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布鲁斯 - 帕廷顿计划(2/2)
“我亲爱的兄弟歇洛克!我恳请你放下你的一切事情。不要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劳神。在这件大事上去施展你的聪明才智吧,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吧!文件为何被卡多甘·伟斯特拿走?另外的三份文件又在什么地方?他是如何丧命的呢?真是摔死的吗?为何会死在那个地方?我们该如何挽回这场灾难?你如果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就是对政府有贡献的人啦。”
“可是,你为何不亲自去解决这件事情呢?迈克罗夫特,我可以弄清楚的东西,你也一定都能弄清楚的,是吗?”
“歇洛克,只能这样解释了。只有调查清楚所有细节,才可以处理好这个问题。你只需告诉我细节就行了,我再把它们综合到一块,然后把一个与专家等同的见解告诉你。可是要调查清楚这些细节,必须到处查询,带着放大镜去做。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到。我希望你的名字在下回的光荣册上出现。”
我的伙伴并不感兴趣地摇摇头。“我做任何事情并不是为了名利。”他说,“可是这件事我很感兴趣,我非常高兴去探讨一下。”
“一些重要人物的名字及情况都在这张纸上。詹姆斯爵士是这些文件的管理人。他是一个具有强烈爱国主义的人,他保管两把钥匙之中的一把。在礼拜一的上班时间中,文件存在保险柜之中。詹姆斯去伦敦时大约两、三点钟的样子,他带走了钥匙,并且他离开了乌尔奇有人可作证,他到达伦敦也有人可作证,另外他一直未出过家门。”
“还有一把钥匙在谁那里呢?”
“约翰保管那把钥匙,他的工作非常出色,和同事们的交往也不多,他工作态度认真、负责。从他的太太那儿得知,礼拜一下班以后,钥匙没有离开过他的表链,这是千真万确的。”
“伟斯特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忠厚老实是他的特点,工作也非常不错。他仅次于约翰的位置,他天天都去看计划。”
“当天晚上计划是由谁存放的?”
“是约翰先生。”
“如此可见,一切就非常清楚。计划是科员伟斯特拿走的。”
“假若真的如此,他出于什么目的拿走计划呢?”
“是因为金钱吗?”
“我想金钱不是唯一的目的,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就算他要拿文件,一把钥匙也是没有用的,必须好几把才可以。”
“有没有可能他事先伪造了好几把钥匙,准备好之后,才盗计划去变卖,没料到,回来的路上丧了性命。”
“我不赞同这样的看法。”雷斯垂德说道,“他若是想变卖计划,那为何没有车票呢?钱也没有呢?是为什么遭到杀害?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看来我们只好去现场看看啦。”福尔摩斯说道,“晚上我会给你去信的,哥哥。”
因此我们到火车站去了。
我们进行了仔细的调查,车厢中没有发现任何斗殴的迹象,也没有发现车票,并且车门一直都未打开过。我们看见这儿有非常多的路闸,铁路曲折的幅度非常大。我们推测出另一种可能的情形——这个小伙子摔下来的位置是在列车顶部。
可是这种想法最多只是一种猜测。
我们给迈克罗夫特发了电报,向他索取英国所有的外国间谍和外国特务的名字。我们依然在铁路附近走来走去,找寻着蛛丝马迹。
“我们猜想他摔下的位置就是列车的顶部,因为列车那时晃动得非常厉害,有可能把人扔到车外,以至摔到铁轨上。由此可见,没有车票就情有可原。
可是仍然有一点没有弄清楚,像一层迷雾一般。
我们打算首先去探访詹姆斯先生,没想到,一走到他家门口,就得知他上午死去的噩耗。
我们拜访了他的弟弟,从他那儿知道,詹姆斯是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人,而且有着非常强的自尊心,这件事带给了他非常大的伤害,因此他自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又少了一条线索,我们不得不返回。
我们又去访问了伟斯特的未婚妻,她告诉我们伟斯特在待人、做事方面都挺不错。并且,她向我们保证,她的未婚夫绝对不可能去偷那些计划,因为他们早就存了一些钱,绝对有钱花,可是后来,她又对我们说,近段日子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事。
我们于是又想,事情也许是伟斯特做的。
在我与福尔摩斯多方面的探查之下,终于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
卡多甘·伟斯特并非是作案者,他仅仅是在那天夜晚和他的未婚妻一起到街上去看电影,可是那日的雾真的太大,就在他俩快快乐乐地走进电影院的时候,忽然,一个人的身影闪进了伟斯特的眼中。
他看清那是他同事的弟弟——死去不久的詹姆斯的弟弟。发现他偷偷摸摸地朝办公室的方向溜过去,所以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就跟在他后边。
最后他一直跟到门旁边,只见他熟练地扭开门的锁,后来又打开保险柜,拿出文件,就塞到自己的胸前。当伟斯特准备前去阻止时,忽然发现他们一伙有好几个人都藏在周围。
因此他只好再次跟在后边,看见他们向铁路的单身宿舍走去,他依然默默地跟在他们后边,但是离他们有一点点远,以防被他们发现。
当时,雾特别浓,人站在三米以外就看不清。当到达门口时,伟斯特奔了过去,质问他们为何要拿这些文件,并劝他们早点送回去,以免造成犯罪。
谁也没料到,那几个家伙听了他的话,气愤到了极点。接着他们中间一个名叫奥伯斯坦的人取出他随身带的武器,在伟斯特的头上用力地敲打了一下,仅一下,就要了他的性命。
他被搁在那座屋子的客厅之中,那些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奥伯斯坦说想瞧瞧那些文件。那位名叫瓦尔特的上校告诉他们,那中间有三份是特别重要的文件,必须立刻送回去,不然的话会让全英国都震动,但是奥伯特坦听完此话,立即说道:“不行!这东西太复杂,很难复制,肯定得带走。”
瓦尔特上校为难极了,忽然,奥伯斯坦说道:“这三份我拿走,其他几份放在这个小伙子的衣袋中,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所以,我们在急忙之中只有这样。我们在那里等了三十多分钟,当时,一辆列车恰好从我们的窗子下边驶过,我们就把伟斯特从窗台丢到列车顶上。这并非是挺难的事,因为我们的窗台离列车仅有半米高的距离,而且列车当时还停了四、五分钟的时间。因此,一件杀人案就这样完成了。那时,雾非常大,谁也没有发现杀人凶手将伟斯特扔到列车顶上。
这些情况都是瓦尔特上校坦白交待的。
他还告诉我们,有一回,他将哥哥的钥匙拿走,可他仅仅只是用疑惑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未说他什么,因此,他的哥哥觉得自己对不起国家,已没有脸活在世上,于是就自杀了!
我们侦破案件是从那个职工宿舍的一些物品推测出来的。
那儿有几张《每日电讯报》,在广告栏中有几则消息:
( 1 )望早日得到消息。不过条件应谈妥。告知详情
皮特
( 2 )情况十分复杂。需要作详细报告,货与东西同时交手。
皮特
( 3 )情况越来越紧张。务必收回原货。广告为约。
皮特
( 4 )礼拜一的夜晚准时九点。两下门声。本家人,不要猜疑。
皮特
此外,第五则消息又被我们在一份报纸上看见:
今日夜间,老时间,老地点,敲两下,暗号不变,与你自己有关。
皮特
根据这些材料,我的伙伴推测,假如设下圈套在菲尔特花园中的话,就会逮捕他们其中一人。
因此,我们几个人在菲尔特花园中的一间书房中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待着那位重要客人的到来。到了九点钟,我们的客人还没有来,只好继续等着,三十分钟过去了,仍没有到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依然没有来。
远处教堂的钟声传了过来,十一点钟了,仍不见人影。那钟声好像是为我们演奏忧伤的曲调,雷斯垂德警长和迈克罗夫特神情紧张地坐在那儿,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看表。
我的伙伴福尔摩斯却表情镇静地坐在凳子上边,一言不发,可是神情却异常警惕。忽然,他扭过脑袋。
“他来了。”
紧接着一串脚步声传到我们耳中,经过我们的门还在向前走,后来又听见往回走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是两声重重的敲门声。
福尔摩斯先生站了起来,对我们做了一个动作,暗示我们坐在原位别动。这个时候,房间里除了那盏煤气灯发出的一点儿光亮外,其他地方就是漆黑一片。
他将门打开,溜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他迅速将门闩上,带着那人向我们这儿走来。
那个家伙站在我们门口。福尔摩斯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那个家伙立刻感到情况不妙,扭头就想溜走,可是福尔摩斯将他的衣服领子一把抓住,推到了我们的房间中。
那个家伙在恐慌之中站了起来,瞧了瞧周围的人,最后摇晃了几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正因为如此,他的大帽子就由他头上滑落下来,领带也掉下来了,他的面目终于露了出来——是瓦尔特上校,这个混帐东西!
“华生,我们应该抓的不是这个人,他可不是我们要找的笨蛋。”
“你是什么人?”迈克罗夫特问道。
“我是死去不久的詹姆斯的弟弟。我是应约前来的。”
“你来找什么人?”
“是奥伯斯坦请我来的。”
“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伟斯特是如何被你们杀害的?快讲!”
接着,他就原原本本地交待了一切,也就是我们上边所讲的那些。
为了减轻一点自己良心上的谴责,瓦尔特上校把与主犯奥伯斯坦联络的方式告诉了我们。
接着,由我的伙伴进行口述,由他执笔写了一封信。
内容如下:
敬爱的先生:
你好!对于我们之间的交易,并未结束。假如你此刻仔细检查一下你那儿的文件,就会知道有一样东西缺少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
缺少了这份文件你将前功尽弃,但我这里有复印件,能实现你的梦想。不过这件事将给我带来非常大的麻烦。我时刻都要防着当局的追踪,所以你应先给我五百英镑。不过不能给我电汇过来,那种方法不可靠,我除了美金和英镑外,其他什么都不要。
原打算出国到你那里去,再作交易的。可我此时出国会遭到别人的怀疑,所以不得不麻烦你一下,礼拜六中午,在查尔夫街十字饭店的咖啡屋会面。
最后说一次,我除了美金和英镑,其他任何都不要。
我们很快就把这封信给邮走了。
接着,我们没费吹灰之力就捕获了这个人。
他当时正在同欧洲各国交涉,准备卖出他的文件。可是,他终究太贪心,又应我们之约回来了,所以,他自投罗网。
英国政府判他十五年牢狱。
而且那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三份文件也从他的箱子中找到了,一份也没有少。
两年之后,瓦尔特上校死在监狱之中。
我的伙伴福尔摩斯则饶有兴趣地探讨起诗歌,并且还刊登了这方面的专题论文,听说还是权威的作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