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釜底抽薪(1/2)
阴阳童子龚胜见到朱玲,怔了一阵,旁边的黑心脚夫陆贡低低道:“西门香主形势危殆,非立即出手驰援不可。”
龚胜哼一声,只听陆贡又道:“这就奇怪了,这些人为何把我等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掠过当地所有的人,又见到凌铁谷卧在地上,面色如金纸,一望而知是被西门渐击伤,而这些人那种冷漠的态度,的确令人甚是迷惑。
龚胜也不回答,举步走到朱玲、胡猛面前两丈之处,拱手道:
“玲姑娘丰采犹昔,容光艳发,但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七八年匆匆逝过!”
白凤朱玲微微一笑,道:“龚香主你好,教主近况想必佳胜。”
她开口问及玄阴教主鬼母,心中不觉泛起感慨之情。须知昔年鬼母最是宠爱朱玲,比亲生父母尚要纵溺,但目下形势不但早已变成陌路之人,甚至还是仇敌。而朱玲她在这七八年来,还是第一次向玄阴教的人问候起她以前的师父鬼母。
阴阳童子龚胜道:“教主一切如常,有劳姑娘挂齿。”他转眼一看,只见那个本来急于出手增援西门渐的黑心脚夫陆贡,此刻却怔怔凝视着艳若天人的白凤朱玲。当下微微一笑,道:“陆香主未曾见过玲姑娘吧她不但是当今第一位大剑客石轩中的夫人,同时也是天下武林公认的第一美人。”
白凤朱玲感到龚胜口气似乎敌意甚为淡薄,微觉惊讶,正在思忖,那陆贡已抱拳行礼,道:“本座陆贡,以前未曾见过玲姑娘……”
他的话声一顿,转眼望着西门渐那边,又道:“这几位可是玲姑娘的朋友”
朱玲道:“不错,但西门渐也是我的大师兄。”
龚胜、陆贡听了此言,心中都迷惑不解,黑心脚夫陆贡举起铁扁担,道:“龚香主是否允许本座过去助战”龚胜道:“陆香主请”他的身份比陆贡高上一级,是以陆贡行动受他约束。
陆贡举步走过去,口中大喝道:“你们三人围攻西门香主,未免太不公平,哪个过来尝尝本座扁担滋味”
朱玲心想那郑敖等三人已经迷失本性,莫看他们联手之后,把西门渐打得团团而转,其实一时三刻之内,仍难伤得西门渐。但如若黑心脚夫陆贡出手,他一则是生力军,体力充沛。二则手中有兵器,占了便宜。假如任他出手,郑敖等三人必遭伤亡惨劫……念头一转,轻轻对胡猛道:“快去拦住那厮。”
胡猛大喝一声道:“呔,回来!”声如霹雳,震得众人耳鼓发响。
黑心脚夫陆贡回眸一瞥,只见胡猛大踏步冲来,还用手指着自己。略一打量,便知此人武功奇佳,但因并非内外兼修之士,倒是容易对付。当下毫不为胡猛声势所动,冷冷一笑,道:“朋友,叫谁回去
“你呀!”胡猛已走到他身形一丈以内;接着道,“难道我老胡的声音还不够大”
陆贡仰天狂笑一声,道:“大得很,只是没想到你敢这等狂妄,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胡猛一时想不通叫他回来这件事为何与活得不耐烦有连带关系,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陆贡听了却误会他是反斥自己的话,当下又狂笑一声,道:“本座瞧你姓胡的这副样子,大概力气很猛……”胡猛连连点头,道:“对,对,我老胡的名字就是一个猛字。”
“很好,本座先试一试你的气力,不过你若是输了,只怕连性命也给输掉!”
他举起扁提,单手握住一头,递到胡猛面前,约有齐胸之高。
胡猛听不懂什么是输掉性命,不过他反正时常听不懂别人的话,是以此刻也不求甚解,只知道对方要和自己比比气力,便快活地大笑一声,一手抓住扁担的另一头,口中道:“好,看你的气力有多大。”
两人臂膀挺直平伸,各各顶住铁扁担的一端。胡猛坐马运力,忽然道:“喂,老儿你得坐马用力啊!”
陆贡冷笑道:“你管你自己,别罗唣!”心中却想道:“对付你这种无名之辈,若然还要坐马运力,岂不失了身份!只等到双方硬力用得差不多,本香主内劲一发,准保教你当场吐血,尸横就地。”
胡猛咕噜道:“我老胡可是好心,你不听老胡的话,吃了亏别怨人!”
白凤朱玲忽然道:“胡大叔小心点,他打算用内劲把你震死!”
龚胜也开口道:“陆香主不可大意,此人天赋甚佳,两臂蛮力必猛”
陆贡虽然听到龚胜的警告,却不在意,敢情这黑心脚夫陆贡承传昔年黑道老魔头铁扁担邓长白衣钵时,也是以两膂神力见胜。平生仗着这一身神力,也不知赢过多少以力气自负的人。
陆贡道:“姓胡的让你先用力吧!”
胡猛摇摇头,道:“我老胡一用劲,你就退开,没有一点意思,还是你先用力。”
这也是实话,胡猛向来与人家较量膂力,都是这等情形,故此他必须让对方先出力,然后才可一拚。
陆贡心中大怒,眼中射出杀气寒芒,道:“你要找死还不容易。”说时,腕上逐渐加劲向对方压去。
谁知加了三成气力,对方仍然坐马挺臂,生似未有所觉。
陆贡眉头一皱,陡然间发出全身七成力量,逼将过去。
胡猛神色如常,口中叫道:“喝,真不错。”陆贡大吃一惊,突然沉腰坐马,运足全身十成气力,猛压过去。
这时阴阳童子袭胜和白凤朱玲都停止了交谈,定睛望着斗力的两人。他们都是武林高手,自然看出那黑心脚夫陆贡这一下已使出了全力。
胡猛嘿了一声,上身向后微仰。这时只要黑心脚夫陆贡再加上一点点力量,胡猛就非退不可。
仅仅一刹那时间,陆贡无法多加一丝半分的压力之后,胡猛已稳住了形势,身体也恢复原先的姿态位置。
胡猛哈哈大笑道:“我老胡可要用力啦!”陆贡面色微变,潜运内家真力,源源从铁扁担上流贯过去。但那铁扁担有六七尺长,他的内力一时还未能贯注到另一头。
白凤朱玲用那脆如银铃的声音道:“胡大叔,可记得在他们来以前我对你说的话么”
胡猛人虽浑愣,但脑筋并无毛病。他眨一下眼睛,道:“记得呀!”
朱玲道:“那就行了,请你还是准备着。”
正说之时,陆贡发出的内家真力已由铁扁担上传到胡猛掌心。这等内家真力纯以阴柔之劲伤人内脏,外表上一点也瞧不出来。
胡猛陡然感到一阵难受,不觉哼了一声。那阵难受之感并非一下便过去,他忍熬了一阵,但觉胸腹微微作闷,甚是难受。
朱玲提醒他道:“胡大叔,人家已经用上阴毒手段对付你,他此刻已发出内家真力,想把你震得内伤,或者当场震死!”
胡猛登时忿然作色,道:“你这小子不是东西,老胡要打死你!”铁腕陡然加劲,把陆贡推得退了三步之多。
须知胡猛为人浑直,此刻当然双方在较量膂力上他输了的话,决不会向对方发怒。但陆贡却以内力暗算他,此所以他极为忿然。
胡猛运力把陆贡推退三步之后,停得一停,但感那阵难过之感仍在,不禁怒喝一声,健腕翻处,硬是把黑心脚夫陆贡挑起半空。
陆贡做梦也想不到今日在这条猛汉手上栽了那么大的一个斤斗,此时也是老羞成怒,身形吊在铁扁担另一端上,蓦然运足多年苦练的全部内家真力,疾向胡猛震去。
胡猛并非没有内家真力,只不过他头脑迟钝,一直都不曾运内力相抗。直到把对方挑上空中,见对方并不松手飘落,这会儿才转念运用内力相抗,刚一运功,尚未发出,对方一阵绝强的真力已袭人掌心,登时浑身又是一阵难过,胸腹之间作闷欲呕。
朱玲倒没想到经过三番两次提醒胡猛之后,那浑人还不会早早运内功拒敌,此时一看形势不对,娇声喝道:“胡大叔,用左手打他一拳!”
胡猛一时之间无法分析这样做法对是不对,如命左手握拳向空中遥遥力击出去。
扁担上面的黑心脚夫陆贡因全身真力贯注在铁扁担上,因此他虽然左手使出一招“燮理阴阳”,封闭对方拳力。但那胡猛一生锻炼拳掌,这一拳威力之强,当真出人意料之外。陆贡一招封去,忽然大凛,疾然右手用力一按扁担,身形侧飞出去。
胡猛丢掉那支铁扁担,大踏步追过去。陆贡斜斜飞开两丈,落在地上,口中哼了一声,差一点站立不稳。虽见胡猛追来,却也无法再逃。
胡猛举起拳头,正要击去,忽听后面有人冷冷道:“胡老师的一身硬功及神力,当真武林罕见!”
他回头一瞥,只见那形如童子的人,已跟到身后一丈之处。
他瞧着龚胜长得跟个孩童一般,面色润红有如婴儿。一开始时和朱玲说话,口气甚善,是以不知不觉已对他发生好感,哪知这个老魔头平生杀人不眨眼,尤其是名震武林的“混元一气功”,能够伤人于寻丈以外,任何高手碰上这老魔头,都甚为忌惮。
阴阳童子龚胜又道:“陆香主硬挡你一拳,左臂骨已折,同时内力消耗太多,目下无法再战。胡老师若然再施毒手,便非英雄行径!”
胡猛道:“小兄弟你说得对,我老胡不打他啦。”
朱玲一个起落,已到胡猛身边,微笑道:“胡大叔运足真力,准备出手!”
胡猛深深吸口气,道:“已经运足真力了!”
朱玲望着龚胜,道:“龚香主的混元一气功天下武林无不闻名色变,如果你施展出来,我们说不得只好拼一拼了!”
阴阳童子龚胜退了两步,目光向四周一扫,只见西门渐等四人不知几时已停止搏斗,四个人都直在喘气。他暗暗一皱眉头,疾然跃过去,招呼道:“西门香主,今日之局……”只说了一句,便突然停住,原来他已看出西门渐面上一派茫然的神情,同时双目呆滞无光,分明神智不清,同时武功也大大减弱。不但西门渐是这样,郑敖等……人莫不如是。
他哦了一声,目光扫过史思温及超力和尚孤木道人,轻轻点头道:“原来都中了迷药啦!”
白凤朱玲应道:“不错,龚香主可有法解救”她口中说着话,眼看胡猛已遵命走到那边去,便又问道:“龚香主可有法子”龚胜道:“老朽对迷药之道很少涉猎,恐怕没有法子!”
朱玲突然转目向那个臂上架着苍鹰的劲装大汉道:“这头鹰是什么来历”
那劲装大汉怔一下,龚胜却答道:“恕难奉告,请玲姑娘原谅!”
朱玲曼声道:“你可瞧见了么胡大叔离那厮不及一丈,我只要一出口,他一拳便可把那苍鹰击死,龚香主你想保全这头苍鹰呢抑是守秘不言”
那架着苍鹰的劲装大汉慑于胡猛的拳,动也不敢动。
阴阳童子龚胜看看形势,知道若是自己硬要过去保护那头苍鹰的话,中途势必被白凤朱玲出手拦阻,同时她发令教胡猛下手击毙那头苍鹰,便变成无法兼顾,反成偾事之局。
这老魔头饱经风浪,阅历丰富,岂肯轻举妄动当下淡淡一笑,道:“玲姑娘别急着要胡老师出手,你不过想知道此鹰来历,本座并无保守秘密之必要,但陆香主目下臂骨断折,且容本座先为他上点药然后再说如何”
白凤朱玲总觉得今日这老魔好像对自己这一方敌意甚为淡薄,虽然感到他这番话有点拖延时间之嫌,但恰好自己也等候石轩中赶回来,便微微一笑,道:“龚香主尽管动手。”
阴阳童子龚胜走到黑心脚夫陆贡身边,取出伤药,替他接续臂骨,并且包扎起来。一面动手,一面低低道:“陆香主还可以动手么”
陆贡面色泛青,惭然道:“我不行了,连真气也微受波及,不能调运自如!”
龚胜却放心地松口气,道:“目下你虽然不能应敌,但尚可遁走,然而咱们还有个西门香主落在敌手之中,本座如若逞强出手,只恐对他大有不利。”
陆贡听他把责任推到西门渐头上,心中大喜,道:“敝座全凭龚香主调度,虽死无怨,但可惜西门香主已中了迷药,确是令龚香主为难。”
龚胜道:“既然陆香主也认为局势如此,本座只好委曲求全……”这时已包扎好,龚胜转身走到朱玲面前,道:“敝座相信玲姑娘已猜出此鹰来历,但须由敝座证实而已。”
朱玲点点头;道:“不错,目下就等你加以证实!”龚胜道:
“玲姑娘并无猜错,当初西门香主失踪之后,教主便考虑用上这一步,但直到数日以前,方始立下决心,内中隐情恕敝座不便奉告!”
白凤朱玲感激地笑一下,心想他肯用这等暗示方式,透露出另有隐情,已是难得之极,但口中却冷冷道:“你说不说都没干系……”转眼望着黑心脚夫陆贡,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是想把这些人带走,目下我纵有心拦阻,怕也不易办到,你们要走就趁早,否则等外子赶回时,恐怕都走不成。”
陆贡平生最怕石轩中,闻言心中一震,忍不住道:“龚香主,咱们无法救醒西门香主,须得立即飞禀教主!”
阴阳童子龚胜向朱玲作个会心的笑容,陡然转身,道:“走吧!”于是这四个突然出现的人,又突然间消失在山坡之后。
朱玲心中思潮起伏,转眼望望西门渐、郑敖等人,更加烦恼,又想到石轩中追上那琼瑶公主设法取得解药,不知是否成功他为何还不回来这些,问题都足以使她怔忡不安。而另外在她心深处,还有一个巨大的烦恼困扰着她。这个烦恼的可怕之处,就是在于只有她一个人负担,旁的人即使亲密如石轩中也无法替她分担!
她为了避开西门渐和郑敖的眼光,便请胡猛留在这里,自个儿躲到一丛树后,静候石轩中归来。
胡猛一点也不怕那几个人痴痴呆呆的样子,得到朱玲的命令之后,便在这些呆立如木鸡的人们中间,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但那些人根本不会听人家说话,加之他只是随口唠叨,旁人也不易听得清楚。
隔了一阵,山口外飞入来一道白影,轻快异常,转眼间已到了胡猛身后寻丈之处。
胡猛虽是专练硬功,为人憨浑天真,但感觉却极为灵敏,不弱于任何武林高手。可是目下他自个儿念念叨叨地自言自语,因此听觉遭受干扰,那道白影飘落地上时,宛如落花飞絮,悄无声息,是以胡猛无法发觉。
那道白影落地现身,竟是个身披白罗衣的窈窕女郎,面上蒙着一块轻纱。
她静静地站了一阵,胡猛已转个圈子,从她侧面走过来。
那白衣女动也不动,胡猛虽然在转身之时已瞧见了她,但因她毫无动静,一事之间倒没有记起这些人当中并无这个白衣女。
他走到白衣女身侧,稍为停步,口中念叨道:“你们都像树木,长在地上……又好像石头,动也不动……我老胡好像……好像……”好像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他随即昂然阔步在那白衣女旁边走了一圈,又转到白衣女面前,道:“他们都像树木石头……但你却像……却像……”他定神想了一下,欢喜地接着道:“你却像一尊菩萨……”
那白衣女不言不动,果真像庙里的塑像。胡猛又接着道:“你像菩萨,我老胡好像……好像……”那白衣女忽然笑一声,接口道:“你像个大傻瓜!”
胡猛愣一下,道:“大傻瓜是什么样子我老胡从未见过”
白衣女道:“你像你一样。”接着发出笑声。
胡猛突然怔一下,道:“你怎会说话咦,你刚才不在这里的啊!”
白衣女不再跟他说笑,直截地问道:“石轩中在哪里”
胡猛转眼向四周望了一阵,那白衣女跟着他四瞧,哪有人影,但他还是不住地张望。白衣女知他憨浑,便不理他,由他看个够。过了一阵,胡猛突然哈哈大笑,倒把白衣女骇了一跳。又问他道:“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他摇头道:“不知道……”白衣女道:“他可要回来”胡猛道:“不知道!”白衣女道:“那么你在这里干吗”胡猛利落地应道:“不知道!”白衣女愠道:“你这人怎么啦”他仍然不假思索地摇头道:“不知道!”
白衣女突然叹口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没有法子。”她向那群痴痴呆呆的人望了一眼,忽然向来路纵去。
隐身在树丛后面的朱玲见她突然离开,心中叫一声“糟了”,忙忙纵出来,扬声道:“姑娘请留步!”
那白衣女已出去数丈之远,闻声回顾,脚下迟疑了一下,突然加速跃走,转眼间已失去踪迹。
朱玲呆了一阵,想道:“看她来势似乎毫无恶意,恐怕她反而是有心来暗助轩中,但我却用手势使胡大叔一概答以不知道,把她逼走……但她为何见到我之后,尚不停步啊,我明白了,她一定以为轩中和我一样,躲起来不肯见她……”
但这时后悔已来不及,胡猛走过来快活地道:“石夫人你的意思我老胡一瞧便懂。”
朱玲没精打采地随口应付了几句,过了一阵,突然有人在她耳边道:“你在想些什么”
她一听是石轩中口音,喜叫一声,转身扑入他的怀中。石轩中道:“我耽搁得太久了,教玲妹你担心,实感不安”
朱玲道:“我这里发生了不少事故。”她一五一十地把石轩中去后所发生之事,详详细细地说出来。然后又问石轩中为何去了这么久
石轩中道:“哦,有个白衣女来过这就是了……我施展轻功追上琼瑶公主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那白兰郡主也许肯送一些解药给我,或者可以指点我解救他们的法子。但一时未得其便,只好飘住踪迹,等候机会。好不容易等到那琼瑶公主练功时间到了,除了她一个人留在那座石楼内之外,其余的人都悠闲地回到石楼周围的屋子。可是我查来查去,总找不到白兰公主,却发现了一桩怪事……”
朱玲垂低螓首,望着地上,缓缓问道:“什么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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