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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番外 四人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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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场合,没有亲吻太久,梁崇离开了他一些,问他:“玩得开心吗?”注意到宁亦惟的新衣服,又道:“我看你是乐不思蜀,准备寄居九年不被主人发现了。”

“别瞎说。”宁亦惟心虚地反驳。

陆佳琴还特意给他看了看瑞士天气,勤恳地每天给他发搭配信息,问他棉袄穿了没有。

宁亦惟为了减轻一点愧疚感,不远万里带了陆佳琴给他精心制作的花袄,昨天穿上了,差点热死于日内瓦。

“谁说我寄居了。”宁亦惟又加了一句。

梁崇怎么会放过笑话宁亦惟的好机会,继续调侃:“不过这件毛衣你千万别穿回家,一看就不是你自己买的,容易被主人认出来。”

“……给我挑的。”宁亦惟又犯了不知怎么称呼康以馨的毛病。

“嗯?”梁崇揪着宁亦惟的小辫子不放,“‘……’是谁?”

宁亦惟说不过他,赶紧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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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以馨对梁崇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

“正好在附近签个合同,”梁崇解释,“签完过来看看他。”

康以馨便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毕竟她自觉没什么立场对宁亦惟的感情生活发表意见,能和宁亦惟出来度个假她和孔深丰就心满意足了,过几天要还给别人的。

孔深丰晚上去见个朋友,剩下的三人在酒店二楼餐厅吃晚餐。

康以馨和梁崇打完招呼,自然地坐到宁亦惟身边,开始诉苦:“惟惟,你不在真的不行。”

今天没有宁亦惟,她拉孔深丰去莱芒湖坐船,让孔深丰帮她拍照,孔深丰心不在焉,不但照了一些质量很差的照片,还把她相机掉水里了。

“还好妈妈已经把你的照片都导出来了。”她又说。

话音未落三人都愣了愣。

宁亦惟感觉康以馨是在心里偷想多次,这次不小心说出了口。

康以馨脸色有点尴尬,可能想说些什么打圆场,但实际上并不想说。

因为她明明就是宁亦惟的妈妈,她又没说错,为什么要改。

她看着宁亦惟,眼神很复杂,带了点倔,也有期待。康以馨给头发补色补得勤,不过宁亦惟还是看见她头顶生出来的新发里的不同颜色。

康以馨是那种有些任性的普通母亲。她确实不完美,当了二十年妈妈依然笨拙,想要变好而不得其法,有时急得乱转又四处碰壁,都不妨碍她想要和宁亦惟更亲密的心情。

最后宁亦惟说:“我明天可以陪你去买新的,上午有空。”

宁亦惟说完,想了想,又说:“这次买个防水的。”

康以馨这个人方向感不怎么好,吃完走出餐厅,义无反顾往电梯的反方向走去。宁亦惟在她后面,眼看她越走越远,脚下顿了顿,追过去,很小声地说“妈”,康以馨茫然回头,宁亦惟说:“你又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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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后是二人时间。

宁亦惟洗完澡出来,见梁崇在沙发上看书,就走过去想看看梁崇有没有认真在研读他推荐的科普书目,不料指尖刚碰到书脊,就被梁崇一拉,跪坐着骑到梁崇腿上。宁亦惟都不知是自己坐姿更没规矩,还是在他身上游走的梁崇的手更没规矩。

梁崇扯开了宁亦惟的浴袍带子,轻轻啄吻他还透着湿意的脖颈和胸口,热烫的掌心碰在宁亦惟的腰上,弄得宁亦惟很紧张,小腹绷起来,什么都还没做就像做完全套。

有人翻过又没人读过的书被遗忘在沙发上,宁亦惟背抵着落地窗,腿悬空着。

还有力气的时候他怕掉下去,紧抱梁崇的脖子,过了没多久,搂紧的手臂被撞散开了,手滑落下来,没生气地垂着,泛起粉色的指节贴着窗,随着梁崇的动作,蹭着玻璃滑动。

四,三月三十一日,春假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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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亦惟还想再睡一会儿,持之以恒的梁崇将他吵醒了。

梁崇说昨晚吃饭康以馨转让了几小时机动时间给他,现在要领取。

宁亦惟作鸵鸟状,把脸埋进被子里闷了一会儿,才重新探出头,看了看梁崇,凑过来抱住了他,商量:“机动时间匀我一半。”

梁崇接受了宁亦惟的拥抱贿赂,态度立刻好了一些,他吻吻宁亦惟的额头,说:“小姨刚才问我两次了,准备几点起床。”

“现在已经要起了,正在预热,”宁亦惟脸贴在梁崇胸口,闭着眼说,“百分之五,百分之十……”

梁崇耐着性子等宁亦惟数数,好不容易等预热到百分之九十五,宁亦惟突然“登登登”了一下,说:“机器电量不足!需要充电!”

然后假装自己自动关机了。

梁崇又好气又好笑,掐着宁亦惟的脸说:“宁亦惟你二十了,不是十二岁。”

宁亦惟还在自动关机状态,梁崇挠他他就咬着嘴唇只躲不出声。

梁崇看他好像真的起不来,便放弃了,说:“你睡吧,我给小姨发个消息。”

宁亦惟静静靠着梁崇,过了一会儿,梁崇以为他睡着了,却忽然听见他闷闷地问道:“梁崇,你觉得我和……相处得怎么样?”

他又开始用“……”指代康以馨了。

梁崇按着宁亦惟光滑的肩膀,将他推开一点,看见宁亦惟眼睛睁开了,眼白清澈,瞳孔很黑,只是没什么焦距,像正在想对于他来说太难的事。梁崇想了想,问宁亦惟:“昨晚不是喊妈了吗,我以为你已经接受她了。”

“我可不是不接受,”宁亦惟立刻纠正梁崇,“我觉得两个人都叫妈妈很奇怪啊。如果我叫她妈妈,我要叫你什么?”

梁崇低头看了他一眼。

宁亦惟将眼神定焦了在梁崇的脸上,拖长了声音,叫梁崇:“难道叫你……表……哥……啊?”

他嘴唇很红,眼睛很大,原本的音色清亮,晨起还有些哑,脸上是枕头压出来的印子,脖子上是梁崇吸出来的印子,叫表哥时露出了白牙齿,眼睛弯起来,笑容带着邪恶,有种不谙世事的坏。

梁崇看他几秒,说:“非要这么叫也不是不行。”

宁亦惟抱着梁崇笑了,说:“表哥,你快替我去陪我妈逛街。”

“让你爸去,”梁崇说,“我只陪表弟。”

“啊——”宁亦惟闭了闭眼睛,说,“你好肉麻。”然后他坐了起来,纤薄白皙的脊背暴露在空气里,上头红的青的什么都有。

梁崇伸手碰了碰,宁亦惟却像没有察觉似地转回头问他:“梁崇,我们要是一起长大,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她说你们以前隔一年一起吃一次年夜饭,”宁亦惟忍不住想象着,“那你肯定每次见我都很烦我,我跟你姨夫一起在饭桌上嗡嗡嗡,你呢什么都听不懂。”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梁崇平静地说。

“那你还会喜欢我吗,”宁亦惟转过头来,问梁崇,“你跟人打架没我救你,你怎么办啊!”

他有很多想问的:“你爸爸住院我来看你,你还抱我吗?”

“抱,”梁崇把宁亦惟拉下来,抱得紧得不能再紧,低声说,“你自己送上门,我为什么不抱。”

“那我不送上门呢,”宁亦惟说,“我隔远远地看看你。”

梁崇还没回答,宁亦惟就又改口了:“算了算了,我还是过来给你抱抱吧。”

42

宁亦惟赖到了中午,用手机看了两篇论文才起。他今天下午本来安排参观ats,不过梁崇来了,他想他可能要改变日程。

康以馨带着孔深丰出去了,宁亦惟便带梁崇去他去过的地方到处晃。

他们去了喷泉,看了教堂,宁亦惟像一个小导游和地头蛇,得意地把他看过的介绍全都背给梁崇听。

到近傍晚,下雪了,四个人约好了在英国花园见。梁崇便替宁亦惟撑着伞,闲逛了一会儿。

站在大花钟边聊天,宁亦惟遥见雪间有康以馨举着新相机走过来,边走边拍,生活跟着撑伞的孔深丰。

恰逢昼夜交替,花园的夜间灯光忽而全都亮了,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瑞士的雪大了,从天而降,在路灯明亮的光下一片挨着一片上下纷飞。

虽然没有陪她买相机,但已经叫过妈妈了,宁亦惟心中含糊地想,这是他们全家的一个进步。

雪纷纷扬扬落下来,苍穹之下,整片花园只剩下四个人。

康以馨快要走到宁亦惟面前时,梁崇叫了宁亦惟一声。

宁亦惟回过头,看见梁崇单膝触地,从大衣内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低着头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枚戒指。

他对宁亦惟说:“早上你没睡醒,也不大正式,白天没找到机会。”

宁亦惟有些吃惊与无措,呆呆地看着梁崇。

正式这个词从梁崇嘴里说出来很难得,因为虽然梁崇本人很正式,但他和宁亦惟在一起时,好像从来都是不正式的。

经宁亦惟表白后随意在一起了,随意找了一天在随机的房间里,随意地决定今晚去哪里,喜欢总是慎重,选择总是随意。

宁亦惟还以为梁崇和他一样并不在乎这些。

“虽然现在也不够正式。”梁崇说。

他半跪了一小会儿,黑色大衣的肩膀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等孔深丰和康以馨走到了身边,才说:“不过下次你和小姨姨夫出门,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康以馨看看梁崇,也看看宁亦惟,一言不发地拽着相机的带子,挨着孔深丰站着。

他们没有对这场并不像样的求婚发表意见,只是做宁亦惟认证的临时开明父母,与梁崇认证的求婚见证人。

见证只有四人在场的求婚,保守梁崇特意替他们准备的秘密。

誓词或许不够隽永,但半跪与戒指都诚挚。

“惟惟,”梁崇说,“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永远是不大理性的词汇,换做宁亦惟不会这样表述,但梁崇说起来倒很合适。

“好啊,”宁亦惟看着梁崇,有些腼腆地说,“愿意。”他拿起一枚窄一些的戒指,问梁崇:“这是我的吗?”

听梁崇说是,他就自己戴好了,又拿了另一枚,拉着梁崇的手给他戴上。

43

孔深丰比康以馨表现得高兴多了。

历来抠门的孔教授说“为了庆祝你们订婚,我们去开瓶好酒”,还说:“我来买单,点最好的。”

他们上了车,孔深丰带他们去了梅兰小镇上一家他以前在cern做实验员时常来的有餐点的小酒馆,开了一瓶老板说年份上好的红酒。

孔深丰酒量很差,喝了几口就晕了,开始追忆自己的老丈人在他登门那天给他开了一瓶什么酒,想给他个下马威,结果他根本没弄明白那是什么,开了酒喝掉半瓶,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他给在座四位都斟了酒,说:“我祝你们快乐。”

这晚孔深丰喝得最多,梁崇其次,孔深丰一上头,只知道给宁亦惟说写论文摘要的技巧。

到了八点半,小酒馆的驻场乐队开始演奏乐曲,华尔兹的舞曲悠扬动听,每个人听见都想跳舞。

由一对年长的夫妻踩住节拍开始,情侣们纷纷跳起华尔兹。

孔深丰和康以馨也加入了,孔深丰姿势僵硬,康以馨很美。

餐厅里十分温暖,壁炉里冒着火光,柴烧得噼啪响,淡焦香混着食物和酒的气味,像另一个宇宙中与尘世隔绝的有求必应屋,想酒有酒,想热有热。

年轻年长的夫妻情侣纷纷跳舞欢笑,如正在度过人生中最愉悦与满足的夜晚,释怀困惑,忘却烦扰。

当帕赫贝尔的交响乐版卡农响起,宁亦惟和梁崇对视了一眼,而后,在播放到第四小结结尾时,宁亦惟和梁崇接了短吻,又接了长吻。

而康以馨和孔深丰则像年轻时,还未曾失去过任何一个孩子一样,在异国随着音乐跳交谊舞。

孔深丰跳得一点儿都不好,康以馨却不换舞伴,慢慢地带着他,跟着节奏摆动。

此刻好得仿佛不再是真实的,因此人们都把过去的伤痛暂时性地忘记了。

在小酒馆中,有一个新的小小的家庭刚刚举行第一次家庭聚会,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甚至于有部分残缺的家庭,但家庭中的每个人都偷偷爱着它,想守护它,让它保留得更长久。

宁亦惟不会跳舞,他和梁崇的手在桌下牵着。

他认为这场聚会像一个故事之中的新故事,由贤者讲述,所有人都很清楚,新故事即将结束,各个人都要回归正轨,所以愈发珍惜此刻。

然而他觉得下一个新的故事也应当不远,问题总是会被解决的。

宁亦惟具有一秒解题的超能力,所有题目,他全都会解。

_____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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