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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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是时尚之都,服装加工业十分发达,市区及近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制衣厂。戴梦岩要经营自主品牌的服装,就必须对服装加工业有所了解。她清楚将来自己的产品定位,不可能规模生产,只能找小而精的制衣厂,而考察制衣厂则是她必做的工作。
这天上午她收拾好装束,下楼开车去考察制衣厂。汽车就停在楼下的路边,她刚走出公寓不远就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有个中国小伙子在她身后。
小伙子疾步赶过来,又叫了一句:“戴小姐!”
前段时间戴梦岩一出门就撞上记者,由于她总不说话,蹲守的记者渐渐就少了,公寓门前恢复了平静。她打量小伙子,背个行李包不像记者的样子。
小伙子上前自我介绍:“我叫沈彪,从纽约来,昨天下午到的。我是农哥的朋友,要回北京的,专门绕道来看看农哥。我不知道农哥住哪儿,也没农哥的电话,只有通过你才能见到农哥,想请你帮忙给联系一下。”
戴梦岩说了句:“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就去开车。
沈彪追上去,对着车窗说:“我真是农哥的朋友,在布达佩斯认识的,我去美国还是农哥给帮的忙,你可以给林雪红和九哥打电话,我来之前还去找过他们。”
戴梦岩连话都不说了,开车就走。
上午考察了两家制衣厂,临近午饭时间她回来了,远远看见沈彪还在路边等着。车子就从沈彪旁边开过,她丝毫没有理会沈彪的意思。
沈彪不等戴梦岩下车就追上来说:“戴小姐,你帮我跟农哥联系一下吧,你一说有个愤青他就知道,说北京刀客也行,他一定会见我。”
戴梦岩下了车,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沈彪早有准备,马上拿出几张纽约的报纸,有英文的,也有中文的,指着上面每个有关戴梦岩的报道解释道:“我从报纸上得到的消息,知道你在这条街,这座公寓,不知道是哪个门牌,也不知道电话,九哥和林雪红他们也不肯告诉我,我就在这里等了。”
戴梦岩说:“别等了,子农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他现在不适合会客。”
沈彪说:“你帮我联系一下吧,农哥一定会答应见我。”
戴梦岩说:“你没明白,子农同意了也没用,决定权不在他手里。子农在巴黎,我要对他的安全负责。我不想多说了,你请回吧。”
沈彪拦住戴梦岩,说:“那你就让我见一下吧,见不到农哥我是不会走的。”
戴梦岩停了片刻,问:“我可以看看你的护照和机票吗?”
沈彪拿出护照和机票。
戴梦岩看过护照和机票,还给沈彪,问:“你非要见他?”
沈彪点点头:“嗯。”
戴梦岩说:“第一,你要接受安检,就是搜身。第二,不可以留宿。第三,然后我才能问子农见不见你。”
沈彪赶紧说:“我接受安检,保证不留宿,你现在就可以搜。”
戴梦岩说:“不是我安检,是保安,但要经过你的书面同意。”
沈彪说:“我同意,我同意。”
戴梦岩说:“你稍等,我上去打个电话。”
戴梦岩上楼回到房间给叶子农打电话,说明情况后征询叶子农的意见。
叶子农在电话里说:“见吧,不见不合适。”
戴梦岩下楼,对沈彪说:“子农同意见你,上车吧。”
戴梦岩开车送沈彪到派拉姆公寓,在广场大门向保安出示了身份卡,不同级别的卡代表了不同权限。她向保安说明了情况,沈彪通过了第一道关卡。
到了公寓入口,戴梦岩把准许沈彪见叶子农的条件向值班室的保安做了说明,值班长查验了沈彪的护照、机票和入宿旅馆的凭证,然后让沈彪填写一张英文版的安检登记表,除了时间、身份、拜访对象、户主同意等信息外,主要是书证自愿接受特殊安检。沈彪的英文并不是很好,在戴梦岩的帮助下才完成了登记,戴梦岩也在户主一栏签了自己的名字。
填写完安检登记,沈彪和旅行包一起被带进值班室的里间,一名保安对沈彪身体和旅行包进行了安全检查,没有发现具有攻击性的器物和其他危险品,随后被带出来,值班长也在安检登记表上做了填写,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给沈彪发了一张访客通行卡。
沈彪有了这张卡,就可以通过电梯和走廊这两道关了,剩下最后一道是房门。沈彪跟着戴梦岩到房门,想在戴梦岩面前表现一下跟叶子农关系很近,就上前敲门。
戴梦岩说:“别敲了,子农没权力开门。”
戴梦岩打开门让沈彪进屋,对叶子农说了句“我回去了”就关门走了。她知道叶子农与沈彪只是布达佩斯有一面之交,对沈彪并不了解,尤其是叶子农正处在非常时期。
她对沈彪是有戒备的。
2
叶子农是不敢碰门的,听见开门声就走过来,站在门边迎着。戴梦岩对沈彪的态度显然不够友好,甚至没有起码的客套,他能理解,毕竟连他自己都不了解沈彪。
叶子农把沈彪迎进客厅,握手寒暄:“吃了吗?”
沈彪笑着说:“没呢,一直在梦姐楼下耗着。”
叶子农说:“我也没吃呢,你先坐,我去加一份。”
沈彪放下行李包说:“我先去洗手间。”
叶子农带沈彪到自己卧室的卫生间,然后去厨房了,从新买的大冰箱里拿出两袋冷冻食物扔进电热壶里,又冲了两杯茶端到客厅。
这时沈彪已经回到客厅了,接过一杯茶说:“农哥,这是啥地方啊?刚才安检差点连裤衩都扒了。”
叶子农说:“梦岩跟保安公司的协议有特殊条款,不是所有公寓访客都这么折腾。饭已经热上了,要等半个小时才热透,你先喝口水。”
沈彪又环视了一下房子,问:“这屋里让抽烟吗?”
叶子农说:“桌上有,自己拿。”
沈彪没拿桌上的烟,拿出自己的烟点上一支,说:“这房子太高级了,怕给熏了。”
叶子农说:“没那么邪乎。这回不抽我的了?你不是说我的烟好嘛。”
沈彪指指茶杯说:“水也没喝你的,饭吃不吃你的也不一定呢。”
叶子农问:“啥意思呀?”
沈彪语气郑重地说:“农哥,我先这么叫着。我这人不会兜圈子,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汉奸?兄弟我在乎这个。你的消息满天飞,梦姐的车都被砸了,我信谁的呀?我搞不清你是吃哪路的。来之前我就想过了,就算你是汉奸,你帮过我,我也当面给你道个谢,咱布达佩斯那段就算过去了。”
叶子农笑着说:“我说管个屁用啊。”
沈彪说:“管用,你说的我就信。”
叶子农说:“那你就该吃吃,该喝喝,准保脏不了你的中国心。”
沈彪一拍桌子说:“我就说嘛,汉奸能帮我这样的人?”
沈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说:“得嘞,以后你还是我农哥。这烟还得抽你的,农哥的好烟不抽白不抽啊。”说着摁灭手里的烟,点上一支桌上的烟。
叶子农问:“你跟美国人比了吗?”
沈彪不好意思地说:“比了,输了,虽然不是正式比赛,但确实技不如人,还是天外有天哪。不过交流一下也挺好,交了朋友,长了见识。”
叶子农说:“就是,不能啥事都上纲到保家卫国。”
沈彪说:“这次在美国交了几个zippo圈的朋友,我打算在北京开个zippo专卖店,搞一些市场推广活动,把个性贴章的业务也搞起来,以前是玩,以后就当饭吃了。”
叶子农说:“又有兴趣,又能当饭吃,好啊。”
沈彪说:“我上学的时候就跑到夜总会挣钱,表演火之浴是单次挣钱最多的,就是燃烧手指给客人点烟,这是个最有争议的危险动作,震撼至极,摧残也至极,我从练这个就没离开过烧伤膏。有一次我给客人点烟,丫点雪茄,半尺长的雪茄能好点吗?这操性的!可咱也不能栽了呀,手指头就那么竖着,真他妈疼死我了,心说你丫烤猪蹄呢!不过那孙子还算仗义,一把给了5张。农哥要有兴致,我给你表演一个?”
叶子农连连摆手:“别,别,咱不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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