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二散手瑛姑伤元气(1/2)
凌玉姬目瞪口呆,呐呐道:“你早已知道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的了”
“当然啦!”她冷硬如石般说:“前几日你们在房中谈话之后,她出来见到我,忽然感情激动,亲口对我说我姓来,因此,我连父亲是谁也晓得啦
凌玉姬接口道:“是谁呀”
她的声音表情教人一望而知她的的确确想知道这件事,并非借着对答而拖延时间。
来被媛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父亲就是甘露寺苦行禅师,他俗家姓宋。在夫人所有的面首中,只有他一个人姓来……”
凌玉姬叹一口气,道:“你能够知道生身之父是谁,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一提及对方的父亲,自家也不禁想起爹爹,顿时间勇气百倍,争取最后时机,细想爹爹对自己说过的种种奇谋应变的故事,看看其中有没有适合现下危急的情势而可以借用以脱身!
被姑似是因平生未曾与别人谈过自身父母之事,是以这时反倒不急于取她性命,道:“假如苦行禅师乃是帝疆四绝之一,那时我就会认他为父,但他不过是位列子爵的武林好手,连我武功也及不上,哼,哼,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处”
这些话使得凌玉姐大吃一惊,道:“胆父亲总是父亲啊,他的武功纵然比不上你,又有什么关系”
玻姑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懂得什么,武功就是一切,试想你如果目下武功高强于我,怎会落得这等狼狈地步而且,只有练武运功之际,才可以忘却世上的所有烦恼忧虑……”
凌玉姬墓然得到一个灵感,她自家慎重地考虑了一阵,不禁暗暗露出笑容。
瑛姑收摄心神,举步向她迫近,蓄势欲发。只见她满头秀发微微建起,身形也乎涨大了许多。就算是不懂得武功的人,看了这等行将出手的威势,也会知道这一击必有惊天憾地的威力。
凌玉姬心头一阵寒凛,连忙道:“瑛姊姊我只问你一句话,然后就死而无憾!”
被姑果然没有立即出手,两道锐利如剑的目光在她面上盘旋了一下,冷冷道:“说吧!”
“请问被姊姊,你既叫得出我刚才出手的一招是‘金指渡厄’,自然晓得我家传十二散手的来历了!”
她说到此处,略略一顿,被姑眼中闪掠过疑惑的光芒,峻声道:“你到底要问什么”
凌玉姬道:“我只知传授武功给我的人名叫凌波父,是我爹爹,但这次出门经历过许多事,现在可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姓凌。你既然晓得有帝疆四绝以及指得出我的招数名称,自然也知道这十二散手是帝疆四绝中哪~个的绝艺了。”
被姑道:“帝疆四绝的名字除了夫人也许听过之外,谁也不晓得!不过这一把我却可以肯定告诉你,乃是属于拳掌称绝的‘金拳’一脉!”
凌玉姬大感失望地哦了一声,接着道:“原来你也不晓得我爹爹的姓名,那就算了,爹爹啊,如果你老人家知道我惨死在大漠之中,一定会后悔万分。”
瑛姑迫近一步,接口道:“后悔什么”
凌玉娘道:“我爹爹一身武功,深不可测,但他老人家却不许我修习武功,以致他的女儿难免有今日的下场,若果他得知此事,岂不后悔”
瑛姑冷笑一声,拳掌斜拍她左胸大穴,左手已捏住拳头,蓄势欲发。
凌玉姬左臂一抬,右掌从肘下手削出去,乍看生像是双手开弓,手法极为特别及奥妙。
瑛姑陡然感到先劈出去的右掌吃她封住,兼且连左手欲发的把式也吃她这一把封蔽得无法击出。心头一凛,展开迅快身法,错眼之间,已围绕着凌玉姬的身形急走了三匝之多。
凌玉姬但听风声飒飒,眼前人晃动,竟看不清楚瑛姑使的什么招数。因此她无法应付,只好把刚才使出的十二散手中第四式“西风残照”其中变化继续施展出来。
只见她的动作温雅美观,出手不决不慢,但身处局中的瑛姑却感到无懈可击。
这瑛姑也非等闲之辈,继续施展奇快的身法,疾奔迅绕,错眼之间,又走了四五匝之多。
陡听瑛姑冷哼一声,五掌疾拍,“啪”响了一声,她的手掌已击在凌王姬的左掌之上。顿时把凌玉姬震得脚下不稳,连接退了五六步之多。
等到凌玉姬站稳时,被姑已快逾闪电般抢人她拿圈之内,疾的伸指点在凌王姬左臂臂弯之上,凌玉姬哟了声,左边身子已经动弹不得。
瑛姑仰天冷笑道:“我看你这一回用何招数可以阻挡得住我的一击”
口中说着话,双目寒光似移到凌玉姬面上。接着倏然一掌迎面劈去。
这时,凌玉姬虽然左边身子失去感觉,但右手仍能发招护身。可是她却没有抬臂出手,口中轻叹一声,瞪眼等死。
瑛姑掌势快要努到她面门,这一掌过处,凌玉姬那张美艳如花的脸庞顿时变成一片血肉模糊,同时头骨尽裂而死。
但她却蓦然撤回掌势,冷冷道:“你为何不出手招架敢是我太快了”
凌玉娘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要取我性命,为何收回掌势却关心我不出手封架”
瑛姑并不回答,突然伸手点在她左腹的“期门”“太乙”“天枢”三处穴道之上。
凌王姬面色忽变,只觉全身一阵痛痒之感袭上心头。疼痛虽是可怕,但这刻却远不及痒令人难熬。她两手向身上播抓,但全身无处不痒,使她无从握起。而且被手指碰触着的地方,痛不可当。
她已忘了左边身于本来麻木不仁之事,双眸中流露出痛苦光芒,娇躯扭动得像条蛇一般!
她一生中过的都是娇生惯养的日子,哪曾遭受到这种折磨因此她此刻心中的痛苦,比肉体的痛苦还要令她感到难以忍受。
瑛姑接触到她的目光,发觉平生从未见过这等愤怒、绝望、痛苦的眼睛,不由心头一震,一掌拍去,顿时解开她身上的穴道禁制。
凌玉娘的泪珠滚滚流下,把面纱沾湿一大块。
瑛姑一定神,冷冷道:“现在你晓得我的厉害了吧”
凌玉娘无言地望着地上的沙子,轻轻点头。
瑛姑道:“你把十二散手传给我,我就放过你!”
凌玉姬举手指一指眼中泪水,道:“我本来就想用十二散手向你交换,可是你……”
瑛姑厉声道:“我什么样”
凌玉姬打个寒噤,心中十分害怕她再用禁穴道的手法来治自己,因此不敢做声。
瑛姑接着道:“你目下可是不愿交换了么”
凌玉姬突然内心一阵激动,大声道:“不错,我不教你了!”
瑛姑缓缓举起右手,口中厉声道:“不交换就拉倒,你以为我不学作家传十二散手就不能天下么”
凌玉姐看她的手指渐渐迫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将早先的那阵激动淹没,连忙后退道:“不要点我,不要点我……”
瑛姑翠眉轻舒,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但目中话声仍然十分狠厉,道:“那么你先跪下去,向我乞求!”
凌王姬的身体和意志上的反抗力量完全崩溃,双膝一软,跪倒在沙堆之中,俯首哀求道:“请你饶恕我吧!”
瑛姑沉声道:“我这人做事向来公平,你只要把十二散手传给我,事后绝不取你性命!”
凌玉姬俯首应一声是,瑛姑又接着道:“你先说一招出来,我看看十二招要多少时间才学得会!”
凌玉姬当下说出第一招“天马行空”,说得条理清晰,十分详尽。
瑛姑听完之后,瞑目想了半晌,面上透出笑容,顿时变回妩媚俏丽的女孩子。
她叫道:“奥妙极了!当真奥妙极了,这一招我虽是练过,但一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变化……”她沉吟一下,接着道:“我想十日总够了,对不对”
凌玉姬茫然道:“我……我不知道……”这时,她还跪倒在沙子中,样子十分惹人怜悯。瑛姑却一丝一毫无动于衷。自个儿自忖了一阵,想好主意之后,才命她起身。
凌玉姬茫然地瞧着她,心中思潮起伏。只听政姑道:“你向天发个毒音,答应在这十日之内,要尽心尽力把十二散手传给我,在十日之内,任何人叫你或发生任何事,你都不离开我身边。任何人跟你说话,我准你说一句,你只能说一句,我不准就不说,听清楚没有”
这瑛姑筹算得十分细密周到,这一来只要她具有过人的学武资质,十日工夫,定可学会带疆绝艺其中之一的十二散手了。
凌玉姬尚未作任何表示时,瑛姑又接着道:“你家传的十二散手自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绝艺,因此我也有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这话确实大出凌玉姬意料之外,因此怔怔地看她,不知她用什么东西来跟自己交换。
瑛姑接着道:“十日期限一过,不论我是否完全学会十二散手,打那时起,我愿屈身充任你的待婢,为期一年。在这一年以内,你可以指令我做任何事情。”
凌玉姬感到十分有趣,道:“假如真的这样,我在这一年之内谁都不怕啦!”
瑛姑道:“当然啦,除非对方比我武功更为高强,不然的话,你一下令我就把对方杀死!但在这十日以内,你还是小心一点为是,若果你没有尽心传授十二散手给我,那就绝不留情!”
凌玉姬当下照着她的话,向天发个毒誓。瑛姑立刻在沙上比划第一式“天马行空”。
这一招变化繁复,越是用心研究,越是觉得奥妙无穷。她比出的招式如有错误,凌玉姬就出声指正,这样练了许久,总算学会了第一招。
她们刚刚上马,那六名武林高手业出现,转眼间已赶上她们。
楚南宫望着凌玉姬,道:“凌姑娘可要喝点水”原来在众人之中,只有她没有带着水囊。
凌玉姬没有回答,催马跟着瑛姑向前走去。楚南宫碰了一个钉子,不觉为之一怔。
众人走了一阵,陡然间天昏地暗,狂风啸号,黄沙蔽日。那些马匹都惊嘶不已,人人都赶快勒住马匹。他们这一路上曾碰上几次狂风,经验已丰。当下迅速地把坐骑及驮着行李的三匹马牵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子,人就在圈中蹲坐不动。
狂风劲扫而过、风中那些沙子打在皮肤上甚是疼痛。铁胆赵七随手取了两张毛毡,递给凌玉姬,道:“快点连脸都盖住……”
凌玉姬默然取过,罩盖住全身,赵七定声问道:“现在可觉得好了一点”
她躲在毛毡内,没有哼声。丰都秀士莫庸阴笑一声,道:“赵兄白费心思啦,她绝不会向你道谢……”
铁胆赵七温道:“哪个要地道谢……”这时,风势更为猛烈,他们一张嘴就吃进不少沙子,因此大家都自动闭口。
这阵狂风一直刮到天黑以后,方始平息,众人纷纷起来掸掉身上尘沙。
瑛姑盘膝坐在地上,动也不动。那边众人已取出干粮和食水各自食用。凌玉姬饥火熊熊,但又不敢扰乱玻姑的思潮,只好自个儿猛吞口水。
苦行禅师缓缓道:“凌姑娘,你当真不饥不渴么”
凌玉姬没有做声,只向那和尚眨眨眼睛。
神指丁岚接口道:“这样子倒也不错,不然我们还有回去的一程路,食物和水本来就不大够,加上她一个人的消耗量,更感不敷……”
楚南宫早先虽是碰了个钉子,但此刻又忍不住大声道:“凌姑娘,你当真不要吃点于粮”
她默然不语,并且为了免得他们再出言再询问而把头转过那一边,看都不看他们。
这边六位武林高手都怀疑相顾,苦行排师忖想一下,取了一点于粮和水囊,走过去放在她身前,然后默然退开。
凌玉姬立刻伸手取起来食用,楚南宫低吟一声,道:“她定是被点了痖穴!”
丰都秀士莫庸阴声:“是又怎样”
楚南宫一言不发,大踏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臂膝,把她提起身。凌玉姬惊讶地“哎”了一声,凝目望着他。
楚南宫一松手,面色苍白地粮跄退了回来。灵隐山人在一旁道:“她如果被点住哑门穴,我们怎会瞧不出来,幸而她叫了一声,解去一个疑团。”
众人只好不再理会她,过了顿饭工夫。瑛姑在沉思中回醒,起身把凌玉姬拉到远处,悄声说起话来。这边一干高手都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人暗自纳闷。
瑛姑把帐幕架在数文以外,和凌玉姬两人一同歇宿。这时天已黑齐,以一众高手的目力,也不过望出文许远。他们在寒冷的黑夜中,时时听到她们唱唱低语之声,偶尔还听到她们钻出帐幕的声响。
翌日起来,但是这一场狂风把他们经行的足迹都刮掉,四周的地形也改变不少。有些地方本是平坦一片,此刻却多了一座沙丘。有些地方本是高高的沙丘,此时却已变成平地。
这等景象,在沙漠中本不足异,因此众人如常束装上道。联姑因过于潜心学那十二散手,以致显示有点神思恍惚的样子。她自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上道之后,她就要众人在前面走,她和凌王姬两人在后面跟随。
走了一程,瑛姑故意坠后,离开众人约模有五六丈之远。她和凌玉姬并骑而行,就在马背上要凌玉姬继续传授那十二散手。
瑛姑照例先行潜思默想一番,因此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忽然离开前面的足迹,斜斜岔开。
凌玉姐也没有注意到,故此走了数里之后,瑛姑蓦地醒觉之时,已找不到那六名前行高手的遗迹。
但瑛姑似乎毫不在意,反而更加狂热专注地练习十二散手。
第二日她们仍然没有找回那六名高手的足迹,凌玉姬渐渐感到事态严重,只因她没有带着水囊,而瑛姑马上带着的一个所剩无多。除了食水缺乏之外,于粮根本没有。”
转眼间又过了一日,她们的食水已用尽,凌玉姬饥渴交迫,但瑛姑似乎毫不在意,似乎以异常的热心和专注练那十二散手。但她经过三日两夜的不眠不休,显然精神消耗过多,有点恍恍溜溜的样子。
她们走到下午,两匹马首先因缺乏水草而相继倒毙,于是她们只好步行。
可是由于瑛姑全副心神放在学武之上,所以她们简直算不得走路,整日工夫,也不知有没有走上三十里路。
这天晚上,瑛姑依然像中了疯魔似的继续学那十二散手。她告诉凌玉姬说,练武比吃饭甚至生命还要宝贵和重要,因此,她可以活活干渴而死在按漠中,却不能放过任何机会不去学那十二散手。
第四日早上,瑛姑已把十二散手的招式完全记热。但记熟是一回事,练时又是另一回事。她当比划这十二散手的架式时,仍须凌玉姬予以指点纠正。
太阳渐觉炙热,凌王姬已感到十分绝望,尤其是浑身沙尘,使她觉得难过万分。
天上好几只兀鹰盘旋不去,似乎已知道这两个女子已经将要筋疲力竭,因而可以他援一顿。这些兀鹰越飞越低,一直在她们头上兜圈子。
两人捱到中午,突然间听到一阵蹄声。凌玉姬精神一振,游目四看。但四面都有沙丘,故此根本无法看得到远处。
她大为着急,忙忙拉了瑛姑向左近一座沙丘顶奔去。哪知上得丘顶,四下仍然有更高的抄丘断了目光。
她急将起来,向瑛姑道:“瑛姑,你叫一下,也许会被他们听见!”
瑛姑茫然道:“什么要我叫一下”
凌玉姬见她恍忧忽忽,连忙道:“有人来啦,我刚才听到蹄声。但如果我们不大声叫喊的话,那些人错过了我们,我们就非死不可。”
瑛姑放声大笑道:“死我从来都不怕死,我一定要在这十日之内学会那十二散手,我老实告诉你,这十二散手确实奇奥绝伦,我以前只学过其中两招,虽然还有别一种奋疆绝艺搀杂起来,但也是一鳞半爪,然而那一千武林高手就连我这几手也不易招架呢。”
凌玉姬急得顿脚道:“我们目下没有干粮,也没有一滴水,假如错过了那些人,只好活活渴死。那时你虽然学了一身天下无敌的本事,又有什么用呢快点叫他,那些人已不知走到哪里去啦!”
瑛姑这时才罢然道:“那些人来了么可是又走了但不要紧,他们走开也好,免得妨碍我学那十二散手绝艺。”
凌玉姬一面顿,一面叹气道:“依如果不愿叫喊,可准许我叫”
瑛站定一定神,直到这时,她才清醒过来。凌玉姬又说了一遍,她也跌足道:“你快叫,怎的还要我自己叫喊”
凌玉姬深恐时机稍纵即逝,故此无暇和她辩驳,引吭叫道:“喂,喂……我们在这里……”
瑛姑提一口真气,也高声大喊道:“我们在此……我们在此……”
她们停口倾听,四下毫无声息,恐怕已经过得远远啦!
瑛姑没有做声,面色沉寒如铁,凝目望着她。
凌玉姬突然感到一阵战栗,缓缓道:“你为什么这样子望着我”
攻姑默然片刻,才道:“我忽然记起昨b两匹马倒毙之时,忘了把他们的血放出来,存在水囊中,那样我们就可以多支持一些时候!”
凌玉姬打个寒噤,道:“你可会放我的血么”
瑛姑冷笑一下,没有做声。凌玉姬一方面万分困倦,饥渴交迫,一方面受到这等可怖的刺激,忍不住掩面尖叫了一声。
瑛姑正要开口,忽然侧耳而听,接着道:“哦,好像有人叫你的名字!”
凌玉姬登时又泛起求生的欲望,急急道:“在哪里……在哪里”
瑛姑指一指东面,道:“好像在那边!”
凌玉姬道:“那边有座很高的沙丘,我们走上去眺望,或者会望得见人!”
瑛姑点点头,于是两人一面向那边的沙丘项奔去,一面尖声大叫道:“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跑上沙丘顶,放目一瞥,只见东边里许外有七匹马疾驰而来,但只有五个人,有两匹只是跃着东西的牲口。
凌玉姬喜极跪在沙子上,哺哺地说出感谢苍天的话。瑛姑遥望了一阵,疑惑地道:“他们是谁其中还有一个女子!”
凌玉姬道:“叫他们走近来,就瞧得出是谁啦!”瑛姑颔首道:“好,但你得记发过的毒誓!”
凌玉姬大叫数声,那几匹马疾驰而来,不久已驰近许多。凌玉姐突然快乐得像弹簧般跳了起来,道;“那是无名氏,啊!那是折北海,还有辛龙孙!哎!华奎也在其中……”
瑛姑冷冷道:“来的都是你的人,记住你发过的毒誓,不得离开我!”
她说得冰冷异常,宛如向凌玉姬兜头泼了~盆冷水,顿时沉默下来。
瑛姑又冷冷道:“哪个女的是谁长得倒也不错。”
凌玉姬注意地望了一阵,道:“我也不晓得,以前从未见过她。”
不久工夫,那数骑业已驰近。华奎畏惧地缩在后面,不敢大声哼气。
只见无名氏一身劲装疾服,显得猿臂熊腰,树上那张唇红齿白的面庞,更觉英风飒飒。
那个女子披着一件红色斗篷,珠翠满头,一派富贵气度,长得甚为妩媚,那两道眼光就像闪电一般,明亮锋利。
此外尚有祈北海、李龙孙两人,均是相貌堂堂之士,眼中神光极足,一望而知均是身负绝艺的武林后起之秀。
无名氏见到凌玉姬之后,双眼射出奕奕神采,瞬也不瞬地凝住她。
凌玉姬也欢然一笑,满怀情思,那双美眸也是脉脉含情地看着他。
这些人一驰近沙丘,离瑛姑、凌玉姬两人尚有文两之远,便自感到好像双方之间有条鸿沟,不知不觉都勒住坐骑。
祝北海洪声大叫道:“玉姬小姐,你下来呀!”
凌玉姬转眼瞧瞧瑛姑,只见她面罩严霜毫无表情,于是只好向祈北海淡淡一笑。
辛龙孙哼了一声,阴笑道:“祈兄,我们上去吧,还有无名氏,你身受玉姬小姐大恩,要不要跟我们一道走”
无名氏缓缓道:“我当然不会落后!”
他旁边那个女子突然挥一下丝鞭,发出尖锐的破风之声,显然她心中甚是暴躁。只听她尖声道:“叫她们下来,你们听见没有”
祈北海须眉掀动,洪声大笑。辛龙孙却阴冷地道:“她们不肯下来,夏姑娘怎生措处”
祈北海笑声乍收,接口道:“假如那样的话,是不是要我们上去把她们杀死”
那个被称为夏姑娘的女子又挥一下丝鞭,道:“我早知道你们见到凌玉姬,就不把我复雪放在眼中。但你们瞧见没有凌王姬已不是从前的她了,在她旁边的那个婢子,可比我难伺候得多呢。”
她这些话似是讥讽,又似是指点出凌玉姬的处境。瑛姑心头微凛,忖道:“此女眼力惊人,并且料事如神,如果她的武功不弱,将来倒是我的一大劲敌……”在她脑海之中,眼前所有的男人,全部都不放在她心上。
祈北海狐疑地望凌玉姬,大声道:“玉姬小姐,你到底怎么啦为何不发一言”
凌玉姬淡淡一笑,心中却十分不安。她深知祈北海和辛龙孙两人虽然在江湖上称不得好人,因为他们都待着一身武功,专凭喜怒行事。但他们对自己却十分守礼和爱护备至。因此见到这两人,就不禁泛起见到自己的亲人一般的感情。
自然那俊美无传的无名氏更加令她芳心颤动,恨不得投身在他怀中,向他诉说分手后种种奇怪可悲的遭遇。
辛龙孙咦了一声,道:“夏姑娘的话有理,看来玉姬小姐已经是不由自主啦!”
瑛姑默不做声,但一直在寻思当前局势应该如何处理,这时,她决定先得露几手给这一干人瞧瞧,然后才能设法折服他们,或者把他们赶走,以免妨碍自己学那帝疆绝艺十二散手。
主意一决,转面向凌玉姬吩咐道:“你站在这里不要动,知道没有”
凌玉姬点点头,瑛姑缓步向那几匹马走去,在他们前面六尺左右之处便停下脚步,冷冷道:“听说祈北海。辛龙孙你们曾经大闹江南甘露寺,目下在武林之中名声四播。还有无名氏你,甘露寺派出七八个高手围攻之下,居然从客突围,现下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对方的几个人听她当面大棒一阵,倒不晓得她意思何在;个个默然望着她。
更雪冷笑一声,道:“我方才以为你是哑巴,敢情一张嘴能说善适,下面还有什么话你是谁”
瑛姑眼中露出杀机,道:“下面的话是他们虽然在武林中薄有声名,但在我面前却微不足道,等我收服了他们,再撕你这张臭嘴……”
她说得十分自信,教人不得不慎重估量。夏雪仍然挂着一丝冷笑,道:“说了半天,你的身份仍然不敢抖出来”
瑛姑接口道:“我姓来,名成媛,身份只不过是美艳夫人府中侍婢。你呢”
夏雪好像大感意外地定睛望着她,歇了一下,才道:“原来你是夫人府中的诗婢,我听说蓝系年前曾经到过夫人府,你家夫人对他十分迷恋,是也不是”
瑛姑翠眉一皱,道:“这是题外之话,我拒绝答复,你的出身呢”
夏雪道:“我自幼双亲亡故,寄居在表亲家中,没有门第足供夸耀人前,这样你满意了吧”
瑛姑双眉一耸,厉声道:“蓝岳是你的什么人”
夏雪冷冷道:“他是我的表弟!”
政姑仰天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你这次踏入江湖,就是为了找寻你表弟,是也不是”
夏雪谈笑一下,不置可否。
这时祈北海、辛龙孙暗暗商议了几句话,祈北海突然甩蹬下马,纵落被姑面前,洪声大喝道:“我听说美艳夫人一身集当世高手武功之长,她的家数已经自成一派,但想不到夫人身边的区区一个传婢,居然就敢藐视天下之人!”
瑛姑冷冷道:“你如果不服气,不妨当场一试以
祈北海放声大笑,接着喝道:“谅你区区一个传婢如若接得住析某三拳,也足以称做于江湖之上了。”
瑛姑哼了一声,道:“你把话说反了,若然你接得住我三招,包管武林中在金榜有名的高手们,都得向你刮目相看!”
此言一出,祈北海、辛龙孙都哭然动容,连那夏雪也需出讶然之色。只有无名氏淡漠如故,此时,他居然不再瞧看沙丘上的凌玉姬,恢复了昔日那种特有的淡漠的态度。
祈北海口中喷喷两声,道:“好大的口气,那你就先接祈某三拳,我再尝尝你三招的厉害!”他深深吸一口气,力凝右拳,口中大喝一声,迎面猛击出去。
瑛姑见他拳势强劲得大出意想之外,心头一凛,左手五指疾扫敌拳,右手一招“推云扫月”,化解敌拳上奇重的力道。
祈北海一拳无功,经又连环击出一掌一拳,威势更为猛烈惊人。
瑛姑万万想不到这个粗豪大汉,在江湖上方露头角之辈,功力如此高强,不但拳力之凶猛武林罕见,而出拳手法也精奥难破。
是以她不敢大意,疾地飘身后退。顺势使出刚刚学会的十二散手中的“仙人遁”奇妙招数,双手忽拂忽拍。
祈北海没有一拳能够发得出力量,都是被对方以奇妙手法破解,心中大感不服。接着大喝一声,施展出隔山击牛的劈空拳力,倏忽间又连环疾劈两拳。
瑛姑冷笑一声,左手划个圈子,封住敌人拳力,右手疾地举起,正要隔空点去。忽然间闷哼一声,面色泛白,嘻嘻嘻连退三步。接着吐出一口鲜血,身躯一软,倒在沙堆之上。
祈北海仰天大笑道:“这丫头仅着几下手法,就敢藐视天下之土,愚蠢得可笑!”
凌王姬急忙从沙丘上奔下来,俯身抱起破姑,按一下脉息。心中明白玻姑乃是因为四日四夜来苦练那十二散手,元气精神亏耗过多,加上这两天两夜没有一点水米进口,以致体力衰弱。才会被折北海雄浑绝世的拳力震得血气翻腾,内脏受伤。若然她不是功力深湛精纯,这一下足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她怀中带有不少药物,其中有一种可以极快治愈她这等硬伤。因此,她赶快探手入囊,摸到那瓶子,一面仰头望着旁边的祈北海,正要叫他把水囊取过来,忽然记起自己定下的毒誓,不由得停口,转眼向无名氏望去。
只见无名氏那双虎目中已消失了早先的神采,面上一派淡漠的神气。不过,这等样子不但无损于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一种动人心弦凄艳的意味!
她留恋而又害怕地移开目光,暗暗叹一口气,迅快地忖道:“他又不知因为什么事而恢复了他往昔极端的悲观他这副样子使我迷惆颤栗,但又令我恨不得投身他怀中,细细呵慰他怜惜他……”
这时辛龙孙已经跃到祈北海身边,见她面上流露出迷惆之色,不觉嫉妒地向无名氏投以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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