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另有委任(2/2)
余承勋一听,当然觉得朱浩没见到黄瓒,只是想见而已。
一个少年状元,就算是翰林,到了南京后想拜见一下南京户部尚书这样的,投递拜帖后也要排期,很可能人家压根儿就没兴趣见你,何必说出来丢人呢
「敬道,你该知晓,其实这位黄部堂,跟先皇身边一些近佞走得很近,杨中堂一向对其有成见,所以……你见谁都好,还是先别想着去见他,话说今日我要去见个人,你是否同去」
余承勋只当朱浩是那种急功近利的年轻人,想攀黄瓒的高枝,于是便教导了朱浩一些官场规矩。
从某种角度而言,余承勋对朱浩也算坦诚。
朱浩问道:「什么人」
「呵,乃南京翰林院一位学士,名严嵩,字惟中,他入仕很早,但长久不在中枢,如今在南翰林院中刚升为侍读,署理南翰林院事务。他乃杨阁老门生,这不……他知道我们前来,特地叫我过去叙话,至于谈什么我都还不清楚。」
余承勋说到这里,生怕朱浩误会,另外解释一句,「严惟中这个人,对仕途什么的没什么兴致,更像是在朝的乡野道人,以往我见过,说话总带着不食人间烟火之气,你要是不想与这种人接触,不去也罢。」
余承勋倒也没说错。
严嵩因为是晚年得志,六十三岁才入阁,如今年过四十还在南京翰林院混日子,谁都不觉得他对官场有野心,再加上严嵩喜欢研究那些道家的东西,说话不着调,更容易让人觉得他不靠谱。
可就是这么个人,三十年后权倾朝野,说出去谁敢信
朱浩琢磨一下,这会儿严东楼还是个小屁孩呢,或许扼杀于摇篮中……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但想想。
要针对一个小屁孩,只因为正史上其有能力帮到他爹,好像有点丧心病狂。
可朱浩也要为自己的下半生做思量,若说以后有能威胁到他朱浩,甚至可能跟他在朱四面前形成激烈交锋的,严嵩父子首当其冲,其余的人谁有那本事跟他相斗
提前二十年谋事,终归早了点,朱浩现在还没心思去针对严嵩。
朱浩道:「如懋功兄所言,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我先回房歇息。」
「好,那我先去了。」
余承勋急忙而去。
朱浩本想问问怎不见杨维聪
可再一想,估计杨维聪也感受到现在被余承勋冷落,今晚不好意思再住在园子里了吧
等进了园子一问,果然杨维聪下午没跟着余承勋一起过来。
杨维聪和余承勋看似是一党,但同党内一旦起了疑心,便很难给予信任。
朱浩联想到自己,以后就算回到京城,杨廷和父子也会对他逐渐疏远……换了一般人,定会觉得可惜,但这对朱浩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事。
……
……
京城。
有关西北军务奏疏,一天能发好几道到京城,战报更是如雪片一般飞来,尤其是宣大一线,简直到了永无宁日的地步,每天都有一系列问题等着朝廷处置……刚上任宣大总督的陈九畴,就像个一样天天面对一大堆麻烦,政令很难传达到
宣大各处。
完全就是个光杆司令。
这天朝议,朱四特地让臧凤参加,等于是让臧凤来一次西北之行的总结,告诉在场的大臣他在西北遇到什么,同时也是通过廷辩的方式,为自己在西北的作为做出解释。
因为臧凤的刑部右侍郎职位暂时被下了,还是戴罪之身,当他一身普通人装束出现在朝堂时,很多人报以异样的目光。
可当臧凤当着皇帝和众大臣的面,侃侃而谈,把宣大数年来积累的问题,一股脑说出来之后,在场大臣包括杨廷和在内,这才知道原来臧凤不只懂得河道、漕运上的事情,连军务方面也如此擅长。
朱四听完后,叹道:「臧卿家出制宣大,本意是以你对漕运的了解,打理宣府钱粮绰绰有余,谁知你到宣大后,战火也跟着烧了过去,诸位臣工对你满腹疑虑,认为你什么都不懂,怕你耽误军机,才让你回朝,现在看来……此差事还是应当由你来承担,才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这话,分明是在扇杨廷和的脸。
虽然参劾臧凤之事,不是杨廷和直接出面,但让陈九畴接替臧凤为宣大总督,确实他一手促成。
皇帝的话分明在暗示,陈九畴这个继任者干得不咋地,还不如再把臧凤换回去。
臧凤闻言跪下来磕头:「臣未能完成陛下嘱托,罪该万死,望陛下看在臣一心为朝廷的份上,准允臣回乡颐养天年。」
朱四道:「臧卿家,你年岁又不大,干嘛想回去养老呢在朝多干几年不好吗朕让锦衣卫查过白羊口战事结果,得悉白羊口虚报战功等事,与你无直接关联,此案要等战后再查,你无过反而有功。」
「起来吧,朕还想多问问你西北的事,也方便对宣大局势进行布局,朕对你也另有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