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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公主也是天外邪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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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澜当然不想白骁与小公主相见。哪怕是处于女人的直觉也好,她都知道白骁心里其实有个地位极重的女子,还一直没有现身。

按照白骁本人的说法,他在现实中所熟悉的人,基本在梦中都有出场,大部分是入梦之初就围绕在身边,少数则是之后在其他地方现身。唯有那个最重要……好吧,仅次于自己重要的女人,却杳无音讯。

十五天时间里,白骁一路吊打火焰王朝,一路也在寻找那个人的踪迹。可惜白骁对这个世界所知有限,所以始终没有找到正确的方位,毕竟那人藏身深宫之中,就在火焰王身旁,白骁在其他地方能找得到才有鬼了!

可惜现在白骁就站在王宫大殿中,距离正主已经非常接近,一旦确定对方就在此处,再要找人,就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了。

蓝澜与这个全新的小白相处了十五天,已经很清楚对方“捕猎”的本事有多强,只要是他锁定的猎物,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算了,被他锁定过的人实际上根本没有逃出五百米以外的案例。

蓝澜心中抱怨了一番,但很快又提起了好奇。

这位小公主派了水月出场,显然对分赃大会是有所求的,但以她的性子,所求何物呢

从之前水月伪装时的发言来看,她似乎并不认同新王朝就立刻改天换地,并且提出了非常切实的问题,例如粮食问题。但想来她也清楚,就算有她这位小公主的面子在,新的王朝也不可能继续沿袭火焰之道了。

所以才有了雷火交替的方案

想到这里,蓝澜又看向叶何,这个率先提出雷火交替的年轻人,身份其实非常可疑,他所代表的不过是区区海港船商势力,钱财人力都不值一提,之所以能作为一路义军领袖来到这个会场,据说是多亏了有高人指点。

如今看来,这个高人或许就在王宫内殿而得到指点后,叶何的发言时机也非常巧妙,看来实在像极了某人的精心算计。

当时是水月率先站出来与自己对话,先声夺人,但她言论过激,免不了引起反对声音。但是奇妙的地方就在这里:在有人站出来驳斥她时,水月居然没有还口,而是将辩论的主角位置让给了叶何。

而叶何也是趁这个机会才走上台前,步步引导,将雷火交替的方案说了出来。照理说,这种战略大计,由一个义军领袖中的边缘人说出来,实在难以服众,但当时会场内辩论氛围已经非常浓郁,人们的注意力完全被辩论内容所吸引,发言人的身份反而无足轻重。

若非康平横生枝节,那么雷火交替的战略大计,大概率就这么定下来了,而且过程自然而然。

如果更深层地思考下去,康平的出现似乎也有些微妙。他看似是在大肆抨击元素之道——又是天外邪魔,又是完美生命,重磅消息一个接一个抛出来,毋庸置疑地成为了场内焦点,几乎将叶何打得溃不成军……

但换个角度来看,康平的咄咄逼人,其实是抢夺了其他人的发言空间,那些想要质疑雷火交替的人们,被迫将发言的机会让给了康平,毕竟康平的反驳看起来最为有力。

于是康平与叶何的辩论,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决定国策的最终决战。其余所有人都只能作为陪衬,坐等最终结论出台,或者雷火交替,元素延续,或者黎明教以宗教立国。

而就在康平逐渐占据上风的时候,水月再次接管话题,却是巧妙地将宗教愿力乃至上古百家之力统统都打为了异端,这种石破天惊的言论,已经不是针对某一家,而是针对在做所有人。

于是水月也再次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过来,顺理成章地扭转了辩论的局势。接下来只要她的确能拿出证据,证明百家之力都与所谓天外邪魔有关,那么康平辛苦构建的逻辑大厦就要轰然垮塌。

而康平倒下,实际上就意味着黎明教的退场。而黎明教退场,会场中将再也没有人能阻止雷火交替。

蓝澜在脑海中将整个过程做了一次复盘,赫然发现整场会议简直就是某位藏身幕后之人的一场游戏!那位小公主甚至没有亲自露面,就赫然操控着天下大势!将所有人当作棋子和木偶一般摆弄!

她唯一的失算,大概就是算不到白骁的反应吧……还没等水月将最具分量的证据拿出来,白骁这个主持人就瞬间移动去了。

而白骁走了,这场会议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其他人已经开始议论白骁的瞬间移动是基于什么原理,水月则咬了咬牙,毅然抛下小公主交给她的重任,紧跟着白骁离开会场。

蓝澜想了想,干脆也起身撤了。白骁与小公主的历史会面,这种事怎能没有她在一旁见证!

等蓝澜离场,王宫大殿顿时吵杂一片。

有些坐在会场边缘的好事之徒,干脆高声吆喝道:“人都走了,咱们也散了吧!”

身旁很快就有人响应道:“同散同散!”

“反正这新王朝看起来和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没什么关系,不如等他们吵出一个结论,直接通知我们。”

“是啊是啊,还让我们千里迢迢跑这一趟,真是何苦呢。”

几个主持人不在,会场内的阴阳怪气之声立刻多了起来。但另一方面,号称要撤的人虽多,可实际上发言最踊跃的几个,全都坐在椅子上扯嗓子干吆喝,完全没有真正起身的意思,可以说非常有政治家的风范。

但这些人虽然嘴脸难看,起哄架秧子的搅局能力还是相当了得,会场内眼看乌烟瘴气,探讨天下大局的严肃氛围荡然无存。

就在此时,终于有人来到主位上,轻声开口。

“诸位,安静一下。”

声音虽轻,却有着奇妙的穿透力,顷刻间就响彻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人们不由将目光转向主位,只见一个俊逸出尘的年轻人正坐在白骁的位置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很快有人认出他:“陆珣,你这是想篡位啊!”

陆珣笑道:“白衣军的规矩里,我是坐第三把交椅的,由我代为维持秩序,也是合情合理。诸位若是不服,我可以详细记录下来,待白骁大人回来再转告于他。”

这种明目张胆打小报告的战术顿时收获奇效,会场内的嘈杂收敛一空。

陆珣又说道:“我知道在座各位内心焦急,毕竟今天的议题关乎天下大势,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心痒难搔。但也请各位换个角度来思考:白骁已经帮我们将推翻昏君暴政的这场战争,缩短了数年之久,同时还避免了数十万上百万义士死于战火。如今,只需要我们稍稍等待片刻,难道我们都等待不起吗”

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人根本无从反驳。

以白骁的战功赫赫,别说稍等片刻,就算要这两百多位义军领袖及随行人员在王宫内枯坐十天十夜,那也是天经地义。

陆珣用大义碾压众生,随后却又微微一笑:“不过干等着也实在无聊,各位来自天南海北,难得聚首,何不趁此机会互通有无呢祁教主,听说黎明教正在培育新种作物,已经能脱离丰饶之火实现高产,愿力之神奇,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祁邢山闻言笑道:“白衣军的消息好灵通啊,不久前才刚刚完成雏形而已,作物还很不完善。没有丰饶之火,就要在一季之间不断举行百人以上的祭典来云集愿力,产出也还不稳定,并不能替代火焰农庄。”

陆珣说道:“火焰农庄毕竟发展了上千年,祁教主却几乎是从无到有实现了这一神迹,若是假以时日,或许真的能取而代之。“

祁邢山却摇头道:“我已老朽不堪,寿元无多,恐怕没法假以时日了。”

陆珣顿时好奇道:“黎明教最擅长的便是治病救人,照理说延年益寿也不在话下……恕我直言,莫非教主您是对逆天延命一事有所顾忌”

这个问题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祁邢山作为百万教众之主,可以说是在座义军领袖中,地位最为稳固的一个。

若是新王朝确立愿力为王道之力,那么祁邢山就是一人之下的王朝宰相,黎明教自然成为新的国教。而即便王道之力选择了其他的上古之力,只要祁邢山牢牢把控住百万教众,至少也能掌控一个国中之国。

祁邢山最大的弱点就是年龄,他本人堪称一代枭雄,将教会发展得欣欣向荣。然而他手下却没有成气候的接班人,一旦他寿终正寝,黎明教面临的就是群狼环伺的局面。

但如果祁邢山能以愿力降临神迹,强行延寿,不消多,只要再延寿十年,黎明教的根基也将彻底稳固下来。

所以陆珣的话题切入点非常巧妙,看似闲谈,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再没有人理会边边角角处的起哄之声。

祁邢山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坦然答道:“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若能长生不老,甚至只是延年益寿,当然也是求之不得。可惜我有伤在身,即便以神迹加身,也难以痊愈……说来可笑,黎明教以治病救人闻名天下,可我这教主的伤势却是多亏了小公主殿下,才得以苟活至今。”

这下子连陆珣也好奇了:“小公主殿下”

祁邢山也不讳言:“五年前,黎明教与王室子弟不幸发生冲突,我身中王室的断罪之火,几乎当场殒命。”

“断罪之火!”

场内一片惊呼。

那是火焰王朝的王室最大特权,身为王者,可以裁断一切王朝子民的罪行,以残酷的火焰给予折磨。而只要王朝气运不断,火焰也就生生不息。

祁邢山伸手捂了下胸口,说道:“或许是当时火焰王朝已经来到末年,王朝气运不再旺盛,也或许是黎明教多年治病救人,的确为我这教主平添了几分加护,我没有当场殒命,侥幸偷生。而后又有幸得到小公主的暗中相助,靠着王室的药石之力延命至今。”

这段经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初次听闻的秘辛,私下里人们不由议论纷纷,对祁邢山这位传奇人物的经历,更多了几分惊叹。

身中断罪之火而不死,这样的人简直是标准的王道模板啊……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角落里又有不识好歹的人开口搅乱气氛。

“中个断罪之火,有那么严重吗”

众人目光看去,却是个五大三粗的披甲汉子,油光发亮的秃头上留着极其夸张的刺青,完全是将“蛮族”身份写到了脸上!

见到此人,顿时有很多人露出厌恶之色。

在场的义军领袖中,声望最高的除了白衣军,当属黎明教。而声望最低的,恐怕就是来自南方的这批“蛮族”了。

他们生活在沙漠与枯林之中,极端险恶的自然条件塑造了他们百折不挠的性情和身躯,使得他们拥有相当可观的战力,但同样也让他们与文明世界矛盾摩擦不断,几乎每隔几年都会有人命纠纷出现。

若非火焰王朝末年,天下已是大乱之势,这些蛮族无论如何不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走到王城中来。结果这蛮族竟然还不满足,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放厥词!

身中断罪之火还不严重天底下还有比断罪之火更残酷的惩罚吗

黎明教的最大拥趸,学者世家的康平顿时冷笑道:“九百七十三年前,南方蛮族叛乱,二世火焰王兴兵镇压,亲自与阵前斩杀叛乱元首,蛮族之王赫特尔。当时的二世火焰王所用便是断罪之火,烈焰在赫特尔身上焚烧了十天十夜,任凭蛮族之王搜集边荒万法,也熄灭不了焚身之火。请问这还不够严重吗”

被人直接用沉甸甸的历史糊脸,那蛮族大汉也不尴尬气恼,哈哈一笑:“九百多年前的事,我全然不知,你们爱怎么说都行。我只相信我亲眼见到,亲身经历过的。”

说话间,那大汉忽然伸手扯开胸甲,袒露出赤裸的胸膛。

只见古铜色的肌肤上,一片焦黑的灼烧痕迹,显得无比刺眼!

在场有擅长控火的火焰使者,立刻认出了焦痕的来历。

“断罪之火!”

大汉说道:“啊,当时那个自称王室血脉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他看上我妹妹,非要强娶。我不允许,他就用火烧我,说什么要我也受尽烈焰焚身之苦,但结果直到我把他脑袋劈开,脑浆挖出来,好像也没觉得这断罪之火有什么苦。”

说完,蛮族大汉拉回胸甲,看向会场四周,发出一声让无数人太阳穴血管跳动的笑声。

“你们这些北方人,就是娇气。”

于是当场就有脾气不好的“北方人”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骂道:“放你娘的屁!你们皮糙肉厚,还不是被我们牢牢挡在大漠里!”

“断罪之火可收可放,鬼知道是不是你跪地求饶,才让人家收回火焰的。”

蛮族汉子也不辩驳,只是呵呵笑着,仿佛在看一群憨批无能狂怒。

在场只有寥寥数人露出深思之态。

七年之前,王室之中的确有一位出了名的荒淫无道之人,在南方离奇暴毙,当时传闻百出,有说他是失心疯了,妄图竞争王室正统,所以被真王所杀。也有人说他水土不服,中了南方瘴气。当然还有人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

但是现在对照着那蛮族大汉胸前的伤口来看,或许……

陆珣忽然开口问道:“断罪之火,这些年来,在座还有谁中过吗”

这问题问得很多人都是一愣,断罪之火是出了名的不死不休——虽说可收可放,但以火焰王室的一贯作风,真是宁可自己死,也不会放别人生。

所以陆珣这个问题简直就像是在说:不在的人请吱一声。

真中过断罪之火,还有谁能活下来

但片刻后,还真有人举起手来,那是个满面伤疤的年轻人,跟在一位中年将领身后,紧绷着面孔,尽显一流保镖风范。而他最显眼的则是空荡荡的右手袖管。

“我中过,失了一臂,侥幸未死。”

年轻人放下左臂,语气冷漠。

立刻有人追问道:“只是失了一条右臂!”

年轻人说道:“火焰从我指尖引燃,将军为了救我,一刀砍断我的右手,火焰烧光断臂后就熄灭了。之后我体内有热气汹涌,但过上三个月也就逐渐消散了。”

这番话,只让提问的人目瞪口呆。

“不可能啊……断罪之火哪有这么消的你,你当时真的中的是断罪之火!”

这一次,却是年轻人身前的中年将军代为回答:“此事我可以用家族名誉担保,绝无作伪。”

有认识他的,立刻闭上嘴巴不再质疑,因为这位将军是相当有名的贵族出身,算是这次义军领袖中比较少见的王朝内奸……但也多亏内奸身份,他保下了相当多的义士性命,声望口碑极佳。

但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那蛮族汉子的观点无误,断罪之火并非必死的杀招

陆珣坐在主位上,若有所思道:“或许真的是王朝末年,就连这气运之火都绵软无力了也或许是火焰王早早就开始大肆搜刮聚敛元素之力,使得自家血裔都烧不出旺火但是……”

与此同时,却见祁邢山的面色逐渐暗淡乃至阴沉,老人手捂着胸口,不断摩挲,仿佛断罪之火带来的伤痛依然在隐隐发作。

倒是跟在祁邢山身后的年轻白衣侍者,忽然作恍悟状,情不自禁地质问道:“教主大人这些年一直靠小公主暗中送来的药物续命,可教主每次喝完汤药都要发热虚弱,卧床静养,再靠着教中祭典才能逐渐恢复健康……如果说断罪之火并没有那么强,那公主殿下的汤药到底是……”

话没说完,便被祁邢山本人打断。

“不要妄言!断罪之火的威力本就因控火者的身份地位等因素而有差别!火焰王本人的断罪火,和王室旁系末流之人的断罪之火岂能一样所以有的人被烈焰焚身也不会死,有的人则沾之既亡,这哪有一定之规!小公主殿下对教会多年来的支持,可谓恩情如山,怎能如此质疑殿下!”

身后的白衣教众连忙俯首道歉,再不提刚才的话题。

可是,他之前说过的话却像是一颗钉子,凿入了很多人的心里。

那位在幕后暗中支持各路义军的小公主殿下,莫非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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