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朝堂战(1/2)
第四百五十九章 朝堂战
赵兴想了片刻,叮咛:“攻击要猛烈,但此战不求胜,要求稳,要稳步推进,即使西夏人大举撤退,也不可轻易追击——不管夏人如何动作,我们只管按部就班执行既定作战计划。”
战争的机器立刻开动起来,陕西全境总动员,愕然的京兆尹、永兴军路转运使、秦风军路转运使发觉事态超出了他们的控制,便紧急向朝廷汇报,而朝廷方面,经过枢密使刘逵的有意拖延后,也发出了斥责奏章,三月初一,皇宫里派出了十几名太监奔赴陕西,刘逵在宣德楼上目送着使者远去,头也不回的自语:“马都管,我已经遵守了承诺,拖延够了十五天,剩下的事,我需照章办理了。”
他身后,马梦得笑着答话:“侯提举(侯蒙)、赵太师都万分感谢,使相,在下回头会亲自府上拜访。”
刘逵轻轻点头,仿佛马梦得不存在一样,举步迈下了宣德楼。马梦得身边,他儿子马曦哼了一声,不满的说:“二月朝廷科举大典,诸事繁忙,这公事拖上十五天,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事后轻轻得到南洋衙门与北洋衙门的感激,刘逵还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真令人作呕。”
马梦得一挥衣袖,看了看左右的士兵,宣德楼上维持秩序的是鬼军,他们面朝宫墙外,也仿佛马梦得不存在。马梦得发现没人注意,他轻声提醒:“此事如此干系重大,也正因为拖延十五日轻而易举,刘逵才能顺利答应,不过,他却不知,这十五日的耽搁。一个国家没有了……立即通知京城密碟,就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稍停,马梦得望着儿子,慈祥的笑着:“为父待在京城二十年,就为了这一天,这件事办妥之后,为父该回家安享晚年了,今后。这世界就是你们的世界,京城里的事务,你明日全盘接手……”
三月一日,赵兴在延水镇登舟,与此同时,鄜延路向朝廷派出使者,通报陕西四路根据朝廷往年指示,于三月一日抢先发动对西夏的反击战——但实际上。四路约定地攻击时间是三月三。
朝廷使者采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往鄜延路延水镇,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延水镇已经人去楼空,四路如期向西夏发动强烈的攻势,鄜延路殿帅折可适出龙州。自陆路攻击嘉宁军司的乌延城,种师中则利用赵兴的剩余船只沿无定河北上,从水路攻击祥佑军司的颍州。
此刻,赵兴穿过绥德。到了辽国与宋国边境的宁边州,早已等候在那里地闾丘观迎上了赵兴,低低的汇报:“太尉,宁边军的没罗哥獐已经跟我约定,明天会把士卒约束在营中一整天,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通过宁边军所属江面。”
赵兴摇了摇头:“恐怕一天时间不够,我们有近四千战船,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闾丘观咧嘴笑了:“太尉。没罗哥獐收了钱,隐瞒一天与两天有什么区别,大不了事后再给他加一点钱,请太尉放心,只等明天太阳升起,太尉进发船只,剩下的事我跟他交涉。”
源业平站在赵兴身边,问:“你花了多少钱”
闾丘观竖起四根手指:“四十万贯!”
源业平竖起大拇指赞赏:“值。四十万贯买一个国家。太值了。”
黎明时分,赵兴的船队鱼贯上路。整个江边静悄悄的,连人影都没有,赵兴的坐舟穿过宁边军,踏上了辽国地土地,在他身后,整个江面上千舟进发,点点帆影布满了江面,惊起江边芦苇丛中无数的白鸭。
一片鸭声中,鞑靼姑娘朝露钻出舱内来到甲板上,她走到赵兴身边,跪坐在赵兴脚边,脸枕上赵兴的膝盖,指点着江面说:“过了宁边军,一切都好了。东胜州有三支军队,宁边军卡在黄河河口,金肃军、河清军则在西夏边境。而黄河深入东胜州陆地,金肃军、河清军虽在黄河之南,却要越过一片沙海才能抵达黄河江边,故此金肃军、河清军背后就是大片的空白地段。
昔日,我的族人被西夏人追地上天无路,就是偷偷越过东胜州边境,盘旋在这片地区,我知道好几个藏身地点,可以隐藏大队人马……”
赵兴微笑着点头,他不知道,他从延水镇一路南下,穿过了麟州、府州、绥德军、保德军、火山军。这几支军队都没有预先接到通报,他们对这支莫名其妙的军队摸不着头脑,因为这支军队是从下游而来,他们急忙发文询问下游的绥德军,此时,绥德军重要军官已经走空,军营里唯独剩下朝廷派来的几名太监。
朝廷派来地太监们正不知所措,接到沿线各路府报告的消息,大惊失色,赶紧头也不回的向京师狂奔,三月十日,太监们赶回京城,朝廷大臣们接到消息,也震惊的无以复加。
黄庭坚泰山奔于前而不改色,他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谏议大夫张耒仰脸向天,兀自把肥硕的大肚男锤的山响,刘逵焦灼的翻动着地图,张商英已经傻了,他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的嘟囔:“不会错地,这一定是赵离人的军队,他穿过保德军,火山军,这是要去哪里”
“辽国!宁边军!”刘逵翻了半天地图,难以置信的吐出这几个词:“这条大河唯一通向的目的地就是宁边军,按行程计算,他现在已经穿过了宁边军,诸位,祸事了,辽国方面该怎么应付”
张商英严厉的瞪了黄庭坚一眼,黄庭坚耸了耸肩膀,无辜的说:“我不知情!我真不知情!”
张耒一拍肚子,笑眯眯的说:“何须惊慌,辽国方面要交涉,也就在这几日了,等——但我料赵离人既然敢逆河直上。没准他另有安排。”
王钦臣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嚷嚷:“严惩,如此大地事情,怎么不预先说一声”
张商英在黄庭坚那里没有寻找到答案,他又严厉的望向陕西四路派往京城地使节,鄜延路使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在张商英的逼视下,轻松的回答:“自延水镇发船。行不二十里,黄河开始分流,往西行驶是无定河,往东行驶则是黄河主干道。
昔日,我鄜延路曾打算沿无定河侧击祥佑军司,这份方案也是枢密院批准的,我猜测,也许太师看错了地图。误入黄河主干道。”
张商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大呼:“他会看错地图赵离人会看错地图,当初他下南洋的时候怎么不看错地图,当初他去倭国的时候怎么不看错地图今日竟在一条河沟里看错了地图,你你你。你走出宣德楼外,到大街上随便揪一个人问问,看一看京城里有没有人相信赵离人会看错地图”
鄜延路使者嬉皮笑脸:“刚才张相公说渠沟里,张相。不是有一句话吗——阴沟里翻船,也许太师这次真的阴沟里翻了船。”
其余三路的使者没有说话,但他们满脸是憋不住地笑容,张商英还要发怒,监国燕王匆匆赶入殿中,他劈头就问:“我刚才听说,赵太师带领着船队已经穿过了绥德军与火山军,真的假的”
满殿的人都不敢回答。翰林周邦彦轻轻的说:“恐怕是真的。”
燕王满头汗珠滚滚:“刚才枢密院接到连番报告,说是南洋衙门所属四兽军加龙骑兵全部赶到了延水镇,那么,赵离人这次是带齐了南洋衙门的所有军队。”
刘逵轻轻摇头:“也不算所有军队,鬼军现在宫中守卫皇宫,平妖军在大理,南洋所属七只舰队有五只已经开往阿拉伯,听说那里打的很苦。赵离人已经把除魔、灭妖两支军队派去增援。”
燕王吸了口气:“也就是说。南洋衙门水军力量都下了南洋,而陆军大部分赶往了延水镇。现在国内只有两支军队,此事辽人知道吗”
张商英神经质地叫喊了一声:“不能让他们知道……快调北洋衙门的军队入京拱卫。”
张耒拍了拍肚皮,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他轻声说了一句:“赵离人过去曾经说过,辽人已经腐化的厉害。”
黄庭坚目光一亮,张商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问:“什么意思”
张耒竖起肥胖的指头,憨憨地笑着:“军报上说赵离人三月一日动身,推测行程,他应该在三月五日之前越过宁边军,火山军最后的报告是三月六日,这只船队行进的很快,沿途军队报告说这批军队外面都披着黑色的大氅,头上戴地不是范阳帽,却有点类似南洋衙门的钢盔。
我们现在可以肯定,这支军队十九八九是南洋衙门辖下的四兽军,还有铁骑军余部,火山军最后报告,说江面上已经见不到船,这支军队不知所踪,也就是说,他们顺利的通过了宁边军。而辽国方面至今没有反应。”
张耒说完,扫了刘逵一眼,刘逵点头赞同:“今天是三月十日,真定府、河东路边境各州县如果有消息,早该送到急报了。但现在奇怪的是,辽国方面似乎毫无反应,这支军队消失了,他们蹊跷的出现在黄河江面,又蹊跷的无影无踪。”
张耒一拍肚皮,笑嘻嘻的强调:“所以我们也不能说!”
张商英赶紧附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辽国人不提出交涉,我们绝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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