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陆小飘默然,他说不出秃鹰黑三儿所做所为有什麽不对,但他总觉得有欠光明磊落,不是大丈夫所当为。
秃鹰黑三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忙把话岔开,不再提这当于儿,眼睛一转,瞅著他说道:「你平你认识那个女人」
陆小飘脸上一红,点头说道:「说不上认识,我跟她只见过一面儿……」
接著——
陆小飘把赐儿山和那个女人相遇的情形,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
秃鹰黑三儿虽然久历江湖,阅人无数,苦思良久,始终猜不透那个来无影,去无踪,武功奇高,行事极端诡异女人的来路。
至於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找上他他们中间有什麽恩怨又怎么知道他落脚在张垣连秃鹰黑三儿自己也弄不清楚。
秃鹰黑三儿看看天色不早,瞅著陆小飘说道:「时候儿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儿去休息吧!」
陆小飘点了点头,起身回房歇著去了,刚到房门口儿,就听秃鹰黑三儿提醒他道:「别忘了明天如意赌坊胜老爷子的约会。」
口口口口口口
日上三竿。
陆小飘才匆匆忙忙赶到如意赌坊。
胜老爷子久候陆小飘不至,已经有事先离开了。
不过他在如意赌坊留了句话给陆小飘,告诉他在老地方儿见,陆小飘只好离开如意赌坊。
他顺著北城根儿,独自缓缓往前走去。
他穿过长街,直奔将军庙,刚一进入岔路口儿,他突然双眉轩动,脸色一沉,冷冷笑了起来。
接著——
从他身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衣袂飘风声。
陆小飘眼珠子一转,轻轻一声冷哼,脚下一加劲儿,人已闪电窜出,他快,後面那衣袂飘风之声,也跟著他快了起来。
他故意将脚步一缓,身後那衣袂飘风之声,也跟著他缓了下来,此刻,陆小让人在跟踪他。
他不但确信有人在跟踪他,而且这跟跷之人轻身功夫,更是高人一等,略一思忖,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机。
继续前行,到了沿河後街,人踪渐稀,地形对他十分有利。
在一个丁字路口前,陆小飘突然将脚步停住,快拟闪电,回身喝道:「王八羔子,躺下吧!」
断喝声中。
蓦地——
晃肩拧腰,人影翻飞,其疾似电,身悬空中,疾旋狂转,右臂轻伸,掌心一翻疾吐,迅如飘风,快如电奔。
一招三式,同时拍出,分向来人「将台」「玄机」「气门」三大要穴。
「哈哈哈……」
冷笑声中,就听「轰」的一声大响,掌风相接,狂飓四起,劲风飞射,沙石飞舞,有目难睁。
但见——两条人影,快如电光石火,倏合即分,同时飘落在地,陆小飘忙抬眼望去,只见条淡淡纤弱人影,刹那之间已奔入了沿河後街,
陆小一声轻叱,双脚轻一点地,人已电射飞出,直向那一条淡淡纤弱人影尾随追去。
那一条淡淡纤弱人影,似乎对於这一带地形地物,十分熟悉,明明见他就在眼前,忽的三转两转,人已失去朦影。
陆小飘天生有股牛劲儿,硬是不信这个邪,一直紧追不舍,把如意赌坊胜老爷子约他老地方见的这档事儿,早已抛诸脑後。
口口口口口口
艳阳高照。
时已近午。
月来风随小筑後面的一间地下密室中,胜不武正神色不安的来回踱著方步。
常五则端坐枰之前,抚髯注目棋谱,独自聚精会神的在那儿打谱,神态自若,状极悠闲。
片刻——
胜不武终於忍耐不住向常五躬身一礼,不安的说道:「大当家的,照道理,他早就来了,您看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要不要属下去瞧……」
常五看都没看他,伸手拿起一颗黑子,「啪」的一声,下在右上方定石左下方的位置上,良久始缓缓说道:「不武,你先别急,他不会出事儿,如果真的出事儿了,你我赶了去也没用。
他什么时候儿来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你跟他怎麽说这种事儿不说便罢,一说就得要他立刻心甘情愿的点头答应,绝不能讨价还价,否则,还不如不说。
我不方便出面,你可得见机行事,丝毫不能勉强,否则,极可能会铸成大错,不武,你可要千万小心!
此子外柔内刚,为人行事,与众迥异,一切都有他自己的独特看法,对付非常之人,我们绝不能以平常人的眼光去看他,去对待他,去要求他……
人没有不忠君爱国的,像秦桧,吴三挂这种大好大恶之人,究竟少之又少。
因为——人不同於禽兽,就是他有一颗是非辨白之心,若能设法激发他的爱国心,自然是水到渠成,操之过急,恐害有害无益。」
胜不武连连点头称是。
蓦地——
传来一长两短叩门之声。
胜不武脸上现出一抹笑容,轻轻尝了常五一眼,双脚轻一点地,人已到了密室门前,低声说道:「可是陆小飘到了」
就听门外低声答道:「正是。」
常五抚髯笑道:「不武,我们暂时避一避,看他有何反应再做决定不迟。」
话声甫落,伸手一按石壁间的暗钮,轧轧的敞开一道暗门,忙和胜不武闪身入内,片刻,石壁又恢复了原状。
盏茶时间。
两名家了打扮之人,已陪同陆小飘来到密室之内,他二人非但太阳穴高高隆起,而且步履稳健,双目精光闪射,个个有神,一望即知,俱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他二人对陆小飘执礼甚恭,垂手默立一旁。
陆小飘进入密室之後,才发现胜老爷子并不在此,双眉轻锁,暗暗忖道:「胜老爷子约我在如意购坊相见,平白无故的害我扑了个空,又说在老地方儿相见。
当我赶到月来风随小筑之後,这两名家丁却又把我带来此地,还是没见到他的人影儿,莫非这老儿存心拿我要著玩儿」
到那儿去了什麽时候儿才来
就见那两名家丁躬身一礼,齐声说道:「陆少侠请坐,胜老爷子立刻就到,陆少侠若无差遣,我等就此告退。」
这两名家了可真怪,嘴上说的倒挺好听,可是没等陆小飘回话儿,一抬腿,人已飘出密.室门外。
接著——
就听「轰隆」一声大震,两扇笨重石门,业已严密无缝儿的关了起来。
陆小飘一肚的闷气儿没地方出,想去找常五理论,轻一纵身,已到了密室门前,他用尽方法,就是无法将那两扇石门打开。
他心里虽然有些发慌,可是并不感觉害怕,他相信常工和胜老爷子的为人,绝不会用这种卑鄙手段害他。
他是艺高人胆大,以他现在的身手来说,就算有人想暗中下手算计他,也未必能够如愿得逞。
出又出不去,人也见不著,急死也没用,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一念至此,陆小飘倒反而平静下来。
陆小飘望著棋枰上的棋局和棋谱,缓缓坐了下去,原来他亦精於此道。
人还没有坐定,只见他微微一怔,突然目射奇光,忙伸手一摸,只觉石模之上,馀温犹在,前不久,一定还有人在这石模之上坐过。
是谁坐在这儿打谱呢
陆小飘眼珠子一转,略一思忖,他已经确定前不久坐在这石模之上打谱的人,就是常五,胜老爷子即可能也在这密室之中。
他不是瞎猜,而是有绝对的根据。
这几年来,陆小飘和常五虽然是平辈论一父,但却是情同祖孙,彼此关心,相互照顾,肝胆相照,无所不谈,他们之间从来不隐瞒什麽……
据陆小飘所了解,常五除了每日凌晨陪他去赐儿山密林练剑之外,很少离开过他这所占地极广的大宅院儿,而胜老爷子除了去如意赌坊看看,就是在月来风随小筑,陪常五下棋,
喝酒,聊天儿。
他两之间,好像有永远都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事儿。
陆小飘和常五相处,就像一家人一样,他来看常五,从来不需要通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爱到那儿就到那儿。
常五手底下的人从来没人问过他,或是拦阻过他。
现在——
常五既然不在月来风随小筑,而胜老爷子不在如意赌坊,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俩躲在这密室之内,商议什麽重要大事。
还有——
这几年来陆小飘几乎每天都和常五在一起,这所大宅院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寸地方,对他来说,都是那麽的熟悉,只有这处秘室,他却一无所知,常五连提都没有向他提起过,由此可见,这密室对於常五不但十分重要,而且也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
因此——
陆小飘判断刚才坐在这密室石凳打谱的,除了常五之外,不可能再有别人,而且那本梅花棋谱,和棋子,也都是常五心爱之物。
陆小飘为什麽会猜测胜老爷子也在这密室中呢除了以上的种种原因之外,他发现这密室之内,虽然整理得清清爽爽,一尘不染,但在门边角落,却有著薄薄的一层灰尘。
而在那薄薄灰尘上面,留有四只脚印,脚尖相对,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曾有两个人面对面在那儿停留过。
胜老爷子约陆小飘,也就等於是常五约陆小飘,因为常五的一切大小事倩,通常,都是由胜老爷子出面儿。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麽又避不见面儿呢陆小飘虽然聪明绝顶,也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绪,怔在那儿直发怔的。
时间不停的飞逝。
密室内虽然看不见天光,但陆小飘估计,他来此已足足有个把时辰了。
陆小飘渐感不耐,他站起来仔细打量这密室内的一切,良久,他发现密室石壁上,有两处地方,非但一尘不染,而且显得异常的光滑。
这只有一个解释,如果这两处地方不是暗门所在,亦必隐藏著什麽,因为经常开启的地方,所以才会异常光滑。
陆小飘喜出望外,试著用手在石壁上轻轻敲打,果然这两处地方的声一,和其他地方大不相同,空洞而有迥音,若非内部中空,断断不会如此。
陆小飘的判断虽然不错,可是这石壁修筑得非常精巧,从表面上看,竟找不出一丝痕迹,更别说是去开启它了。
良久——
陆小飘突然发现有一块铺地青灰方砖,除了特别光滑之外,方砖中央,似乎微微凹下去一些。
如果不是他仔细用手一再触摸,光凭目视,绝难看出这些细微的差异,几经考虑,陆小飘决定一试。
前不久——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曾请陆小飘去庙道口儿听说书。
至今他对锦毛鼠白玉堂大破铜网阵那段悲壮情节,仍难忘怀,对於白玉堂被乱箭穿心,惨死在铜网阵中,更是不胜唏嘘。
因此——
他虽然决心一试,却是步步为营,谨慎小心,以免步上锦毛鼠白玉堂的後尘,惨死在机关之中,抱恨终身,死不瞑目。
陆小飘右脚尖试探性的轻轻往那块方砖上一点,人已纵身倒飞丈外,运气护身,以防下测。
就听——
一阵「轧轧」轻响,那一块异常光滑的石壁,业已随声敞开来了,久久未见异状,陆小飘始缓缓走上前去,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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