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打不赢,就跑(2/2)
裴斯承依旧点头。
之后,张梦雪去过一次裴斯承的家中。
她是去门口等裴斯承,却无意间撞见了裴斯承的母亲从外面买菜回来,裴老太太一听说是小儿子的同学,便让她进来坐坐,进了门,就扯着大嗓门喊:“裴斯承!你有同学来找你了!太阳晒着屁股了!”
这是张梦雪第一次来裴斯承的家中,见到了裴斯承的父母,之后陆陆续续又来过两次,每次都给裴斯承的父母带着东西,然后留下来吃一顿饭。
裴临峰看出来一点苗头,就把裴斯承叫来,问了这个张梦雪的情况。
裴斯承只有一句话,三个字:“女朋友。”
裴临峰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么小就开始学着泡妞了不学好!”
裴斯承直接一句话顶了回去:“那我大哥不是一直都在泡妞么上一次我还见他身边多了一个穿着露脐装的女孩子……”
裴临峰真的是气得不轻,“他哪儿不好你就学哪儿,是不是”
后来有一次,郑嘉薇的父亲在和裴临峰之间说话的时候,就说起来裴斯承和郑嘉薇,郑嘉薇的父亲叹了一口气,“你们家老三对那个姑娘现在怎样了”
这样没头没尾的话,让裴临峰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你们老三不是趁着酒醉和人家那个姑娘……哎,原本还想要咱们两家结成亲家呢,这样一来,哎。”
当天晚上,裴斯承回到家,家里的等是关着的,黑乎乎的一片。
他刚刚换了拖鞋,打开了灯,就看见裴临峰坐在客厅正中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一脸肃杀,“你给我跪下!”
当天晚上,在裴老太太的阻拦下,裴临峰依旧是将裴斯承打了一顿,一把椅子摔在他的背上,顿时散架了。
裴临峰下手很重,但是从头至尾,裴斯承都没有吭一声,咬着牙挡下来。
这件事情,一直到了后来的后来,张梦雪死后,裴临峰才终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这算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对于儿子做过的唯一一件特别后悔的事情。
之后,老大裴聿白在大学里又出了一点幺蛾子,裴临峰就索性把这两个儿子,都送到了特种兵部队里,去当兵去了,特别是裴斯承,已经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好几天了。
只不过两个儿子不在一块儿,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裴斯承没有反对,如果能在部队里的话,就可以先远离张梦雪和郑嘉薇,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完全安静的环境,他只想静一静。
一度,他真的觉得,女人简直太闹心了,不管是张梦雪还是郑嘉薇,他都不想理会。
也就是在特种兵部队的这两年里,裴斯承遇上了顾青城。
第一次见顾青城,顾青城叼着一支烟,嘴角带着特别痞气的笑,活脱脱的一个兵痞子的模样。
而裴斯承,穿着一件特别干净的白衬衫,后面拉着一个拉杆箱,在顾青城眼里看来,就是一副那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的模样,所以,顾青城叼着烟走过去,眼中全都是蔑视。
裴斯承自小就懂得察言观色,看到顾青城眼中的神色,已经明白他是想要做什么了,内心已经起了防范,只不过,毕竟是没有接受过训练,顾青城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出手,然后干脆利落的一个过肩摔。
裴斯承被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间,真的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摔碎了,疼得呲牙咧嘴。
顾青城直接蹲跪下来,膝盖抵着裴斯承的肋骨,用上一点力气:“现在叫一声大哥,老子就放了你,要不然现在我一脚下去,你的肋骨就能断三根。”
裴斯承看了顾青城三秒钟,忽然冷笑了一声:“我老子是裴临峰,哪儿轮得到你了”
顾青城不太清楚,但是后面有人清楚这个名字,就上前过来向顾青城说,顾青城俯下身,手肘硌上裴斯承的喉咙,“想用你爸的权来压我”
裴斯承有点喘不过气来,脸庞已经充血,却还是从齿缝间蹦出来几个字:“有种你让我起来,偷袭算什么。”
顾青城挑眉一下,腿忽然松了一下,站起身来,“好。”
顾青城伸过手来,裴斯承躺在地上回了一下神,直接搭上顾青城的手,顾青城用力,将裴斯承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
“来,我先让你……”
结果,顾青城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裴斯承已经拔腿跑到十米开外了,拉杆箱都没有来得及拿,直接去那边找教官去了。
打不赢,就跑。
当天十二点到两点之间,顾青城被罚在烈日下站着,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两人之间的梁子,也就因为这次初见给结下了。
不过,裴斯承和顾青城之间,也算是因为这件事情相识了,顾青城为了整裴斯承,当天就提出了换寝室,和裴斯承同寝室的一个小个子调换了一下,抱着床铺过来,裴斯承虎视眈眈地瞪着顾青城。
两人起初是相互整,结果到最后总算是惊动了教官,罚两人负重二十公斤跑十公里。
顾青城是已经在部队里呆了一年的人了,体能已经逐渐训练上去了,二十公里也是经常负重跑,但是裴斯承才刚刚来了两个月,别说负重跑十公里,就算是不负重跑十公里,都是一件要累死的事儿,于是,快到了一半的时候,裴斯承直接就累趴下了,扑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顶上的烈日快要将他烤焦了,真是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已经跑出去好几百米开外的顾青城就又跑了回来,用脚踢了踢裴斯承,“喂,还行不行了”
裴斯承没吭声,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想闭上眼睛。
顾青城便直接将裴斯承给扶了起来,扶到自己背上:“我背你……丫的,你怎么这么重看着一点肉都没有……”
他倒是没有料到,裴斯承会这么重,当时腿弯都抖了,真想将裴斯承直接扔地上不管了,不过在训练场旁边有很多看热闹的,也只能映着头皮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裴斯承和顾青城之间,才开始认识,然后了解。
裴斯承身体条件不错,只不过没有多余的底子,灵巧度还可以,就是力度不行,顾青城就经常陪着他一块儿练散打,摔跤。
因为部队里全都是男人,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两个人挤过一张床睡,有时候偷偷的在上下毛片,就连他们教官都说:“不会是搅基了吧,别让首长知道了我这个教官就做不长久了。”
顾青城也不在意,反正开玩笑都开习惯了,直接勾着裴斯承的肩膀,“是啊,方队,你看看我俩谁攻谁受”
在这期间,张梦雪来过一次,因为是特批,见到了裴斯承。
裴斯承已经变得又黑又瘦,看起来又高了不少。
旁边有人起哄是军嫂,只不过顾青城没说什么,因为他看得出,裴斯承对这个张梦雪,如果说是相敬如宾,倒不如说是相敬如冰。
………………
宋予乔忽然就想起来宋予珩在回国的时候,从行李箱里翻找出来的那些照片,其中就有一张好像是兵痞子似的照片,看来,部队的生活,真的是让裴斯承硬朗了不少。
“然后,你就告诉顾青城了”
“说了,”裴斯承点头,“在部队里大概是呆了有两三年的时间,出来之后回了一趟家,就出国了,张梦雪在国内上大学,顾青城有时候帮忙照顾着她。”
“你出国是去了温哥华么”
“不是,”裴斯承说,“在美国,之后工作也是在美国,遇见你那一次是在温哥华有一个项目,我要去参加,然后就遇上你了。”
宋予乔动了动唇,还想要问后来在温哥华相遇的事情,包内的手机就忽然响了。
是来自于母亲。
席美郁在电话那边说:“妞儿啊,已经快十二点了,还回不回来了奥里奇博士已经睡了!”
宋予乔这才惊诧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和裴斯承之间竟然已经说了将近两个小时。
这一晚,必定是没有能够请奥里奇博士催眠,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宋予乔洗过澡又去看了一眼在卧室内睡的香甜的裴昊昱,门上贴着一张便签条,上面写着:“乔乔,我今天自己睡,我乖不乖”
这个“乖”字,裴昊昱还不会写,写成了乘法口诀的“乘”。
宋予乔不禁一乐,找了一支笔在下面写了一个字:“乖。”
很奇怪,今天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
宋予乔便俯身过来,“你再多给我说说你在部队上的事情吧,我发现我很感兴趣啊。”
裴斯承已经抬手将壁灯关掉了,直接翻身过来,手按压上宋予乔的臀和腰腹之间的区域,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宋予乔身上最细嫩的皮肤,似是漫不经心问道:“不困啊”
宋予乔闪身想要避开裴斯承的手,一只手抓了他的手腕,“我在说正经事,要不然你再回部队一趟,我也去看你一次,当一回军嫂”
裴斯承已经将宋予乔牢牢地禁锢在怀抱中,俯身在她胸上的绵软蹭了两下,已经张开嘴含住了顶端,引来宋予乔压抑的低呼,裴斯承的声音已经变得低迷了,氤氲着旖旎。
“……好。”
………………
第二天,奥里奇博士要赶早,跟着席美郁去外地调研,于是催眠的事情就又放在了晚上。
今天外面天太热,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桑拿天,于是宋予乔便没有出门去裴斯承的公司,在家带着裴昊昱玩儿。
裴昊昱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当宋予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昊昱马上背对着裴斯承,然后撅着屁股扭了扭,一张小脸原本是想要学着电视机里动画片,将头伸到两腿之间,然后给老爸做个鬼脸的,但是圆滚滚的肚子是个障碍,还有小短腿是个障碍。
在终于支撑不住要摔倒的时候,宋予乔一把将裴昊昱抱在怀里,“得了,快给爸爸再见,你爸爸要去上班了。”
裴昊昱先是做了一个猪脸,才听从宋予乔的话,十分乖巧的说:“爸爸再见!”
裴斯承前一段时间在家里请了一个女钟点工,来打扫房间,不过宋予乔亲力亲为惯了,既然已经住了过来,就让裴斯承把那个女钟点工给辞退了。
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家里自己收拾,她用长木棍绑了一个鸡毛掸子,想要将房顶全都扫一遍,便用报纸叠了一个纸帽子戴在头上。
裴昊昱在后面跟着:“乔乔,我也要,我也要!”
裴昊昱当真是觉得特别稀罕,特别是当宋予乔在一张大报纸中间用剪刀剪出来一个洞,将他的小脑袋套进去的时候,他当即就伸开双臂好像是鸟儿一样飞了起来。
就在打扫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时候,忽然,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门铃声响,宋予乔从椅子上下来,将裴昊昱头上用报纸折叠的纸帽子扶正,说:“小火呆着不要动,阿姨去开门。”
裴昊昱接过了宋予乔手中的鸡毛掸子,乐呵呵地傻笑着,当成是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挥舞着,对着前面的一个小板凳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慕小冬,显出你的原型吧,你个板凳精!”
宋予乔听了不禁一乐。
其实裴昊昱和陆景重家里的雪糕,虽然性格不是太相似的,但是两个小家伙又一点是相似的,就算是没有人跟他们玩儿,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玩儿的不亦乐乎。
只不过,宋予乔万万没有想到,来的这个人,是宋洁柔。
宋予乔开门,宋洁柔就要往里进,宋予乔挡住门,微微皱了皱眉,“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宋洁柔有些气恼了,“你就是这么跟你姑姑说话的有没有一点礼貌我现在来看看你就不行了么”
宋洁柔硬是要往里闯,宋予乔又不能直接跟她的这个姑姑动手,便索性由着她先进了屋,反正只是宋洁柔一个人。
宋洁柔进来了之后,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了地面上一盆水,以及正骑在小板凳上,带着个纸帽子,穿着挖了一个窟窿的报纸衣服,手里拿着一个下面绑了加长杆的鸡毛掸子。
这就是裴斯承的那个儿子
看起来真傻。
其余,并没有人。
“你妈妈呢”宋洁柔向楼梯旁边走了两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