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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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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很晚了,寒风凛冽,寒意渗人,言喻下了车,锁上了车门,冷风一阵阵地钻入了她的衣襟里,她情不自禁地收了收衣领,瑟缩了下。

她身上穿着一件羊毛大衣,黑色的长靴修饰出修长又纤细的双腿。

似乎下了点小雨,温度变得更低了,一点点的湿意飘落在了她的头发和脸颊上,冰冷的温度刺激着皮肤。

言喻走到了公寓楼门前,站定住。

这个地方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她只要站在了这里,就能感觉到心脏的阵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毫不留情地想要搅碎一般的疼痛。

她睫毛垂下,唇畔的笑意浅浅,眉目间浮起了看不明白的情绪。

像是怀念,又像是排斥。

这是她对过去感情的态度,也是她对陆衍的态度。

她很清晰地记得,那一年程辞死后,她又遇到陆衍时候的欣喜,她把他当做程辞来怀念,但是一开始,她从没有想要靠近陆衍的想法,因为她知道,那是陆衍,不是程辞,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可是,是许颖夏,为了达到她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频繁地带着陆衍出现了言喻的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引诱着她,让她原本就不牢固的堤坝彻底崩溃。

人类原本就是夏娃、亚当经不住诱惑而产生的,人的本性就是这样。

她已受了引诱。

后来,她又发现了许颖夏出轨。

再后来,她照顾了陆衍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让她彻底坚定了靠近陆衍的想法。

言喻抿了抿唇,眼里浮光浅浅。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她对陆衍的感情就不太纯粹,只是她一直告诉自己只是因为程辞,只是因为小星星需要爸爸。

时过境迁。

心情平复,她再来回想和反思过往的这些事情,她会因为想要一个和程辞相像的孩子,而假意答应许颖夏;她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捐献骨髓去救陆衍;但是她绝不会只是因为程辞和小星星,而选择和陆衍结婚。

结婚意味着要把床分一半给另一个人,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部分递一半给另一个人,要把自己最隐私的部分公开在了另一个人的眼前。

婚姻是需要慎重的,她很清楚这个道理。

人的外貌相像,性格却可以千差万别。

如果陆衍的性格让她反胃,让她觉得恶心,让她一点都没有好感的话,她又怎么可能选择和他结婚,那时候,她抱着的是和陆衍共度一生的想法。

屋檐外的雨越下越大,已经从毛毛雨,变成了大颗的雨滴。

冷风吹开了她的衣摆,渗透了寒意。

公寓大楼的门是关着的,言喻看着上面一整列下来的住户名字,每一个名字都写在了一个门铃按钮上。

唯独当年的那个公寓按钮上,已经没有了住户的名字,一片空白。

言喻眼睑抬起。

原本门铃上面写着的是陆衍的名字。

她笑了下,眼尾荡漾浅浅笑意,三年前,这个公寓就被她卖掉了,也等同于卖掉了所有的记忆——刚结婚时,她在这个公寓里一点一点地恢复身材;结婚半年左右,她和陆衍在这个公寓里有过美好;婚姻分崩离析之时,痛苦在每个难熬的夜晚,一点点啃噬着她的心。

她知道她把陆衍当做程辞的替身的想法,既自私,也对不起陆衍。

言喻纤细的手指抚摸过了门铃的按钮,抿紧了红唇,眼底漩涡翻涌,但现在,他们两人也该两清了吧。

她骗了他婚姻,但她也付出了代价,她被他和他的母亲,有意无意地夺去了她的儿子。

这个代价太过沉重。

沉重得只要她每次想起,心脏就仿佛被放入了搅拌机里,残忍地绞成了血肉淋漓的碎末。

想到了这,言喻的手仿佛被电击到了一般,猛地就收回了手,胸膛沉沉地起伏着。

公寓楼的大门还是紧紧地关闭着,言喻透过厚厚的玻璃门,深深地最后看了眼,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老人疑惑的声音:“姑娘,你不进去吗”

言喻回头,愣了愣。

那个老人穿着灰色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刚从外面回来,他在看清言喻的脸的时候,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很快就想起来了。

他乐呵呵地笑:“这不是那个……小星星妈妈吗这几年你不是搬走了吗现在回来了吗没带门禁卡吗走走走。”

大爷拿出了门禁卡,“滴”一声,门禁解开,他拉开了门,招呼着言喻进去。

“外面冷,你站在外面待了多久啊快点进来。”大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我刚刚从我女儿家赶回来,要不是我突然回来,你难道还要继续在门口傻站着吗”

言喻认出了面前的这个大爷,曾经是他们公寓楼下的一家住户,以前她经常会带着小星星下楼玩,这个大爷很喜欢小星星,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抱抱小星星。

言喻笑了笑,眉眼笑意灿烂:“大爷,您今天这么晚回来啊。”

大爷说:“对啊,还是自己家住的舒服,小星星呢这几年你们不在,我可想她了。”

言喻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工作,小星星没有跟着我,下次我带她带看看您。”

大爷笑:“你们搬走了,公寓也没转卖出去啊,我看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再搬进去呢。”

言喻有些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她当年明明卖了出去,难道是这个公寓不受市场欢迎,所以三年那个中介商都没办法转手出去

难怪刚刚的门铃上没有新的名签,而是一片空白。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就分开了。

大爷进了自己的公寓,言喻抿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往楼上走去。

她站定在了公寓门外,还有些恍惚。

沉默了许久,她忽然伸出手,握住了门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下意识地旋转了下门把手。

出乎她意料的是,门把手一下就拧开了,公寓的门根本就没有锁上。

她抿紧了唇,眉间的折痕深了一下,又缓缓地舒展开来,她轻轻地推开了公寓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言喻心跳的速度很快,她走了进去。

公寓里并没有许久没有人烟的灰尘气,反倒有着淡淡的酒味,像是有人在一般,言喻原本想去打开灯的,但是神经突然紧张,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想离开。

还没走,她纤细的手腕就被人用力地攥住了,那人的手指粗粝,手掌宽大,就像牢固的手铐,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下一秒,她就被人狠狠地摁在了墙上。

后背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肩胛骨隐隐作疼,五脏六腑都仿佛震碎了一样。

男人的手脚用力,灵巧地就桎梏住了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她还没想到要尖叫出声,唇上就有大掌狠狠地摁住,让她所有的声音都湮没在了他的大掌之间。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言喻胸膛重重地起伏,心脏用力地收缩着,她睁大了眼眸,盯着面前的黑影。

这是个身材壮硕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呼吸之间都是浓郁的酒气,呼吸有些沉,他的力道很大,无论是不让她乱动,还是捏着她的腕骨,都让她觉得疼得有些难受,尤其是腕骨,痛得仿佛要断裂开了一样。

好一会,言喻才渐渐适应了黑暗中的视野,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影影绰绰地看清了面前男人的轮廓。

更何况,他身上浓郁酒气之下,是挥之不去的独属于他的淡淡甘冽气息。

言喻柔软的心脏悬在了嗓子眼,她睫毛翕动,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

这是陆衍。

陆衍为什么会在这

即便在黑暗之中,言喻看不到陆衍的眼神,却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陆衍的视线在她的脸上逡巡着,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他却一点都不想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丝情感变化。

言喻知道了是陆衍,重新开始了挣扎,她挣脱了一只手,狠狠地推了把男人的胸膛,却只换来男人越发用力的禁锢。

言喻深呼吸,陆衍喝醉了。

刚这样想着,一直捂着她红唇的手忽然移开,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完全地落入了他的胸怀之中,她的红唇被他的冷冷的薄唇覆盖上了。

他的一只手用力地按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地掐着她纤细的腰。

他不顾她的挣扎,狠狠地啃咬着她的唇瓣,那样的力道,毫不顾忌地掠夺她的呼吸,吞噬她的气息,似是想要整个吞下她的红唇一般。

言喻被迫仰起了头,无法挣脱,她脑袋中有着些微的缺氧,大脑仿佛跟着停止了转动,不知道思考,她的唇舌间都是过渡而来的酒气,刺鼻得让她难受。

陆衍太用力了,透着浓郁的疯狂。

他菲薄的唇将她的红唇摩擦得仿佛要起火一般,唇上传来的都是火辣辣的痛感。

他一边吻着,一边轻车熟路地就将手往她的衣服下摆处滑了过去。

他的动作那样熟悉连贯,就仿佛这三年,两人从未分开过一般,就好像他们还是对彼此身体很熟悉很熟悉的夫妻一样。

但言喻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一股恶心从她的胃腔里涌了上来,她狠狠地撇过了头,清新的空气钻入鼻息,她和陆衍早就离婚了,陆衍也早就有了新欢,也有了儿子。

真是令人作呕。

言喻想也不想地,趁机踩了陆衍的脚一下,然后趁他吃痛的时候,抽出了手,狠狠地就想将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在黑暗中,仿佛有夜视的能力一般,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她的手,慢慢地收拢五指。

言喻冷嗤:“陆衍,你恶心不恶心你不恶心,我恶心!”她说话的语气放慢了很多,带着冰冷的浓郁的嘲讽。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周身的酒气更加浓郁,因为陆衍的呼吸声重了。

陆衍脑袋有些沉,但他不用看到言喻的表情,就能想象出她现在的神态,漂亮的眉骨上一定是噙着浓郁的讥讽和冷淡,还有浓浓的厌恶。

陆衍的嘴角牵起了一点点的弧度,明明在笑,黑暗中,眼眸里却是一片的寂冷,深处更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在生气。

言喻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个念头,下一秒,他眼里的火苗一下就燃烧到了她的身上,像是火山喷发,言喻就像一块残破的碎布一样,被陆衍甩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挣扎着要爬起,陆衍冷硬又灼热的身体已经牢牢地覆盖上了。

他像是好不容易挣脱了牢笼的困兽,嘶吼着,怒目着,要将言喻撕成了碎片,她居然觉得他恶心

陆衍的眼底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雾霭,他已经出离愤怒。

他们分开的这几年,秦让是不是早已经品尝了她的美好,她的甘甜,她是不是也早已经习惯了秦让的吻,秦让的抚摸。

所以,她才会觉得他恶心……

这样的念头是一个又一个的石头,沉沉地击中陆衍,他动作粗暴,狠狠地咬着言喻的下唇,仿佛带着仪式感的洗礼,要将言喻唇上属于秦让的气息,全都洗掉。

他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是他的。

他再也忍受不了,忍受不了她和别人在一起,只要想象一秒,那样的画面,灼热的妒意就就如同火焰,将他烧得遍体鳞伤。

言喻被逼到了角落,手脚都被困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她像是被猛兽盯上,全身都是冷冽的汗意,心里的怒火一点点积累着,马上就要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发泄了出来。

言喻在陆衍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咬下了陆衍的唇舌,浓郁的血腥气弥漫了出来,充斥了两人的口腔。

陆衍吃痛,稍微松了几分。

这一下,言喻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陆衍的脸颊上,她咬牙切齿,带着厌恶和憎恨:“陆衍,你真让我恶心!你这样跟强奸犯,毫无区别!你是借酒撒疯么”

这一巴掌,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剧烈的响声,越发衬托得公寓的寂寥。

只余下了两人略微粗重的喘气声。

陆衍仍旧在黑暗中盯着言喻,言喻也丝毫不躲避地直直地瞪着他的眼眸,两人距离得很近很近,漆黑的光线,什么也看不清,但也能感受到两人身上对彼此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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