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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尽管如此,事件还是发生了(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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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外公尸体的人是叶流名三姨。和往常一样,她想找外公谈谈。四处寻找外公的叶流名三姨在从妈妈口中得知外公在主屋之后,便成了尸体的第一发现人。

在排队等待警方问讯的时候,我和琉奈姐姐、舞姐姐她们相互交换了一下各自掌握的情报。最终,我明白了妈妈为什么会做出脱离“日程”的行动。原因果然在我这里。

据说,琉奈姐姐在叫富士高哥哥去别馆之前,曾经去过一趟妈妈的房间。她对妈妈说,我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不但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悠然自得的感觉,而且眼睛里面还充满了血丝。琉奈姐姐听我对她说“我失恋了”,虽然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她觉得我肯定出了什么事情,因此很是担心。她对妈妈说,我的样子看起来不太正常,很有可能因为想不开去寻短见。

我不知道妈妈在多大程度上相信了琉奈姐姐的话。她或许会对此一笑了之——“我那个笨儿子才不会自杀呢,这种形而上学的复杂思考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不过我的生死毕竟和继承人的问题有关联,出于这个原因,妈妈觉得还是应该向我传达一下她的旨意,顺便再看看我的情况。或许,妈妈正是怀着这种轻松的心情朝主屋走去的。

琉奈姐姐应该没有把我们在别馆开会的事情告诉妈妈,因此,妈妈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在主屋的阁楼间。这才是妈妈去主屋找我的原因。

推断到这里,条理大致上还算比较清晰。问题是在这以后发生的事情,我就有点看不懂了。

妈妈到了阁楼间以后,并没有看到我,却发现了正在一个人喝酒的外公。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以至于妈妈竟然会亲手将外公杀死呢?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难以推断。

这回的凶器又是那个插满蝴蝶兰的花瓶。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妈妈根本不可能去参考琉奈姐姐和富士高哥哥那对情侣,还有世史夫哥哥的作案手法,可为什么他们的作案手法又出奇一致呢?这里面一定存在着什么必然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目前我还不太清楚,这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

这么说的话,我只能去问妈妈本人了。我想是这么想的,可是这种问题不管问谁,对方都不会轻易回答吧。我甚至觉得要是凶手们也和我一样知道一月二号这天会被“重置”就好了。这样一来,因为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们就会乐呵呵地把犯罪的详细过程和动机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只要有“重置”这一功能,作为直接罪证的尸体可以起死回生,犯罪行为本身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要让他们明白了这一点,那么不仅是妈妈,我还可以让琉奈姐姐和富士高哥哥、舞姐姐,还有世史夫哥哥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的犯罪心路历程。

不过,在他们的角度来看,一月二号这一天根本就不可能重新来过。因此,他们自然也会将自己犯下的罪行作为“一生的秘密”永远地深埋于心。

这么说的话,在案发当天,我就不可能从凶手本人的嘴里问出任何东西了。而且,就算是我,也没有当面质问自己家人的信心。我总不能这么问吧——“你今天杀了一个人吧?快点把你的作案过程和杀人动机从实招来!”所以,尽管我知道不管做了什么最后都会被“重置”,但从感情上,我还是对这种做法有所排斥的。

因此,作案过程和杀人动机就都只能靠我的想象力来推断了。琉奈姐姐和富士高哥哥那对情侣,还有舞姐姐的情况还算好说,世史夫哥哥以及妈妈的作案动机就很难推断出来了。他们的杀人动机或许会成为一个永远的谜。在发生“重置”的时候,凶手的记忆会随着杀人事件本身一起消失,事件的真相也会随之而去。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弄清楚他们作案的过程和杀人的动机,而是阻止外公惨遭杀害。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难道我必须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地去救外公吗?我有这个义务吗?

这些疑问顿时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会这么想自然和我在那些日记里发现了外公的阴谋有关。外公在背后施展的那些手段,不仅让爸爸被迫赋闲,还让钟之江姨夫丢了饭碗。这些事实都带给我巨大的精神冲击。

我和爸妈的世界观不尽相同,在很多事情上也确实和他们持有不一样的看法。他们的很多做法的确很难赢得我的尊重,我也曾经在某些时候彻底放弃过,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爱上这样的父母。不过,我并不认为爸爸妈妈已经坏到了那种程度,坏到了应该用尽一切手段将其逼入绝境的地步。

诚然,妈妈和叶流名三姨曾经十分冷淡地对待过外公,外公对她们怀恨至今的心情我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可是,毁掉她们丈夫的社会地位以及她们全家在社会上的立足之地,毁掉她们的生活和未来,这样的复仇方式也未免太幼稚了吧。

唉,他真是太能惹麻烦了。

那种只知道给别人惹麻烦的老头,我才不想管他是死是活呢!事实上,我也确实准备撒手不管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不管怎么做,他都无法摆脱被杀的命运。嗯,看来这是他命中注定的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不想管了。我真不想管了。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最终我还是改变了主意——这事情我不能不管。因为我忽然想起来,外公被杀一事和原本的“命运”是不太一样的。就像我之前曾经好几次提到过的,在一月二号“最初的循环”里面,外公身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事件。外公只是从第二周期开始才被拖入了被杀的命运。换句话说,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应该在一月二号发生的事情。如果我不打乱原来的日程,就不会导致奇怪的因果反复,事件也就不会发生。也就是说,外公的死并不是他“命中注定”的事情。

可以说,外公的死应该是一场“人祸”。这其实是说得通的。一般的“人祸”是无法挽救的,但幸运的是,我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只要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就应该尽一切努力去挽救,这才是人道的做法。我打定了主意:拯救外公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和往常一样,我们在排队等待警方问讯的时候,时间到了凌晨零点。被“重置”的我在阁楼间的被窝里醒来。一月二号的“第六个循环”开始了。和上一个循环的情况一样,口渴和困意依然在激烈地交战。我强打精神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终于醒了过来。

现在是凌晨三点。检查楼梯或许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我捡起耳环之后,一边在手里把玩着,一边迈步走回阁楼间,在脑袋里思考着对策。

那么,在这个“循环”里应该如何是好呢?

算上这个“循环”,我还剩下四次机会去挽救外公的性命。不过,一月二号的最后一个“循环”——也就是“第九个循环”——将成为“最终决定版”,那之后就不会有重来的机会了。所以,实际上,在第九个循环之前,我必须找出一个最终的挽救方法。在“第八个循环”里,我会试验一下那个方法的最终效果,因此“第八个循环”便成了事先的彩排。换言之,确切地说,只有这个“循环”和下一个“循环”——也就是“第七个循环”——还能够让我试验新的方法。

我在六点之前离开了主屋,来到了胡留乃二姨位于本馆的房间。和我预想的一样,胡留乃二姨正要下楼去餐厅。

她在看到我之后,不禁大吃一惊。“哎呀,啊,你起得好早啊。没关系吧?你的身体状况没什么事吧?”

“嗯,没什么事。”大家只要一开口,就是在担心我宿醉的事情。在我的印象中,我在新年聚会上也没有喝多少啊。不过在他人看来,我喝得似乎不少,以至于都为我担心起来了。“真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哪里哪里。q太郎不用道歉。你明明还没有成年,那些人就灌你喝那么多,该责骂的是他们。”

“哦,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新年聚会的时候,一直灌我喝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胡留乃二姨。“实际上我有一事想求二姨。”

“啊,什么事呢?”

“那个,我的请求可能有点奇怪。不过,我想向您借一下蝴蝶兰,可以吗?只借今天一天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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