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七级浮屠（2/2）
有时来，有时去，有时落，有时停，无情的雪花和忘情的老僧都如此。
人呢
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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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超一哦群一哦却还是静静地坐在那张禅床上，喝他那瓶还没有喝完的冷酒，过了很久才忽然问卓东来：“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
司马冷笑：“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你不让我去追，就因为你怕他。”
卓东来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子，又关上，然后才转身面对司马。
“武林中高手辈出，各有绝技，高手对决时，胜负之分通常都是靠他们当时的情况和机遇。”卓东来说：“自从小李飞刀退隐后，真正能够无敌于天下的高手，几乎已经没有了。”
“是几乎没有还是绝对没有”
“我也不能确定。”卓东来的声音仿佛有些嘶哑：“只不过有人告诉过我，在这个世界上，某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有一个这么样的人。”
“谁”司马超一哦群一哦耸然动容：“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他姓萧，易水萧萧的萧，”卓东来说：“他的名字叫萧泪血。”
（四）
“森森剑气，萧萧易水；
英雄无泪，化作碧血。”
高渐飞好像又睡着了，就在他解一哦衣拔剑的时候，忽然就睡着了，而且忽然在睡梦中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其实他根本分不清这究竟是梦是真一个人被别人用很轻而且很妙的手法，拂过睡一哦穴一哦时，通常都会变成这样子的。
他清醒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低歌，低低的歌声中仿佛也带着种森森的剑气和一种说不出的苍凉萧索。
“一哦浪一哦子三唱，只唱英雄；
一哦浪一哦子无根，英雄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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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戛然断绝，歌者慢慢的转身，一张黄蜡般的脸，一双疲倦无神的眼神，一身灰朴朴的衣服。
一个沉默平凡的人，手里提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
（五）
“萧泪血！”
冷酒火焰般滚过司马超一哦群一哦的血脉心脏，他的心却还是没有因此热起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有没有看到过他”
“我没有。谁也没有看见过他。”卓东来说：“就算看见过他的人，也不会知道他是谁。”
（六）
风急而冷，很急，极冷。
因为他们是在高处，在七级浮屠高塔的最上层。
“是你，又是你，”小高茫然四顾：“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忽然又把我一哦弄一哦到这么样一个见鬼的地方来”
“这个地方见不到鬼的，可是不把你一哦弄一哦到这地方来，我就要见到一个鬼了。”他淡淡的说：“一个新死的鬼。”
“这个新死的鬼就是我”
“大概是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
“因为你的剑。”
这个人疲倦无神的眼睛里，仿佛忽然有了一点星光，就像是极北的天边那颗永恒的大星一样，那么遥远，那么神秘，那么明亮。
“往事如烟，昔日的名剑已沉埋，你的这一哦柄一哦剑已经是当今天下无双的利器，近五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一哦柄一哦剑可以比得上它。”
“哦”
“铸造它的人，是欧冶子之后第一位大师，也是当时的第一位剑客。可是终他的一生，从来也没有用过这一哦柄一哦剑，甚至没有拔一哦出鞘来给人看过。”
“为什么”
“因为这一哦柄一哦剑太凶，只要一出鞘，必饮人血。”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因为他脸上有一层类似黄蜡的易容一哦药一哦物，可是他眼里却忽然又露出种说不出的悲伤。
“此剑出炉时，那位大师就已看出剑上的凶兆，一种无法可解的凶兆，所以他忍不住流下泪来，滴落在这一哦柄一哦剑上，化做了泪痕。”
“剑锋上的泪痕就是这样来的”
“是。”
“那位大师既然已看出它的凶煞，为什么不索一哦性一哦毁了它”
“因为这一哦柄一哦剑铸造得实在太完美，”他问小高：“有谁能忍心下得了手，把自己一生心血化成的一哦精一哦萃毁于一旦”
他又说：“何况剑已出炉，已成神器，就算能毁了它的形，也毁不了它的神了，迟早总有一天，它的预兆，还是会灵验。”
小高居然明白他的意思：“天地间本来就有些事物是永远无法消灭的。”
“所以今天你只要拔一哦出这一哦柄一哦剑，就必将死在这一哦柄一哦剑下。”这个人说：“因为你今天绝对不是司马超一哦群一哦的对手。”
他凝视着小高：“现在你总该已经明白，就算是公平的决斗，也不是完全公平的。”
“哦”
“一个人到达了某种地步，有了某种势力后，就能够制造出一些事情来，削弱对手的力量，使自己获胜。”他说：“这种事通常都是非常令人痛苦的。”这是事实，极残酷的事实。
现在小高已无法否认。因为现在他已认清了这一点，已经得到了惨痛的教训。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对付司马超一哦群一哦，唯一的方法就是出其不意，将他刺杀于剑下。”这个人说：“因为你根本没有跟他公平决斗的机会。”
小高的双拳紧一哦握。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他问这个人：“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没有杀你，所以也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里。”
“你当然也不想让我这一哦柄一哦剑落在别人手里。”
“是的。”这个人的回答很干脆。
小高又问他：“你既然已经有了一件天下无双的武器，难道还想要这一哦柄一哦剑”
“我不想要。”这个人淡淡的说：“如果我想要，它早已是我的了。”
这一点小高也无法否认。
“那么你为什么要关心它难道这一哦柄一哦剑和你这个人之间也有某种特别的关系”
这个人忽然出手，握住了小高的手腕。
小高立刻流一哦出了冷汗，全身上下都痛得流一哦出了冷汗。
可是他知道他自己一定也触痛这个人，触痛了他心里某一处最不愿被人触及的地方。
一个如此坚强冷酷的人，心里怎么会也有如此脆弱之处
“你的箱子和我的剑，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和我之间是不是也会有某种特别的关系”小高又问：“这些事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这些事都是小高非问不可的，就算手腕被一哦捏一哦碎，也非问不可。
可惜他没有得到回答。
这个人已经放下了他的手，掠出了高塔。
高塔外一片银白，这个人和他的箱子已经像雪花般消失在一片银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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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哦色一哦渐渐暗了，小高已经在这里想了很久，有很多事他都想不通。
因为他根本无法集中思想。
他想来想去，还是免不了要去想到她。
──她究竟是谁是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
──要追杀她的人，是些什么样的人她找到他，是不是司马超一哦群一哦要她这么样做的要他为她神魂颠倒
──她忽然离他而去，是否也是司马超一哦群一哦要她走的要让他痛苦伤心绝望
不管怎么样，小高都决心要找到她，问个清楚。
但是他找不到。
他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去找。
一个初入江湖的少年，没有经历，没有朋友，也没有人帮助他，他能做什么
除了用他的剑去杀人外，他还能做什么
他能去杀谁呢应该去杀谁呢
谁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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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哦色一哦更暗了，晚钟已响起，后院的香积厨里飘出了粥米饭的芳一哦香，几个晚归的僧人穿着钉鞋赶回来吃他们的晚膳。
钉鞋踏碎了冰雪，小高忽然想起了朱猛。
朱猛在洛一哦陽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