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隆·谢麦什的神秘消失(1/1)
周二,阿隆·谢麦什没来学校。在发用模板印的家庭作业时,老师纳瓦小姐发给杰基 [1] 两份。杰基是阿隆·谢麦什最好的朋友,而且他们两家彼此相识,经常周末一块儿出去野餐或游玩,因此让杰基带家庭作业给阿隆,完全合情合理。“还有,雅各布,别忘了代老师和全班同学问候阿隆,祝他早日康复。”纳瓦小姐说。杰基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他甩了一下脑袋,意思是“滚开,你这个婊子”。但老师以为他点头是表示同意。
周三早上,不仅阿隆·谢麦什没来,连杰基也没来学校。“他肯定被传染了。”书呆子阿维娃·克兰滕施泰因喘着气说。迈耶·苏班不相信。“不可能。我敢说,他们俩是无故逃学,正和他们的家人在一起呢。”他说,“他们两家人肯定正在海滩上吃烧烤大餐。”“安静,孩子们。”纳瓦小姐尖声道,“有谁愿意带家庭作业给生病在家的孩子吗?”“我愿意带家庭作业给阿隆。”尤瓦尔自告奋勇道,“我们俩住在同一个街区。”“我愿意带家庭作业给雅各布。”迪克拉抢在其他人开口前急促地说。所有人都知道,她对杰基有意思。“我愿意带家庭作业给雅各布。”迈耶·苏班模仿迪克拉的口气说。所有人哈哈大笑。“愿意帮助生病的朋友,这没什么可取笑的。我会打电话给身体不舒服的孩子,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愿意帮助生病的朋友?得了吧。她是迫不及待地想和那个人上床。”加夫尼很大声地嘀咕道。老师把他赶出了教室。
次日,尤瓦尔和迪克拉也都没来学校。“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回事。”苏班说,“但尤瓦尔待在家里不来上学,是为了逃掉地理测验。我敢拿任何东西打赌。”“也许他们俩感染了伤寒。《读者》里说,那些开拓者很多都得了伤寒……”阿维娃·克兰滕施泰因又掉书袋了。加夫尼威胁要烧掉她的所有笔记簿,她才闭嘴。“我试着给没来上学的孩子家里打电话,但一个都没打通。”纳瓦小姐说,“我只能亲自上门去瞧一瞧了。在我确定他们的病不会传染之前,你们不准去看望这些没来上课的孩子。”
放学后,全班同学在大卫王公园的桑树旁碰面。“她以为她是谁,不准我们去看望自己的朋友?”迈耶·苏班叫喊道。“她以为她很了不起。”加夫尼也变得激动起来,“我们让她瞧瞧!我们今天就去看望杰基,所有人都去。别找任何借口,克兰滕施泰因。上帝做证,要是没在杰基家见到你,我就没收你所有该死的魔笔 [2] 。”
我最终没去成。母亲给我留了张字条,说维修师傅要来修理冰箱,而她要晚点儿才能回家,所以我只得待在家里。这真的让我非常恼火。我知道加夫尼会相信我,但有几个人会说我是胆小鬼。
周五,只有我和米歇尔·德卡萨布兰卡去了学校。连老师也没出现。米歇尔·德卡萨布兰卡说,昨天没人告诉他去大卫王公园碰面的事,所以他直接回家了。我们俩把废纸篓放在课桌上,投掷用唾沫弄湿的纸团,就这样玩了整整一上午。
整整一周,情况都是如此。现在,米歇尔和我已完全习以为常。他一直在教我玩各种游戏;这些游戏都有滑稽的法语名字。我们俩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妈妈说,学校里发生的这件事令人无法容忍。她打算召集各个同学的家长,但除了米歇尔家,哪家都没回应。此外,她也没找到校长。校长秘书称,三天前,校长打电话给她,说会稍微晚点儿到学校,因为要顺道去看望纳瓦小姐;从那以后,校长就杳无音信了。妈妈对整件事感到非常苦恼。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给教育部写了一封又一封信。“别担心,阿巴达女士。”米歇尔一再安慰她,“他们可能都去参加海滩烧烤宴会了。”也许米歇尔是对的——我不确定。或者,也许阿维娃·克兰滕施泰因说的没错,他们真的都因为感染伤寒而死了。
[1] 杰基,对下文提到的雅各布的昵称。
[2] 魔笔,美国出产的一种记号笔,内含快干且不褪色的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