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广闻大师(1/2)
广闻大师微微变色,叹道:“贫僧一向自负在阵法之学上,极有造诣。谁知贵庄的这位能人,比我强胜百倍。”
吉祥大师道:“大师若要赐教,便请动手。”
广闻大师道:“我儿了这等阵仗,已改变主意啦!”
吉祥大师讶道:“怎你不动手了”
广闻大师道:“正是如此。”
吉祥大师道:“若然如此,大师须得丢弃手中之刀,束手就缚,只怕大师不肯这样做呢!”
广开大师道:“不错「我也不肯这样做。”
吉祥大师面色一沉,道:“那你竟是找我的开心来了,岂有此理!”
广闻大师道:“那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请严老庄主或是雷大庄主现身,当面说几句话。”吉祥大师听这话也有道理,便点点头,道:“那要看看雷大庄主见不见你了。”
树影中出现了一个叁句左右之人,身披长衫,雄伟威严,正是独尊山庄第二把交椅的雷世雄。
广开大师稽首道:“大庄主终於出面,贫偕幸何如之。只不知贫僧几时冒犯了大庄主的虎威,竟要扣下贫僧师徒”
雷世雄道:“大师好说了,本人岂敢轻易得罪。但有两件事,使本人耿耿於心。假如大师不能解释明白,敝庄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了大师。”
广闻大师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却点头道:“大庄主即管下问,贫僧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大庄主相信好。”
雷世雄道:“那得看大师是不是当真赐予解答了第一件是前此不久,敝庄曾受倭寇侵扰,那海上六大寇居然连成一气,对付敝庄。其後并且有一个姓萧名越寒的高手,精通魔刀,以及激发体内潜能的魔功。这萧越寒的刀下,使敝庄不少人受到伤亡。”
广闻大师万分注意地倾听看,若是看他这等表情,走得相信他根本不知道萧越寒其人其事。
广闻大师道:“大庄主说,这萧越寒竟懂得一种激发体内潜能的魔功同时又精通一门名叫魔刀的刀法,可是如此”
雷世雄道:“一点不错,大师识不识得此人”
广闻大师摇头道:“贫僧从来不识得这样的一个人,不管他是否易容改装,或是改换了名字。总而言之,贫僧从未踉这一个人打过任何交道。”
雷世推道:“大师回答得很澈底,虽然这话使本人很难置信。”
广闻大师微笑道:“贫僧并不感到意外,大庄主说过有两件事,那第二件又是什”
雷世雄道:“本人想查究一下大师在几个月前的一段行踪。因为其时本人见了几个人,都蒙住面孔,其中之一,似乎就是大师。”
广闻大师一楞,道:“竟有这等事只不知是何月何日”
雷世雄说出正确的日期,广阆大师小心地回想一下,道:“这可糟了,贫僧其时已离开敝寺,下山云游。这一天大概是在那一座废寺野庙之中,难以查证。”
雷世雄笑一笑,道:“这真是太巧了:以大师这等身份之人,天下寺庙,无不恭敬供养,认为光采之事。但大师居然不驻锡正经寺庙,反而落脚在荒废之地,这话纵然属实,也使人觉得不能置信。”
广闻大师道:“大庄主说得极是,不过你说那些蒙面人之中,有一个疑是贫僧,这话不知有什根据没有”
雷世雄道:“那人亦精通激发潜能的魔功,而且智过人,与大师甚是相似。”
他不肯详细描述出那一日之事,那是因为对这广闻大师而言,假如他就是蒙面人之一,自然不必细说。假如他竟然不是,亦无须告诉他。何况那一天,独尊山庄以十八名高手围攻罗廷玉,在这十八高手的外围,又有一个百人大阵。此事若由他亲口说出,传扬到江湖中,岂不是十分丢人广闻大师道:“贫僧已是百口莫辩的情势了只不知大庄主打算如何处置贫僧”
富世雄道:“那很简单,木人想屈法驾,暂时住在一处地方,只须一年半载,便能查出大师倒底是不是那个蒙面人了。”
广闻大师第一次皱起了眉头,道:“假如贵庄始终查证不出,贫僧岂不是永远不能自由”
雷世雄道:“假使大师不是那个人,则那人迟早都会出现,大师何须过虑”
广闻大师沉吟一下,道:“贫僧纵是不肯答应,只怕亦是徒然,好吧!贫僧运气,但愿那早点出现,便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
这广闻大师如此容易就答应下来,愿意束手就擒,这倒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事。雷世雄显然没想到,怔了一怔,道:“大师这话可是当真”
广闻大师道:“这还有假的”话声中,已丢掉手中戒刀,面上从容而笑,看来他对这件事甚感坦然,似是深信对方绝对不会加害於他。
雷世雄反而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屈法驾了。”
探手入衮,取再一条很细的短绳,又道:“大师武功高强精深,如果不略加羁绊,只怕敝庄无人可以担当安送大师到另一处地方的重任。因此之故,在下不能不得罪大师,须得暂时缚起双手。”
广闻大师一眼望去,道:“这可是用铁线蛇皮,加上最好的丝麻织成的捆仙索贫僧久闻此宝之名,今日还是第一次目睹呢!”
雷世雄道:“大师见闻广博之极,无怪取此法号。不错,此绳虽是貌不鹫人,但却算得是一宗宝物。
不但坚轫无匹,刀剑难断。同时本身具有弹性,一旦绑紧,除了打结之人,绝对解不开。这是那铁线蛇皮的妙效,如若不是顺看结法去解,永远解不开。”
他微微一笑,又道:“以大师的身份,在下如若命别人动手,殊属不敬。因此之故,在下打算亲自打结。假如大师不见怪的话,在下就动手啦!”
广闻大师双手往背後一负,道:“大庄主言重了,请吧!”雷世雄走过去,动手捆缚。
心中却禁不住泛起了一个疑问,忖道:“端木芙曾预言可以生擒秦霜波和广闻大师,果然一如她之所料。这真是十分奇怪之事,秦仙子且不说她,且说这少林高手,如何亦肯束手就擒唉这事既教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我万万想不到竟可以亲手捆缚这位少林高手,实是一大异数”
广闻大师等他缚好之後,这说道「大庄主,贫僧料想端木小姐必有见面之意,贫僧亦甚愿拜晤於她。”雷世雄道:“不错!大师请这边走,在下亲自领路。”
他当先走去,广闻大师在後面跟随。至於清水、清木叁僧,则由别人带走,他们已得师父吩咐,是以毫不违抗。别的人都没有跟随,他们穿出了树林,走了一段路。
广闻大师但见四下越发荒僻,心下讶然,忖道:“端木芙为何藏身在如此荒僻的地方”
又走了一里,但见前面树木萧森,一片荒凉。突然野地中出现了一座坟墓,引起了广闻大师的注意。
这座坟墓并不宏伟巨大,但墓碑前却有末熄的95火,因此可知必是有人刚刚上95拜祭。
但时当深夜,又是远离城镇乡村的野地中,更不是什特别节日,焉得有人跑来供95况且此墓野草蔓生,甚是破旧,一望而知,总有十年之久。所以又不会是守墓的孝子贤孙所为,假如是新坟的话,那时节最盛行守墓叁年,许多纯孝之人,硬是在父母坟边,搭一间小屋,守上叁年。这等情形之下,虽然半夜尚有95火,也是不足为奇了。
广闻大师掠过此墓时,尽力查看碑土字迹,但不知如何,朦朦胧胧的总是瞧不真切。转到墓後,但见一间木屋,孤独地搭盖在坡侧。木屋内漏出昏黄的灯火,使人更觉得这气氛神秘和诡异。
雷世雄走到屋门,说道:“端木小姐,少林广闻大师驾到。”
屋内传出崔阿伯的声音,道:“有劳大庄主了,老奴先行替小姐谢过大庄主,同时又有请广闻大师。”
雷世雄回头向广闻大师道:“大师自己进去吧,在下失陪了。”
广闻大师点点头,走到门边。那道木门突然自行打开,却只开了一道尺许的缝隙,崔阿伯站在门内,身子挡住了外面的人的视线,没法子看得见屋内的情形。他只好侧身而入,木门砰一声又关起来。
广闻大师转眼打量这屋内的情形,只见靠里面的墙边,有一张方桌,桌上摆看一盏油灯。在桌子左边,有一道窗户,业已打开,隐约可以见到外面黑暗中的树木。桌子之右,有一张木椅,端坐看清丽长发的端木芙。她身披白衣,因此虽是在暗澹的灯火之下,仍然显得十分惹眼。黄衣白髯的崔阿伯急步上前,扶杖站在端木芙椅边。端木芙也睁眼打量着这位少林高手,并不作声。
广闻大师乃是十分有耐心之人,见她不开口,也就默然不语,放眼打量这屋子的情形。但贝这间木屋之内,只有一张木榻,榻上还有一些被衾等物。显然有人居住宿夜。但是不是端本芙,却不可知了。
过了一会,端木芙道:“有劳大师驾临荒庐,心中实感不安。这间破屋之内,竟没有第二把椅子请大师宽坐,益增歉疚。”
广闻大师道:“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小姐敢是久居此处的”
端木芙道:“奴家守墓多年,都居住在此地。”
广闻大师顿时大感後悔,心想:“刚明明见到95火,自应猜测到与端木芙有关,而不应轻轻放过墓碑上的字迹是,现在向她打听,未免太迟了。”
端木芙又道:“大师乃是少林高僧,只不知可肯拨冗为死者诵经超渡以大师的高深道行,自然远胜平常僧道的水陆道场。”
广闻大师道:“这本走出家人份内之事,贫僧如有机会,当必效劳。”
端木芙道:“既然如此,奴家先谢谢大师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既然谈起了死者之事,奴家倒是有些疑问,想向大师请教”
广闻大师道:“小姐即管下问,贫僧若是能够解答,岂有不尽心奉告之理。”
端木芙沉吟一下,抬头向身边的崔阿伯道:“阿伯!这些秘密不可被外人窃听了去。请你出去门外把守,对了!你先把灯火灭了。”
崔阿伯迟疑一下,道:“外面有大庄主守看,谁能潜近窃听”
自然他的用意是担忧端木芙的安全,所以借口推托,不肯离开。广闻大师是何等人物,自是一听而知。
端木芙道:“唉!阿伯你为何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事关重大,所以非得你亲自巡视不可,快快去吧!”
崔阿伯被迫无奈,只好伸手扇灭了桌上油灯。屋子内顿时一片黑暗,不过广闻大师不比常人,目力甚佳。虽然灯火乍灭,他仍然不受影响,牢牢盯住端木芙的白衣。在黑暗中,那祗是一团白影,无法看见面目,不过他却敢打赌端木芙全然没有移动过。
崔阿伯一步步走出屋外,木门呀一声开了,旋又关上。广开大师以听觉注意看崔阿伯,清清楚楚听见他脚步声出了屋外。现在屋内只剩下了他和端木芙两人了。
只听端木芙咳一声,说道:“广闻大师,奴家先请问一声,你可识得与奴家同姓的人”
广闻大师身躯一震,缓缓道:“当然有啦,小姐你在武功一道上,渊知博闻,自然也知道武林中有这一家大大有名的人物。”
端木芙道:“是啊奴家也听说过,武林之中,有这末一家人,世居南海,武功极强,多少代以来,都领袖天下武林。”
广闻大师接口道:“这一家人世称南海端木世家,贫僧还记得四十年前,曾经见过那一代的主人。”
他的声调忽然变得很冷峻,显示出他心中正泛起了仇恨的火焰。
端木芙哼了一声,道:“只不知这一家人现在都到那儿去了大师一定晓得一点消息吧”
广闻大师冷冷道:“不知道,四十年来,贫僧从未听人提起过南海端木世家。”
端木芙道:“这岂不是很奇怪的事这一家人既然是领袖武林的家派,何以四十年来,全然没有消息了呢”
广闻大师沉默了片刻,道:“小姐你倒底是谁打算询问些什”
端木芙道:“我想知道这南海端木世家失踪的隐情,假如能够见到这一家的任何人,更是乐意不过的事。”
她的声调也变得十分冷硬,使得这间黑暗的木屋内,弥漫看一片森森杀机。
广闻大师重重的咳了两声,这说道:“以贫僧所知,端木世家领袖武林,历时百年以上,大约在叁四十年前,端本世家忽然从武林隐退。”
端木芙道:“这端木世家既是颔袖武林百家,号令中原,何以忽然有隐退之举”
广闻大师道:“端本世家虽然号称领袖武林,其实那只是一句推崇称誉之言。事实上武林形势,从来是波翻浪涌,各自为攻。端木世家既不能以一纸之令,使天下各门派遵守奉行,亦一来没有过这种事情。
他停顿一下,又道:“端木世家远居南方,素常也很少舆江湖之人往还。因此之故,端本世家虽然为武林家派推尊,许为泰山北斗。但在武林一般人的见闻中,这端木世家之名,反而远不如敝派或是武当、峨嵋等家派的名气响亮。”
端木芙唔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但端木世家既然很少与江湖上的人往还,又如何叫做隐退并且何故要隐退”
广闻大师道:“如何叫做隐退,这一点贫僧当可勉为解释。那就是端木世家故居本在南海,谁也不知确实地点。但他们在金陵城中,也有房舍,总有端木世家的重要人物常川座镇。叁四十年前,南京这一处地方忽然出售,端木世家就从此与江湖失去任何联系,因此之故,武林中人称之为隐退。”
端木芙道:“那隐退的缘因何在”
广闻大师正要开口,忽又沉默无言,过了一会,道:“小姐你何故苦苦追问端木世家的旧事”
端木芙道:“这是我个人的秘密,或者你不妨认为我是端木世家中的一份子。”
广闻大师发出笑声,道:“假如小姐本身是端木世家之人,何须向贫僧询问这些陈年旧事”
端木芙道:“予生也晚,数十年前之事,有些不甚清楚,也是很平常的事。”
广闻大师沉吟了一下,道:“假如端木小姐你肯先回答贫僧一个问题,贫僧认为满意,便把贫僧所知完全奉告。”
端木芙道:“大师即管问吧,只要我回答得出来,当然要奉复的。”
外面突然传来崔阿伯的声音,只听他道:“小姐,你们还在说话”
端木芙高声道:“阿伯放心。”
广闻大师缓缓道:“小姐既然已表示乃是端木世家之人,贫僧便请问一声,贵府离开南京之後,迁居何处”
端木芙道:“假如我随口捏造一个地方名称,大师分辨得出真伪”
她这一下反问,既厉害而又不着痕迹。假如对方回说无法分辨,则不啻说他那一问,实属多馀。因为他既然分辨不出人家讲真话抑是假话,则人家的回答,有何作用可言假如广闻大师说可以分辨真伪,这又让端木芙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广闻大师晓得端木世家隐退後的居址。这样假如端木世家曾经发生了什事情,则大凡是晓得端木世家地址之人,便都有嫌疑了。
广闻大师道:“贫僧也有点资料,可以判断端木小姐所说的地址是真是假。”
端木芙不得要领,对这位少林高手的圆滑老练,也十分佩服。当下说道:“大师表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态度,那就是不想与我多谈端木世家之事,使人免得十分蹊跷。”
广闻大师哼一声击,突然间向端木芙电急撞去。他一直盯住对方衣裳所反映的淡淡白影,这一撞,势猛力疾,准可把对方撞翻。
这广闻大师武功精深,只要撞翻了对方,以後单用双脚,就可以把端木芙制住。他估计过端木芙的份量,深信只要制住了她,定可挟制雷世推,解去这一条捆仙绳,得以恢复自由。他早已把距离和时间都判断好,这一撞之势,迅疾而不过於雄浑凌厉,免得一下子撞死了对方,反而弄坏了事情。谁知肩膀到处,那一团白影突然消失。他真气一沉,力贯足尖,硬是把撞空了的身躯定住,纹风不动。
端木芙的声音在左方丈许外传了过来,说道:“广闻大师,你武功精妙,虽然缚看双手,但奴家仍然没有相抗之力。因此之故,奴家唯有假借阵法防身,望你不要见怪。”
广闻大师道:“惭愧得很,贫僧竟是低估小姐了。照你这样说来,小姐竟是精通叁光遁法的高手,早已利用巧妙的灯光,隐去了真正的距离了。”
端木芙道:“不错!大师虽然以为奴家坐在那儿,其实却是幻影。”
她停歇一下,又道:“奴家为了想知道大师会不会向我下手,所以嘱阿伯问了一声击,使你考虑到我可能发觉你尚可动手而退开,便赶紧出手。”
广闻大师道:“小姐的神机妙算,果非常人可及。贫僧堕入毂中,实是不足为奇。”
端木芙道:“大师的智,也是奴家探所佩服的,今晚种种情形,完全是因为有了主客明暗的分别,所以失算,其实算不了一回事。”
广闻大师道:“谢谢小姐安慰之言,只不知小姐还有什话询问没有”
端木芙道:“假如大师肯将端木世家的情形见告,那就感激不尽了。”
广闻大师道:“端木世家忽然隐退之举,十分奇怪。贫僧相信必定另有内情,所以实是不便信口乱说。”
端木芙道:“端木世家称雄武林,历时百年之久,难道还会有什仇家不成”
广开大师道:“端木小姐连那端木世家崛起的历史都不知道,未免使人感到大惑不解。”
他一面说话,一面用尽耳目之聪,查听她的位置,准备再施展突袭。不过以目前来说,她的声音似远似近,一时很难测度得出来。
端木芙问道:“大师可肯赐告”
广闻大师道:“这倒没有什不可以,那端木世家的第一代主人,能够受到天下武林名家派的重视,便是因为当时四大门派,合力围剿一个淫妇。端木世家主人忽然出头包庇,以一支长剑,力抗各派高手,竟然大获全胜。此後的十年间,端木世家与各门派屡屡交手,但他的剑法越来越见奇诡毒辣,剑下竟无百合之将,因而称尊天下,变成了其後的端木世家。”
端木芙道:“大师只说十年间,莫非十年以後,各门派都放手不再找他若是如此,很可能是武林各派的掌门人或高手,全都败在他剑下。所以纵然有报复之心,亦是有心无力。”
广闻大师道「那倒不然,那是因为端木主人把那淫妇的首级示众,平息了众愤。”
端木芙道:“只不知当那武林各派对付端木世家主人之时,可有人死在他的剑下”
广闻大师道:“自然有啦,几乎各派都有。”
端木芙提高了声音,道:“贵派可是最初的四个门派之一”
广闻大师迟疑了一下,道:“是的。”
端木芙道:“那贵派亦有人死於端木主人剑下了,对也不对”
广闻大师点头道:“有是有,但上阵交锋,公平拚斗,纵然死伤,亦是等闲之事。”
端木芙紧紧迫问,道:“贵派也插入江湖恩怨之中,会同其他叁个门派,追杀一个妇人,这教人听起来不是有点小题大做难道以贵派的力量,还不足以诛杀一个妇人”
广闻大师注意到一点,那就是端木芙不说「淫妇”,只说妇人。心中暗暗记住,当下说道:“小姐有所不知,据贫僧所了解,这个外号玉面仙狐的淫妇,不但妖艳善媚,兼且一身武功,已臻上乘。最可怕的是她仗看媚功,先後姘上了许多门派的高手,每姘一人,都能学去了该派绝技。加上许多人奉献灵药,以博她欢心,所以她功力之深厚,可不是寻常的妇人可比。”
端木芙道:“她学去了贵派什神功绝艺呢”
广闻大师迟疑了一下,道:“她把敝派的两篇异功秘笈盗走了,敝派为了恐怕祸延天下,不惜动员全力,苦苦追杀於她。”
端木芙道:“那是什功夫”
广开大师道:“就是那催发潜能的魔功和魔刀。”
端木芙道:“这就奇了,大师分明还懂得这两种功夫,如何又说百年前被人盗走”
广闻大师道:“这是因为敝寺任何经籍秘典,都另外抄在一份。所以敝寺至今尚存有这两门武功秘艺。”
端木芙沉吟了一下,道:“这样说来,端木世家虽然称尊百载,其实仇家甚多。尤其是因为仇家都是大家大派,所以处境十分可怕。只要端木世家没有继承绝学之人,力量一弱,就有复亡之祸了。”
广闻大师道:“这话虽有道理,但这些仇恨已经历时甚久,而端木世家一直是主持正义,以往的仇恨,也就渐渐消解了。”
端木芙道:“这说法不是没道理,但端木主人曾经把那妇人带走,十年之後,方始传首江湖。这一来,武林各家派一定会情不自禁的怀疑贵派的秘艺,已从那妇人转到端木主人手中,各派为了要夺回神功秘笈,焉肯当真放过了端木世家”
广闻大师道:“话虽如此,但端木主人如若尽识各派绝艺,则天下无有匹敌之人,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别的家派如何想法,贫僧不知。但以敝寺而言,一则端木主人说过从末获睹那两篇异功秘笈之言,加以敝寺尚有副本,所以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端木芙寻思片刻,道:“大师虽然言之成理,不过事实是否尽如大师所言,已成疑间。何况以端木世家百载培养的根基,何等深固假如端木世家有问题发生,恐怕只有贵寺具有这等力量。”
广闻大师道:“端木小姐讲了半天,似是想证明敝派曾有对付端本世家之举,是不是这个意思”
端本芙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反问道:“大师说过是四个门派,只不知还有些什门派”
广闻大师道:“以小姐牙慧,这等事不难打听出来,恕贫僧不作复了。”
端木芙仍然紧钉不舍,问道:“武当派可有份”
广开大师默然不语,他用这个方法拒绝作答,任何人都将束手无策。因为以他的身份和武功造诣,其势不能硬迫他开口。
端木芙道:“大师若是感到有所不便,不开口也行。只要我说中了,你予以默认便行啦!”
这一来,假如广闻不开口否认的话,等如回答了端木芙。广开大师道:“你问一百个家派我都不开口,看你能不能把一百个门派都算是有份”
端木芙笑道:“我只问叁个家派,你如都不答,就算是这叁个家派,日後我提及此事,他们质问消息来源,我就只好把大师的法号说出。”
广闻大师道:“既然如此,贫僧就只好一概否认。”
端木芙发出娇柔的笑声,道:“如何大师对世事岂能以缄默之法应付不过只要你开口否认,那就行啦,也可说是正合吾意。”
她停歇了一下,又道:“奴家从头再间,贵派可是四派之一”
广闻大师道:“贫僧不是早就否认是四派之一”
端木芙道:“那武当派呢”
广闻大师正要开口否认,突然发觉自己已坠入她的圈套中。
敢情她特地从头问起,正是要他再行亲口否认少林寺乃是四派之一。
然後他若是一律否认其他家派有份,则适足证明他一概否认的立场已经失败了。他但觉这个端木芙真是灵警狡猾,智谋百出,使人无法防范。
他一则猜测不透对方的真正用意,是不是想借他之口,制造一些口实若是如此,这种一概否认的法子,岂不是反而帮忙了对方二则他好几次扫瞥屋外,但什都瞧不见,只是一团漆黑。因此之故,外面有些什人正在聆听屋内的对答,又是一个莫大的谜团。
他暗自忖道:“我日下已落在下风,倒不如索性如她之意,把那其馀叁派告诉她。或者可使她一时疏神,让我测知她确实位置,即可把她制住。”
此念一生,便缓缓说道:“既然端木小姐很有决心要知道昔年之事,贫僧不妨使你如愿以偿,那武当派也是当年一同围剿玉面仙狐的四派之一。”
端木芙沉吟一下,道:“武当派既是其中之一,则少林寺的嫌疑便减少了一些啦!因为这武当派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个家派,潜势力之大,不在贵寺之下。”
广开大师道:“端木小姐究竟在查探什秘密何不坦诚赐告,贫僧看看有没有得以效劳的地方”
端木芙道:“大师如是真有这等诚意,奴家实是求之不得。”
广闻大师道:“贫僧想不出为何会没有诚意的理由”
端木芙正要开口,忽听崔阿伯说道:“小姐,又有客人来访啦!”
端木芙道:“既然有嘉客光临,只好请大师耐心等候片刻,待奴家见过来客,再继续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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