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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半夜突然病危,推进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万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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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慕尧就是这么侮辱她的

翻开,一页一页翻到最后,他已经签过字,是他的字迹,年慕尧三个字很重,字如其人,笔锋间自有份无二的气场使然。

走到这一步,离婚是必然。

她想离开,想尽早同那人脱离关系。

可眼前,这份离婚协议轻易摆在眼前,那几个字那么刺眼,这两天缓过来的精气神,竟在这一秒尽数耗光。

他对她的影响不曾消失,至少眼前还很深刻。

怎么能那么轻易

即便不念短暂婚姻不多的一点情分,至少不应该是由宋雅礼送来这份东西。

她不动,宋雅礼没了耐心,伸手从包里找出签字笔,拧开笔帽,强制塞进她手里,“签字,傅商商别告诉我到了这一刻你还试图纠缠不放。”

宋雅礼刻意将话说的难听。

这两天她心情很好,想到傅商商虚弱的快要死掉的模样她就觉得无比亢奋。

那天年慕尧病房来之后她叫人过来偷听,通过一直都在通话中的手机听清电话里争吵的内容,他们将话说的越绝,她在电话那头就越是开心。

可那天傅循来过之后,她又突然好转。

正常吃饭配合治疗,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傅商商的境况还可以再遭一些!

就是见不得她好,恨不得她这辈子都深陷绝望里头,最好永远永远难以翻身,她等着期待着助长着,所以过来这趟。

商商捏着笔力道加重。

对啊,其实谁送过来都一样,她要的只是结果。

签了这东西,断了关系,往后谁都开心。

指节发白,一点一点落笔。

傅商商三个字写的很认真,一如当初和他签署结婚协议时候一样,这段婚姻的开始和结束,全都在签字。

可心境不同了,很不同……

最后一笔落定,松手,“拿走,你可以出去了。”

签完,倒觉得无比轻松。

其实这段婚姻,这段从来没有安全感的婚姻。

揣测度日,一直都像身在梦中,很多时候夜半醒来总是下意识寻找年慕尧身影,找到了安心,找不到总觉得睡前的幸福都是南柯一梦。

这一瞬,签过字,决定放下了,才觉无比踏实。

如今美梦也好噩梦也罢。

以后的人生,认真过好一个人的生活,没有年慕尧,没有年家,没有婚姻,没有牵绊,没有挂念,更没有爱他如生命非他不可的蠢傻思想。

签过字,彻底画上句点。

全结束了……

这段短暂到她还没有适应的婚姻,这一刻彻底彻底结束。

宋雅礼将文件抽走,瞧着上头两个人签过字的模样,唇角一点满意笑容不断不断上扬,好一会看够了才收进包里。

但她并不离开,来这的目的才刚实现其中之一。

那份文件收进包里,又拿出别的。

“傅商商,姐妹一场,本来做姐姐的不想这么残忍,但是慕尧交代过,有个东西一定要拿给你并且看着你签好。”

这次递过来的只有薄薄一张纸。

“喏,这是份器官捐献书。”

一样摆在她那份杂志上,敲了敲:

“匹配上了是好事,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随时都有意外发生,如果你真遭遇什么不测,也别浪费你那颗心脏,慕尧他等着呢,你们好歹夫妻一场,签了吧。”

器官捐献书。

商商眼睛闭上又睁开,纸上标题的确是这几个字没错。

笔还捏在手里,有声冷笑几乎脱口而出。

他这么对她

对他果然不该抱有任何希望,她还没死,还好好的,这颗心脏果然已经被他惦记!

也对……

年家做过的事情,害死她妈妈的时候不见手软,对她自然也一样。

“傅商商,别犹豫了好吗,都是慕尧交给我的任务,你不签了,我怎么回去见他”宋雅礼突然在g边坐下,双手环xiong的姿势,忍着笑一脸的不屑,“做姐姐的求你了,帮姐姐这一个忙好吗ding多以后你生活困难了,我保证不会见死不救就是。”

“如果我签字。”商商抬头,满脸厌恶的看着眼前虚伪至极的人,“如果我签了,你能不能保证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孩子没了,可我见着你这张脸动不动想吐算怎么回事姐妹一场,求你以后少恶心我了好吗”

“你!”

商商用她说的话堵她,宋雅礼脸上一阵红白交错,转瞬却又突然笑开。

能嚣张是好事,等下,真的只要再等一下,她就会叫她好好地彻底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爬得越高就跌得越惨。

“好。”宋雅礼抬手将一侧头发别到耳后,精致瓜子脸很美,只是脸上恶毒表情却又足够丑陋,“为了往后慕尧的健康问题,做姐姐的勉强答应你这个无理要求。”

说得她像有多伟大一样。

商商朝她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纸一甩径直砸她脸上,没有耐心,“可以滚了么,姐姐”

“走,我当然会走,满鼻子的消毒水味本来就很晦气。”

纸砸在她脸上,然后滑落,一整个过程宋雅礼脸上表情半点没变,没有丝毫气急败坏,仍旧在笑,那笑容无比扎眼。

她耸肩,将那张纸随意叠了叠收进包里。

要拉上包包拉链,一半,动作顿住,之后她从包里掏出今天的第三份文件。

商商皱眉,“你有完没完”

“放心,这份不要你签。”宋雅礼朝她眨眨眼,根根分明的卷曲睫毛都写满耀武扬威的味道,伸手,“麻烦笔给我。”

说话间,她已经将第三份文件摊开。

同不久前的离婚协议对立,眼前是份结婚协议。

商商一眼注意到上头的几个字,脑袋里全是空白,送出的笔顿在半空,不受控的力道捏紧,谁和谁的结婚协议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妹妹不久前那份离婚协议的成全。”

一句话落下,她抬手将协议翻到末尾一页,甲方已经签过字,写着年慕尧的名字,那么那么的迫不及待。

三份协议全都从她包里掏出。

也就是说,宋雅礼来这之前,在商商还没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年慕尧就已经签署好了那份结婚协议。

呵,可不就得谢谢她的成全!

商商呼吸很重,有圈冰冷在肺腔间不断蔓延,手里的签字笔被人抢走,笔芯在手心划出长长重重的一条黑色痕迹。

她手心有伤,刚结的痂还很嫩,这一下扯破表面疤痕,有鲜红血珠冒出,刺疼。

“哎呀,我不知道你手心有伤。”宋雅礼捂捂嘴很无辜的模样。

但那模样并不维持多久,她低头,捏着商商才签过离婚协议和器官捐献书的笔,一笔一划,‘宋’那个字最上面一点,墨黑中染着一丝不太明显的血红。

三个字,落定。

商商恢复单身,而她的丈夫,短暂单身,而后迅速投入另一段婚姻里头。

那个男人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太太的这个身份,觊觎的女人……很多很多!

收笔,拧紧笔帽,不知有意无意的宋雅礼晃了晃那份结婚协议,等到笔迹干涸才又收进包里拉上拉链。

整整三份,没有别的。

她并不走,仍旧坐在g边,得意瞧着商商没有太多情绪的模样,双手抱xiong,发表胜利感言,“真的,傅商商,你其实没有什么好失落的,你的这段婚姻只是暂时挪用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现在物归原主,怪只怪你当初没能好好把自己看清。”

“本来,年慕尧那样的男人,你凭什么觊觎”她啧啧嘴,极尽可能的讽刺,“不是做姐姐的无情,怪只怪你们之间还横着条人命,傅商商,你妈妈的事情,她当年惨死的那一瞬,就注定很多年后,你和年慕尧之间永远难以善终。”

“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之后我也不会再来,签过结婚协议,我是慕尧的妻子,人生苦短,我陪他守着他还来不及,又没有自虐症,做什么老要面对你这张苦瓜脸不过想想你这颗心脏以后可能会装进慕尧身体里,还真有些膈应……”

起身。

临走,她又凑近,“傅商商,好好记住我这张脸,我不介意出现在你往后的每一个噩梦里,记得你最后还是输给我,彻底!”

滑落,直起身,斯条慢理拎起包包,唇角笑容不断,转身,踢踏着尖细高跟鞋离开。

病房门开合,终于安静。

商商脸上平静过头,拿开膝上杂志,缓缓躺下去,扯着被子一点一点盖过头ding,隔绝掉外头光线明亮,黑暗里,肩膀抖动犹如筛糠。

她争取了那么多年,渴望了那么多年。

做了他短短几个月的妻子,没能等来婚礼,却只等来离异。

输了,输得彻底。

她的那么多年,那么多努力,比不过宋雅礼的几分钟。

三份协议,她签两份,是成全是铺路,而另一份才是他往后漫长人生里的陪伴和归宿,她的南柯一梦此刻终于尽数破碎。

哭一会,就哭一会……

被子里,她缩紧了身体,整张脸深埋进枕头里,咬着唇在哭嘴里有层血腥味溢出,很疼,但全难以分散心里的痛。

这一天,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如果她的孩子还在……

如果一切一切全都没有发生……

其实应该是她和他的盛大婚礼才对。

一整周,商商恢复的不好,但也被批准可以出院,做完早上的例行检查,等待结果空隙,想简单收拾下,又发现其实没东西可收拾,只好静坐着,等待出院。

没想好之后怎么办,去哪,但已和陆筱通过电话,先去她那借住几天。

但到中午突然联系不上陆筱,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已经办理好手续,换了衣服,商商决定先到楼下等她。

是出了病房,还没来得及搭乘电梯就已经听到的噩耗。

几个小-护-士正在低低谈论着,“哎,你听说了吗,那个慕礼的院长,年家二公子年慕尧,好像半夜突然病危,之后推进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

“真的假的”另一个护士咋舌,不太信,“你别胡说!”

“骗你做什么啦”提起这个话题的护士不太高兴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随便乱编,你要知道他可是我终身偶像,我舅在慕礼工作,我今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哭惨了,好像是心脏病,遗体早晨已经被年家人带回去了。”

“哎……”另一个护士模样很是惋惜,“说实话我当初学护理就是冲着考慕礼去的,没考上我伤心了好长时间……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说啊,谁不是呢天妒英才呗!”

之后还说了什么,商商听不进去了。

步子像是黏在地上,很重,再也迈不开半步。

慕礼的院长,年家二公子年慕尧,好像半夜突然病危,推进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

这些信息很短,但要消化很难。

心脏病!

怎么会……

最糟糕绝望恨他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他会死。

疯了,情绪再也绷不住,眼眶很烫,她不信,不会的,怎么可能

他叫她签过器官捐献书,还没等到,他怎么能……

双-腿颤了下,迈开,有些沉重,却又用尽全部力气走得很快,正好有电梯过来,上去按键,电梯下降,到一楼她半点不敢停留往外冲。

她得去趟年宅,刚刚那两个护士的话,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但出了医院,打不到车,好不容易有车过来上头也都有人,她苍白着小脸,好几次抬手抹泪,眼睛很红。

终于有车停下,驾驶座上是傅循。

顾不得太多,商商做进去,“去年家,现在就送我去年家!”

年慕尧的事情早晨傅循也听说了,来医院就是害怕商商听到什么风声会受刺激,但想到上次不愉快的见面,又不好贸然上去找她,只好等在楼下。

看来她全知道了……

没多活,傅循发动车子,带她过去。

一路上,商商坐在副驾驶上,情绪绷得很紧,她双手紧拽着,掌心好不容易长出的嫩-肉再次遭到指甲迫害。

“商商……”傅循试探着叫她,叹气,“是真的,年慕尧他已经……”

“你闭嘴!”

商商猛地侧头,嗓音不受控的尖锐,瞪他,“你别说他坏话,我知道你不喜欢年家人,不可能的!那天宋雅礼还和我炫耀他们的结婚协议,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说不下去了,喉口梗塞着嗓音戛然而止。

最无助的时候竟也只能病急乱投医。

“不会的对不对”侧着头的动作几乎僵硬,她眼眶很红,眼底有泪深重,隐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他没有事,她为什么要哭

可是没有回音。

傅循不说话,唇瓣紧闭,捏在方向盘上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

“爸爸……”她开口叫他,不计前嫌的,只是充当需要父亲给予力量的柔弱女儿角色,她真的很需要一颗定心丸。

快要撑不下去。

“我先带你过去,亲自求证,是不是真的我现在也不太确定。”其实很确定,宋雅礼亲自带回来的消息。

她这些天都在医院里,消息不会假。

但……

她这幅模样,叫她怎么实话实说

说实话,傅循也很难接受这则消息,太突然,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好像很漫长,全程商商身体僵硬,她视线落在窗外,像是在看风景,可那眼底又分明半点焦距也没有。

窗外风景渐渐熟悉起来,越是靠近年家,她心跳就越是紧绷。

车停。

商商深吸口气,缓缓回过神稳住情绪这才开门下车。

站定,一眼能看到年家庄严肃穆的主体建筑,此刻向来幽静的建筑外头停了很多陌生车辆,好像很‘热闹’。

为什么这么多车子

她步子艰难跨开,没勇气往里走,但必须走。

她要知道他还安好,要知道一切都只是乌龙,这样往后她才能安心过火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她宁愿相信这些车子,陌生来客全是为了庆祝他和宋雅礼的事情,也不希望……

不敢想,那个字太沉重。

那样一个人,救过那么多条性命,老天怎么会对他太残忍

靠近了,一点一点靠近。

入口,步子猛地顿住,看清里面,窒息——

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这样一个梦,入眼大片大片白菊-花白花圈紧扣,灵堂,哭声不断,水晶棺,他的遗像……

那是梦。

可此刻,阳光刺眼,心脏身处很疼。

明明是现实,为什么那噩梦还是纠缠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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