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丹妮拉坐在计分板下方的观众席上,底下是爬满常春藤的外野墙面。这是个周六午后,是例行赛的最后一场主场赛事,她和贾森、查理正一起观看小熊队在爆满的主场上惨遭修理。
暖和的秋日万里无云。
无风。
像一种永恒的感觉。
空气中充满——
烤花生香。
爆米花香。
塑料杯中啤酒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观众的呐喊声让丹妮拉出奇心安,而他们坐得离本垒板够远,每当球员挥出一记飞出墙外的高飞球,他们总能留意到挥棒与球棒的敲击声——亦即光速对比音速——之间的时间差。
查理小时候,他们常来看球赛,但最后一次进瑞格利球场好像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昨天贾森提出建议时,她以为査理不会感兴趣,但想必是搔到儿子心灵深处某个怀旧的痒处,他竟然愿意来,而且此时的他显得轻松愉快。他们都很快乐,对于这阳光底下的三人行——吃着芝加哥式热狗、看着球员在鲜绿草地上跑来跑去——几乎满足得不能再满足。
丹妮拉夹坐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中间,将微温的啤酒一饮而尽时,忽然觉得今天下午的感觉有些不同,却又不确定是因为査理、贾森还是她自己。査理完全专注于当下,没有每隔五秒钟就看手机。而贾森的快乐神情,她已多年未见。此时她心里只浮现了一句“无事一身轻”。他的微笑似乎更开朗、更灿烂,也更不吝于展露。
而且他的两只手始终放在她身上。
如此说来,异样或许在她。
或许是这罐啤酒、是那水晶般闪耀的秋日阳光,还有群众共同展现的充沛能量。
也就是说,或许只是秋日里,在她居住的城市中心观赏一场棒球赛所感受到的盎然生气,让她有异样的感觉。
看完球赛,査理有自己的计划,他们便送他到洛根广场一个朋友家,然后回家换个衣服,再出门享受两人独处的夜晚时光——往市区方向去,没有计划,没有特定目的地。
一趟周六夜的漫游。
行驶在湖滨大道夜晚的浩荡车流中,丹妮拉的目光越过车龄十年的雪佛兰萨博班越野车的中央置物箱望过来,说道:“我大概知道我想先做什么了。”
三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坐在一座串满灯光的摩天轮车厢里。
缓缓升上海军码头的上空之际,丹妮拉注视着这座城市的优美轮廓,贾森则紧紧搂着她。
旋转到最高点时(距离下方的乐园四十五米高),丹妮拉感觉到贾森扶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他。
整个车厢内只有他们两人。
即使在这么高的地方,夜风中依然有漏壶蛋糕与的香甜气味。
也能听见孩童骑乘旋转木马的笑声。
还有一名女子在远远下方的迷你高尔夫球场上一杆进洞,发出欣喜的尖叫。
贾森的浓烈激情划破这一切。
当他亲吻她时,她可以感觉到他防风夹克底下的狂烈心跳,仿佛电钻正钻着他的胸腔。
进城后,他们找了一家有点超出他们经济能力的高级餐厅用餐,整顿饭的过程中都聊个不停,就好像已经多年未曾交谈。不是聊别人,也不是聊记不记得什么时候如何如何,而是聊想法。
他们干了一瓶西班牙的丹魄红酒。又点了一瓶。
心想或许就在城里过夜吧。
丹妮拉已经好久没见到丈夫如此热情,如此自信了。
他充满了火一般的热情,再次热爱自己的生命。
第二瓶酒喝到一半,他发现她看着窗外,便问:“你在想什么?”
“这是个危险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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