则呢”苏锦大为疑惑。
“血月在刘煜身上脱离了自己的行为模式,专家认为刘煜对于血月来说应该是某个单独而特殊的个体,刘煜身上有某种东西有别于其他的受害者,因此专家推断在血月眼里刘煜所触犯的法则应该有所不同。”陆雨晴举起双手模拟血月刺杀刘煜的动作。“在血月作案后期,行凶的过程简单直接,剥夺生命的目的性很强,然后到刘煜时却发生了改变,整个过程漫长而且复杂,带有明显的个人情绪。”
“那说不通啊,既然血月被凯撒蛊惑,坚信自己是光明天使,作为神来惩罚罪人为什么要带人个人情绪”苏锦提出质疑。
“仪式,某种仪式……”我拉开卫生间的门说。“血月演变成光明天使并不是一步完成,而是在血月不断的杀戮中得到蜕变……”
说到这里我大吃一惊的张开嘴。
“怎么了”苏锦和陆雨晴异口同声问。
“血月协助杜织云完成了复仇,我一直认为血月没有遵守契约,事实上并不是,血月向严烈提出契约还有另一层含义。”
“什么含义”
“刘煜是血月的祭品而不是目标,血月通过献祭刘煜让自己真正蜕变成光明天使,从那一刻起血月已经不存在了,血月已经彻彻底底放弃原先的身份而认为自己变成了真正的光明天使,所以才会向严烈提出契约,因为血月随着蜕变消亡所以不会再犯案,但却多了一个光明天使。”我恍然大悟对她们说。“血月在布置的如同天堂的房间里给刘煜身上留下五个烙印,并且反复刺穿刘煜身体,血月是在重现光明天使的反叛,天界之战第五日光明天使反戈相向,就是在那一天成为堕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