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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桂子秋香处处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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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伟将十八尊姿不一的赤身大汉刻像仔细看完后,对洞首“开天辟地十八斧”这七字暗忖道:“这十八斧的威势,果真当得开天辟地!”

要知武学高深的人,见到奇奥的武术,自然而然要想把它融会贯通,阮伟学了天龙十三剑,又学龙形八掌及十二佛掌,这三套至高的武术被他学会,见识自然高人一筹,他见这十八斧的威势似乎尚在天龙剑法之上,不觉忘了所处之境,潜心研究体会。

他忘了饥饿,更忘了时辰,直到十八斧完全被他体会透彻,已是第五日的凌晨了!

他这时神智离开了专心思索的境界,顿时觉得又饥又渴又疲倦,他不知已在洞内住了整整四天,神智一恍惚,便伏在地上沉沉睡去。

睡了一天,他才醒来,突见身侧放着一篮精美的食物及一大瓶羊乳,他不管东西从何而来,大喜之下,将一切吃得干干净净,解了数日来的饥渴!

吃完后,他才想到这些食物一定是红衣女子送进来的,她能进来必能出去,心中一动,掠出洞中黑暗的雨道,来到洞口,果见洞口已然打开。

他数日来不见一丝阳光,这时沐浴在阳光下,感到无比的舒畅,不由连伸了几个懒腰,心中真想长呼一声,蓦然,他见到石壁上放着一封素笺。

只见上面写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关你五天,以示薄惩。

“这个石洞乃小妹无意发现,壁上所刻的十八斧,小妹功力不够,无法学会,兄若有意,不妨习之,但望离去时将此洞关闭,免为他人得知。

“小妹另有苦衷,不敢以真面目与兄相见,尔后小妹完成一事,自会与兄再逢。”

笺后附记开关山洞之法。

阮伟依法掠至一人多高的佛耳旁,见好大耳内左右垂着两条儿臂粗的铁链,右边的铁链比右边长出两尺余,他抓住右边的铁链用力一拉,拉到三尺余,忽听轰隆一声,向外一看,洞门果然关闭了。

看那右边的铁链,已然缩进三尺余,心知再拉左边的铁链便是开洞之法,当下真不知为何两条铁链能够控制有几万斤重的石门

其实这是很简单的杠杆原理,当年海通禅师不但精通武学,而且通晓土木建筑之学,在建佛期间,他设造成此洞为栖息之处,他共建佛九十年,便在这洞中住了九十年。

这十八斧是他用斧数十年,体会出的一套惊天动地的武学,十八斧连环使出时,就好像一个工匠在刻佛一般。

阮伟暗忖:“红衣女子若是义弟,她便不会如此刁蛮关我五天,但若说到义弟的才能,也唯有她能识破这山壁上的暗洞。”

他想了半天,也不敢决定红衣女子到底是不是温义,但觉那女子纵然不是温义,亦然必定以前认识自己,方不愿以真的声音让自己听到。

想到后来,心想她既不愿与自己相见,何必再勉强,眼看八月将届,倘若她真是义弟,八月中秋至山西芮城府,是定然可以见到她的了。

心思一定,他决定不再找那红衣女子,掠上佛顶,看那粗造的栈梯在头上很高处,他在山壁上借力两次,纵跃而上。

那栈梯造得虽是粗陋,却很稳固,以红衣女子一人之力恐难造成,如此看来,红衣女子隐居此地尚非一人,必有同伴,才能造成这婉蜒山壁中的栈梯。

奔到山顶,山顶上留下不少兵刃,兵刃旁血迹数滩,显是那般镖客被红衣女子杀得落花流水。

阮伟一面轻叹一面摇头,想到那天红衣女子一刀砍断“断门绝户刀”黄文开的手臂,未免太不该了,不知随来的 “排骨仙”宋名斤可曾遭殃,他若被红衣女子杀伤,那真是无辜了!

从栈梯走下山峰,栈梯直遁山脚,到一处隐僻地,丛林中暗藏小舟一只,阮伟心知是红衣女子留给自己的,他这时真摸不透红衣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她处处为自己着想,对自己是半点恶意没有,但由她的举动来看,却是一个十分任性、残酷的女子!

回到乐山城,他没有停留,取回寄在客店的“白蹄马”,迳向河南驰去,心想在八月中秋前,先回南北镖局一趟。

他的马快,不过一月便回到洛阳,南北镖局得知副总镖头回来了,镖主欧阳治贤亲自出迎。

一向不喜说话的总镖头“大力神鹰”郑雪圣也对他备加赞扬,“醉八仙”丁子光更是大笑道:“阮兄,着不是你,咱们这从不失镖的金字招牌可要砸了!”

在镖主为阮伟洗尘的席间,郑雪圣道:“郑某承蒙镖主的厚爱,担此总镖头的职位,现在郑某发现阮兄的能力胜过在下,诚意推荐阮兄担此总镖头的职位,不知镖主意下如何”

阮伟忙道:“这……这……这……不行……这不行!”

郑雪圣道, “阮兄不必谦让,郑某并非虚伪,诚心说话,郑某情愿随侍阮兄左右,以阮兄的才能,必能更加发扬光大南北镖局的声威”

欧阳治贤笑道:“老郑是个直肠子的人,心里有什么话便说什么话,他既推荐小兄,我看小兄就接下总镖头的职位,如何”

丁子光也道:“郑兄说出这推荐话,倘若阮兄不答应,据子光推测,他晚上睡觉也要睡不着了,阮兄就答应吧!”

郑雪圣在旁一再恭让,仿佛他三人已商议好,定要阮伟担任这总镖头的职位!

阮伟心感他们的诚意,谢道:“并非小弟不知进退,谢辞各位的厚爱,实在小弟身负血海深仇,待得深仇已报,小弟再来极力效劳。”

欧阳治贤道:“小兄仇人是谁”

阮伟叹道:“十三公子太保!”

丁子光惊道:“十三公子太保!这十三个魔头已有数年没有听到他们出现江湖了!”

阮伟道:“小弟流落江湖,旨在寻找他们报那杀母之仇,哪知却丝毫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唉!”

欧阳治贤劝道:“你不要忧心,今后南北镖局动员全力为你探听这班魔头的下落。”

阮伟感激不迭,憩了一会,又道:“小弟尚有俗事缠身,想明日离开此地至山西一行,今日一宴,小弟预行告辞了!”

这宴中只有欧阳治贤、丁子光、郑雪圣、阮伟四人,他们既知阮伟不能留下,便不再相劝,欧阳治贤恳切道:“小兄若要任何帮助,只要一纸相召,南北镖局必定全力以赴!”

丁子光感慨道:“但望阮兄大仇报毕,再来南北镖局。”

所谓英雄惜英雄,他们这一顿酒宴吃到三更,皆有醉意,才散宴憩息!

第二日起来,阮伟正在盥洗,凌起新匆匆走进,大声道:“伟弟真要今日就走吗”

阮伟洗净,回身道:“大哥,小弟八月中秋前在山西有的,现已七月,再不出发恐怕赶不到哩!”

凌起新叹道:“本想和你多聚些时日,既是要走,我也不勉强留你,我……”

阮伟笑道:“大哥有什么事吗”

凌起新道:“你可知镖主的女儿已不在此地”

阮伟奇道:“怎么”

凌起新道:“那天我回来,向镖主报告得回失镖的经过,正好欧阳小姐也在,说完一切后,镖主十分夸奖你,倒没追问你为什么不回来,哪知欧阳小姐却先问道: ‘他为什么不回来’

“我说明你为要追查那红衣蒙面女子的来历,她又问道:‘那有什么好追查,那女子又不认识他,怎会将二十万重镖白白还他,你说他到底为何不回来’

“我嘴上没说,心里却道:你一个姑娘家,管人家一个大男子的行动做什么

“谁知她突然大怒道:‘你可是要替他编一个理由来骗我,我想这倒奇怪了,我为什么要骗你,嘴上跟道:你管人家骗不骗你!

“我才说完,她‘啪’的一声,重重打我一记耳光,尖声叫道:‘我就要管!我就要管!’我没敢还手,镖主看不过去,斥声道: ‘芝儿!你怎么啦’

“我们那镖主平时十分溺爱他的独生女儿,镖主脸色虽然不好看,她也不怕,一头扑进镖主怀里,竟哭了起来!”

阮伟不解道:“她……她……哭什么”

凌起新道:“我也感到奇怪,只听她一面哭泣,一面撒娇道:‘爹爹!他骗我!他骗我!……他说三月后要回来……’”

阮伟恍然大悟,记起那天离开镖局时,欧阳姑娘问自己,自己曾说三个月回来后,再与她比剑,原来自己没应约,竟惹她生气了,当下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的不对,下次见面时要向她赔礼!”

其实那天阮伟并未答应欧阳芝的要求,是以阮伟嘴上认错,心下并不在意。

凌起新道:“我不知你如何得罪了小姐,但一定是她不对,便不理会,告辞而出,到了第二天突听她离开镖局,到她母亲那里去……”

阮伟道:“我来时就觉奇怪,怎不见镖主的夫人出现,原来欧阳夫人并不在这里啊!”

凌起新道:“你可知镖主夫人是谁”

阮伟笑道:“这我怎知道”

凌起新连声音都不正常了,道:“镖主夫人就是昔日武林四美之一的昆仑玉女崔佩!”

阮伟惊道:“武林四美!”

他知道武林四美是谁,自幼阮大成便常和他说,没想到镖主夫人竟是久在江湖不见的一美!但不知她为何失踪江湖,而今无声无息的嫁给“无影剑”欧阳治贤。

凌起新笑道, “敢情伟弟知道武林四美是谁”

阮伟暗笑道:“我母亲便是武林四美之一,怎么不知!”他也不说明,笑着点头道:“这个我早已知道,欧阳姑娘既去她母亲那里,不是很好吗”

凌起新摇头道:“本来小姐去她母亲那里是件常事,可是这次她去时,扬言再回来时一定要把你败在剑下,你可要小心了!”

言下十分关心阮伟尔后的安危,阮伟豪声笑道:“不是我自负,欧阳姑娘的剑术虽然了得,却下会是我的对手,大哥不用担心,以后她纵然找到我,我也不怕!”

凌起新忧虑道:“小姐最得她母亲的宠爱,倘若说动她母亲来找你,伟弟虽然胜得小姐,却胜不得镖主夫人!”

阮伟道:“我见镖主夫人不动手就是,想她是武林长辈,必不会再加以为难。”

凌起新叹道:“你不知镖主夫人如何的宠爱她的女儿,只要被她女儿说动,除非你向她女儿赔罪认错,否则不动手也不行!”

阮伟不觉豪气一发,笑道:“就是动手,我也不见得会伤在镖主夫人的手下!”

凌起新连连摇头道:“那你可小视了镖主夫人的能耐!”

阮伟暗道:“只听武林四美以美貌名扬江湖,却没听说武功如何了得,就拿自己母亲来说,武功不是很平常吗”

想到这里,不信道:“再不济事,我也不会败在别人的手下!”

凌起新神秘地道:“你知道为什么南北镖局从来不失镖吗”

阮伟心想:“这倒奇怪,南北镖局内并无能人,而今江湖动荡不安,为何从来不会失镖,这真是怪事,难道其中另有什么缘故”

只听凌起新接道。

“当年南北镖局才开张时,那时我还年幼,来到这里,起先半年内没有生意还没事,后来接连来了三票生意,结果保出去,全部失镖……”

阮伟惊道:“原来南北镖局早就失过镖!”

凌起新摇头道:“那算不得记录,因在半月后,失镖原封不动,专人送还……”

阮伟吃惊道:“有这等便宜的事!”

凌起新神往道:“记得那时镖主夫人尚在局内,失镖的第二天,镖主得知情形,惶急不已,岂知夫人毫不忧心,反而安慰镖主,下午只见她身着劲装,骑着一黑匹马,身佩宝剑而去……”

阮伟暗道:“难道只凭她一人之力,能将三趟失镖,在半月内全部收回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顿了一顿,凌起新又道:“第七天,镖主夫人疲倦地返回,向局内说失镖就快送还,大家安心做事,尔后南北镖局决不失镖!”

阮伟不觉脱口道:“好大的口气。”

凌起新接道:“说起来真令人不信,果然在第八天失镖送还,而且有名的一帮、一教相继派四名武士及金衣帮主登门……”

阮伟道:“他们来这里做客”

凌起新续道:“本来咱们也不知他们来此做甚,哪知他们送上正义帮主的银牌,天争教的金锣,并且传言道:若有人侵犯南北镖局,请取出此物,见此物如同见到此物的主人一般!”

阮伟道:“如此说来,一帮、一教各赠信物,等于答应南北镖局在一帮一教庇护之下!”

凌起新大声道:“可不是嘛!没几天江湖上便传开此事,知道南北镖局有了两个硬牌靠山,自后谁也不敢再动南北镖局的脑筋!”

阮伟叹道:“若是抢劫南北镖局所保的镖,就等于和一帮、一教过不去。真不知夫人怎会使得江湖上一正一邪的两帮会同时庇护南北镖局”

凌起新道:“咱们本来也不知道,后来江湖上慢慢传言,才知其故。”

“那是什么缘故”

凌起新道:“原来那天失镖后,夫人并未直接去找镖,而是分别到正义帮及天争教拜访,传言说,夫人到了天争教及正义帮的总舵,开口就要和教主与帮主挑战……”

阮伟不觉问道:“结果如何”

凌起新神色严肃的道:“结果正义帮帮主吕南人、天争教教主萧无分别败在夫人的剑下。”

阮伟大大吃惊:“有这等事”

凌起新叹道:“这件事决不会错,否则凭咱们镖主夫妇两人的面子,绝对无法号令得动一帮一教为南北镖局出力,在短短数天内找回三趟原封不动的失镖!”

阮伟神色茫然道:“难怪欧阳姑娘的剑法奇奥无比,敢情她那套剑法就是向镖主夫人学的”

凌起新道:“也只有镖主夫人能教出小姐这身本领,小姐这次去,不定向她母亲学到了不凡的武功,以后伟弟实要小心一点!”

阮伟道:“谢谢大哥关照,你去跟镖主说小弟就要告辞了……”

凌起新迟疑了一阵,又道:“伟弟,镖主留你在局内担此总镖头的用意,就在化解这场无故的怨恨,希望小姐回来时,见镖主如此重用你,便不好再刁难,哪知你却要走了……”

阮伟冷笑道:“欧阳姑娘如此任性,镖主也不能管她吗”

凌起新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得宠于夫人,镖主哪敢管她”

阮伟有点忿怒道:“哪有这种刁蛮的姑娘,她若回来找我,大哥跟他说,我此去山西芮城府办事,并不是怕她才离开。”

凌起新摇了摇头,心中着实想不透小姐为何对阮伟弟过意不去,他无法留住阮伟,只好去报告镖主。

当天下午,阮伟束好行装便离开南北镖局,丁子光与凌起新直送他驰出洛阳界外,才挥手分别。

阮伟来到了山西,已是八月,离中秋还有数天的时间,他计算到芮城府顶多两天,时间还多,便不着急赶路。

这几天驰到芮城县附近的城镇,见到不少武林人物,或道或俗,纷纷赶向芮城府,心想一定是芮家一年一度的论规大会所邀请来参观的宾客。

他怕芮城府的人认出他是去年破坏论规大会的人,而不让他进去,到了中秋前一天,他化装成个中年人,凭他的易容技术稍一化装,根本就认不出来了。

彩色斑斓的芮城与一年前毫无两样,阮伟混在入城的宾客中,守城芮家子弟以为他是被邀的宾客,没有查问身份,就放进去。论规大会要到晚上才举行,阮伟与同来的武林豪客被安置在芮家招待外客的四海楼中憩息。

在四海楼中各门各派的人都有,就是正义帮与天争教也有四名武土与金衣香主参加,想见芮家是不让弟子与外界随便交往。然而,芮城府在武林中的地位倒具有很大的威势。

到了下午,四海搂中摆起盛大的酒宴,凡参加芮家论规大会的宾客都饱餐一顿。黄昏时芮家派了弟子,把众宾客引到广场中,阮伟随着人群来到上次论规大会的老地方。

众人在来宾席上坐定后,场中走出一位四十余岁、中等身材、长得圆圆胖胖、一团和气富贵的仪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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