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有可能,”上校赞同地说,“有时会发生一些很奇怪的事。”
他想着邮电局长这会儿该披件雨衣跳上汽船了。从决定换律师到现在,又过了一个月,回信也该来了。堂萨瓦斯的妻子正絮絮叨叨地讲着什么死神,突然发现上校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老兄,”她说,“您是有什么心事吧?”
上校这才魂魄归舍。
“没错,”他撒了个谎,“我在想,都五点钟了,还没给鸡打针呢!”
那女人困惑不解。
“像给人打针一样也给鸡打针!”她大呼小叫地说,“真是作孽啊!”
堂萨瓦斯忍无可忍,抬起了涨得通红的脸。
你把嘴闭一会儿吧!”他大声呵斥妻子,而她也果真用手掩住了嘴巴,“你用这些蠢话把我这位老兄折磨了有半个钟头了!”
“哪里哪里。”上校连忙打着圆场。
女人把门一摔走了。堂萨瓦斯用一条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的手帕擦干脖子。上校走到窗前。雨还在下。一只母鸡迈着黄黄的长脚穿过了空荡荡的广场。
“给鸡打针?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上校答道,“下星期就开始训练了。”
“真是胡闹,”堂萨瓦斯说,“您已经不适合搞这些事了。”
“这话不假,”上校说,“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鸡脖子拧断吧!”
“您真是死不开窍。”堂萨瓦斯也走到窗前。上校听见他的喘气声就像风箱一样。这位老兄的眼里对他流露出怜悯之意。
“听我的话,老兄,”堂萨瓦斯说道,“趁现在还来得及,把鸡卖掉吧。”
“没有什么事是来不及的。”上校说。
“别糊涂了,”堂萨瓦斯不肯罢休,“这可是笔一举两得的买卖!您卸掉了一个包袱,兜里又能装上九百比索的票子。”
“九百比索?”上校失声叫了出来。
“九百比索。”
上校掂量了一下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