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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鬼啼狼嚎魑魅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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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眉紧接着又道:“常言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两种乃是世间上最难忍受最最深刻的仇恨。桓兄不幸遭受的必是后者无疑了……”

桓宇痛苦地皱起双眉,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姑娘所猜的已经差不多了花玉眉仰头寻头思了一下,道:“我看桓兄的神色,似乎心中痛恨难消,提及此事之时,难以忍受。我们且把话题改变……请问桓兄你擒住那仇人,至今已有多久”

桓宇双眉一耸,恢复了全身气力似的。很快答道:“足足有三年时光了。”

花玉眉道:“既有三年之久,何以直至今日才到这龙虎山庄来求取毒刑心法”

桓字面上眼中闪出一片森森杀机,涩声道:“姑娘的问话,句句紧迫而来,在下恕难奉复。”

花玉眉娇媚一笑,道:“桓兄既然不愿将心中隐密透露,那就算了。其实桓兄如果信得过我,将往事痛快说出,心中便会舒服得多。”

桓宇冷冷道:“我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

他忽然住口,但聪明如花玉眉,自然晓得他要说的是“尤其不相信女人”这话。

她立刻改变了话题,道:“听龙虎庄三老说,桓兄答允留在此庄,助他们一臂之力……”

桓宇插口道:“姑娘尚未把那“千寻苦海,万劫轮回”的毒刑下落赐告!”

花玉眉道:“桓兄不用着急,我正要说到这上面去。因为这一宗毒刑心法,据我所知,数十年前已经落在云中郡。

桓宇剑眉一皱,道:“云中郡向是鞑田族据地,目下的酋长倍答郎率部盘据云中、五原、定襄诸郡,屡扰中原。”

花玉眉道:“桓兄熟知这事,足见乎日留心国事,不似寻常武林之士,可敬可佩,数十年来,中原黑道上出了一位人物,武功高强,秉性邪恶,肆意大江南北,贪财好色,残酷溢杀,结果引起五大门派公愤,派出高手多人,到处搜攻。但那人武功智谋高人一等,五大门派的高手如若落单,多遭锻羽,伤亡甚多,直到最后碰上了司徒螃大侠,才不敌负伤逃走……”

桓宇点头道:“这件武林大事,先父在世之时,亦会提及,只不知与那毒刑之事有何关系”

桓宇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这种千寻苦海,万劫轮回的毒刑,源出于佛门中一种神功秘艺,演化而成,当年那个被称为绿林中的强梁,黑道上的恶霸竺公锡与佛门毫无渊源,这两件事根本连不在一块……”

花玉眉娇媚一笑,道:“这些都是武林中的秘闻,现下宇内一般高手,能够知道得象你一祥多的,已不多见。那竺公锡诚然是绿林中的强梁,黑道上的恶霸,但他一身武功,却是出自五大门派中为首的少林派,不过他不是投入嵩山少林寺内学艺,而是少林寺一位高僧,驻锡于离此地不远的烈山,那时竺公锡年甫十岁,就因天赋资质极高而被那位老禅师收归门下,传以少林派的各种奇功秘艺。”

桓宇道:“听姑娘说来,似乎对那竺公锡的生平知之甚详,不知此中有何渊源”

花玉眉道:“那竺公锡出身来历,江湖上鲜有人知甚至连他的真面目也罕为人见,因此武林中关于他一生之事传说纷坛我如不说出内情,桓兄自是难以置信。但我只能告诉你的,那就是先慈自小就认得竺公锡,她老人家的武功虽是另有师承,但竺公锡和司徒螃大侠两人的神功绝艺,却确实对先慈的修为大有裨益……”

桓宇轻啊一声,道:“原来如此……”他的目光转动之时,掠过她那裸露诱人的娇体上,忽然比眉一皱,迅速移了开去,似乎甚是恶恶。

花玉眉美眸一转,盈盈走入内间,转眼间拨帘出来,只见她身上已披上一件淡黄色的丝质宽袍,遮掩住半裸的胴体。她轻笑一声,道:“桓兄可还讨厌我么”

桓宇率直地道:“如此甚好,老实说,我见到那些人的目光贪婪地落在你身上时,恨不得把他们通通杀死……”

花玉眉微微一怔,旋即泛起娇媚笑声,道:“我们不谈这个,且说那竺公锡直到二十岁时,将那位少林高僧秘艺完全学会之后,便杀死授业师父,投到苗疆野人山神魔门下,学会之一身恶功毒技,也是把神魔满门杀死,才回到故乡。

桓兄道:“他为何要把授业的恩师杀死”

花玉眉道:“这等行迳不可用常理推测,据先慈说,这竺公锡虽是长得风度翩翩,俊选潇洒,但记仇之心极重,眦睚必报。当他受业学艺的过程中免不了曾被师父申斥,以此记恨于心。再加上他天生极为好胜,非把所有接近之人都压倒不可,所以他的师父,自然就是他首先要取胜的对象。”

桓宇讶道:“这种心地邪恶,秉性残酷之人,真是罕见罕闻。”

花玉眉接着道:“那五大毒刑中的“干寻苦海,万劫轮回”一门,自从那位少林高借一死,便只有竺公锡一人懂得,他后来被中原武林高手迫得逃到云中郡去,消息从此断绝,我本来以为他业已死在异邦,但现在才晓得他竟是在鞑子部落中生了根……”

桓宇大感震惊,道:“姑娘这话何以见得”

花玉眉道:“老实说,我就是因为有所发现,所以才自毁此生永守先惹庐墓之誓,当日我从玉龙山出发时,曾在先慈坟前辞行,约以三月之期。一路上已费去个把月时间,回程也要花上个把月之久,所以我本要立刻赶返滇北玉龙山……”

她虽是答非所问,但桓宇却觉得这位艳绝人寰的女郎也是充满了神秘之感,故此对于她本身之事,听得甚是起劲。

她接着道:“我是想到司徒螃大侠既是投身军中,那就无怪竺公锡逃入云中之后,便至今不曾在中原出现过一次,敢情他正是藉鞑子之力对付司徒峰大侠!哼,我看司徒峰大侠之死,害怕与这竺公锡大有关系……”

花玉眉这一番推测之词,如若传了出去,势必轰动震撼天下武林,就连桓宇也不禁呆了。

只听她又接着道:“我唯一无法测得透的一点就是司徒峰大侠武功盖世,谦略过人,当真称得上“智勇双绝”四个字,以他这等人才,又兼不求闻达,隐身行伍之中,对头如何达能加害于他我如果不能查明其中底细,此生休想安心度日!”

桓宇暗自付道:“她不惜毁誓留在江湖之上,最大的理由原来只不过如此。我还以为她基于钦佩司徒峰大侠以及维护武林正义,抵抗异族野心诡谋呢!”

房门外忽然传入话声道:“启禀小姐,本庄庄主们派人送来密函一封!”

花玉眉道:“拿进去我瞧瞧!”

红衣丑婢应声入房,手中律住一封信。花玉眉接过拆开,迅即阅看完毕,娇艳的面上突然流露出忿怒之容。红衣丑婢随即退出房外。

桓宇欠身道:“姑娘如果有事,在下就此告退!”

花玉眉冷笑一声,这才移目望住他,道:“用不着,已经没有我的事啦!我这就起程回玉龙山去!”

桓宇心中大为惊讶,可是表面上却不房出来,淡淡道:“姑娘的行事莫测高深,在下不敢置啄!”

花玉眉长眉一挑,道:“桓兄不特不加挽留,甚至不问原由,可见得我在桓兄心目之中,只如陌生路人一样!”桓宇肚中觉得好笑,付道:“我不把你看作路人,把你看作甚么这话真没道理……”

不过他却不去驳她,只微微一笑,道:“姑娘责难之言,在下实在不敢当得。如若姑娘允许说出忽然生气的原由,在下自是洗耳恭听!”花玉眉道:“这封密函乃是龙虎庄三老签押写就,说是他们精心秘密训练的二八星宿不能给我调遣,并且说只借重我的智计,如有大事,再向我请教等语。哼,他们分明不信任于我,这种情形之下,我何苦留在此地”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这几个者家伙真气人,如果我有足够的人手可供调遣的话,包管那干盘据在恶鬼岭的敌人们大感头痛,非把他们的头儿迫得出面不可……唉!目下我手上只有两个人,实在太少了!”

桓宇道:“在下愿意助姑娘一臂之力!”

她翠眉一扬,面现喜色,道:“你相信我么”

桓宇点头道:“在下相信得过姑娘!”

花玉眉道:“那好极了,我们马上就要行动,首先要查出恶鬼岭上敌人的虚实,如果我们查得出铁血大帝的身份来历,马上就可名震武林,纵使仅仅查得出目前在恶鬼岭上主持人的姓名来历,也足以使龙虎庄三老信服!”

桓宇道:“姑娘说得是,但听说那恶鬼领地势险恶万分,如果使用夜间潜入查看之法,害怕不易得手!”

花玉层嫣然一笑,道:“桓兄之言一点不错,我想此事必须由我亲身出马。但我将在明晨方始出动。今晚却要劳驾桓兄率领伍放前赴恶鬼岭,探一探蛤上实力。伍放武功虽不弱,但头脑简单必须劳烦桓兄照顾。今夜之行,只须探一探衅上高手实力,其余如岭上地势秘道及主持人的姓名来历等等,都等我亲自查探!”

她将龙虎庄三老的地图交给桓宇阅看,另外又召伍放进来,当面吩咐他今宵出探之时,务须听从桓宇命令。

到了晚上,桓宇换上一身劲装,走入花玉眉房中,伍放也跟着进去。花玉眉道:“桓兄这一身装束,益发显得神采英发,卓尔不群!”桓宇虽是得到美人当面夸赞,却似乎无动于袁,抱拳淡淡地道:“姑娘过奖了,在下这就与伍兄动身啦!”

花玉眉道:“我这里已准备好长剑一柄,桓兄家传的“假剑”绝学虽是天下无双,但还是带上真剑的好!”

花玉眉接着又道:“带上真剑不但在冲突重围之时,可以省却许多气力,同时可以隐藏你的身份来历,免得被敌人猜出!”

桓宇听听果有道理,便接过长剑,插在背上。花玉眉送他们出门殷殷嘱道:“今晚我不出去了,因此桓兄切勿贪功,只须逗出敌人高手斗上一阵,探知实力便算达成任务返庄。千万要注意地形,不要陷入重围之内,免得无人驰援,被敌人所乘!”

他都点头应了,但心中却泛起不服之感,暗想别说那恶鬼衅上的敌人未必有甚么高手,就算是铁血大帝驾临出手,也敢与他一斗。不过他深知不可与女于辩驳的道理,所以口中一味唯唯而应。

他们在夜色中走了之后,花玉眉担忧的轻叹一声,对红衣丑婢道:“桓宇乃是艺高性傲之人,今晚居然如此听话,一定靠不住!”

红衣丑婢道:“既是如此,小姐何不尾随他们,暗加保护”

花玉眉摇摇头,道:“我如果分得开身的话何须他们涉此大险。唉,如果他们当真肯依我的计划,只探出敌人之中有多少高手,实力上如何之后就返回来,我就可以稳操胜券了!”

这时桓宇已和伍放弃出龙虎山庄,置身于夜色暗渲的田野平畴之中。

一路上没有事故,二更时分,两人已奔到恶鬼岭附近。这恶鬼岭虽然不高,但四周都是不能耕种的丘陵山谷,故此十分荒凉,只有一条官道穿经恶鬼岭下。以前常有行人,但近两年闹鬼之后,日间也罕得有人经过,晚上更加静寂如死。

桓宇在一座丘上停步,望着不远处突起的山岭。道:“伍兄,那就是恶鬼岭了,我们不怕敌人发觉踪迹,不妨一直闯上去!”

伍放道:“我们可不能闯得太猛,以致深入敌人腹地而被敌人重重围住!”

桓宇冷笑一声,道:“伍兄敢是心中惧怕么”

伍放浓眉一掀,道:“桓爷这话是甚么意思在下几时惧怕过别人”

桓宇道:“如果教伍兄一个孤身上前,查探敌人之中高手的数目和实力,伍兄可敢去么”

伍放道:“有何不敢”

桓宇道:“好极了,我也晓得伍兄乃是武林中铁铮铮的好汉,必能胜任愉快2”

伍放本来被他激起一腔怒气,此时吃他一捧,登时就烟消云散。

桓宇继续道:“花小姐虽是一番盛意,要我们两人一道出来,互相呼应。但我们两人奔走一场,只做这么一点事情,未免槐对天下英雄!”

伍放怔一怔,道:“桓爷说得是,但我们怎么办呢”

桓宇道:“我们有个法子,只不知伍兄是否愿意冒此大险”

伍放豪声道:“桓爷请说,在下生平最喜欢冒险”

桓宇道:“我们目下闯上那恶鬼岭去,分头行事。你在开始时尽量隐起身形,设法多听听敌人的谈话。然后突然由敌人腹中冲出来,把敌人的高手都引去追你。我这时一方面查看敌人主脑是何等人物,一方面核对岭上地势秘道。这件事办得成功的话,我们可就大大露了脸啦!”

伍放不假思索,道:“好,在下任凭桓爷吩咐!”

两人放步奔向恶鬼岭,竞不商量清楚一些细节,譬如伍放何时突然现身突围以及两人在何处会合等等。

眨眼间已奔到岭下,桓宇作个手势,自己就隐伏在黑暗中。伍放即继续前弃,一会儿已奔入岭内。

这恶鬼岭高低起伏,视线难以及远。伍放借着土坑岩石等物尽量隐蔽起身形,向岭上奔去。翻过一座陡峭的高坡,只见眼前地势稍为平坦,远处并且还建有数十幢房舍,其中有些隐隐透出灯光。

伍放仗着武功高强,身法迅快,毫不迟疑,疾掠而去。但他走的却不是直路,忽而左旋,忽而右折,极力隐住身形。不过他也晓得由于前面乃是一片长形平地,奔入其中,纵是身法高妙神速,仍然不易避过居高临下守哨的敌人。然而他一直奔到那片屋舍附近后,四周平静如故。伍放更不怠慢,迅即隐入屋墙阴影之内。

这时耳中忽然听到声息,连忙循声查看,只见远处人影闪动,不久,移到近处,却是四名劲装佩刀大汉,从他前面两丈左右经过,一直疾行没入那片屋舍之内。紧接着又是四名劲装大汉从另一面出现,也是向同一方向走去。这两批人走过之后。伍放暗想这些劲装大汉们个个露出匆忙的样子,一定有事。心念一转,正要腾身追去,耳中又突然听到声息,连忙停步察看。

不多时,六名劲装大汉急步走到,当先的两名大汉中间,另外有个矫小人影。伍放定睛看时,不禁在心中低哼一声。原来当中那个娇小人影,竞是身材窈窕的女子,双臂倒剪缚住,走动之时未免脚下踉跄,因此夹持在她左右两边的大汉不时伸手推她,要她走得快些。

那女子云发披垂散乱,无法看得出面貌。她不时发出低吟之声,一听而知她必定受过毒刑,身上还带着伤势,是以屡屡负痛呻吟。这六名大汉和那女子一直走入巷中,伍放腾身追去,小心紧蹑。走过十多间屋宇,那七人迳自走入一间有灯光透射出来的屋于。

伍放打量那屋时,只见盖得很矮,外表甚是破旧,无疑是用昔年遗下的石墙旧壁,再修茸过屋顶,便将就使用。如此在日间看起来,实在不易看出这一片屋宇有人居住。他提气一跃,已落在屋顶,伏身移到有灯光透出的缺口旁边,俯首遥窥。

下面地方甚是宽阔,都打扫得十分干净,靠内的墙前摆着一张丈许长的长形木桌,铺以红布,桌上有面白色木板,约是两尺见方。板上绘着一柄精光闪耀的大刀,刀尖微微下指,数滴鲜红刺眼的鲜血,悬在刀口之下。这面白木牌有个供座,竖立在桌上,画面的大刀鲜血,触目惊心,一望而知乃是代表“铁血”二字,单是这面刀血木牌,已经使得四周浮起森森杀气。而此时长形木桌前面一丈之处,十四名大汉分作两排相对雁列,人人面色沉肃,手按刀把,似乎随时都会抽出利刀取人性命,在这两排大汉之间,一个女子跪坐在地上,双臂倒绑。她面向着木桌那边,头发垂乱至肩,因此外面的人无法看得见她的面孔。不过光是看她那种坐态,已知她疲倦万分,又负有伤势,已经是不易支持下去的光景。屋内静寂无声,虽有那么多佩刀大汉,却好象都是泥人木偶。只有那个女子偶然会发出低微无力的呻吟。

过了一盏热茶时分,屋外步声传来,转眼间进来两个汉子,身上各带着兵器,眉宇间都透出精恽之色。他们大踏步走到长桌两端,便各自站定。左边的一个道:“刘副总司片刻便即驾临,目下得赶紧另行调摄一些人手,在这刑堂附近巡查!”右边的应道:“莫分司之言虽是有理,但刻下人手都调到内堂各司辖区,此间已难再派出人手啦!”姓莫的汉子森冷一笑,道:“李兄你我都位居分司之职,此地是你辖区。兄弟我不过是顺口提上一句。李兄的决定谅必自有分数!”姓李的阴声道:“此地如若当真有敌人潜入,只怕周围各司辖区也有责任。”

这两人的说话针锋相对,似乎存有心病。他们这一暗年,反倒不提派人严加布防之事。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外面步声微响,一个身罩青布大挂的中年汉于进来。此人身量中等面色青中透白,鼻子高耸有如鹰嘴,一望而知是个阴险狠毒之人。此人一踏入屋内,本来已是鸦雀无声,此刻更加静寂如死。那两排十四名大汉连眼皮也不动一下。

姓莫的和姓李的两人虽是位居分司之职,此时除了躬身行礼之外,也不敢发出一点声息,那个身穿青布大褂之人,冷森森的目光在屋内一转,便缓步走到长形木桌之后。他身形一定,掌管刑堂的李分司欠身道:“女犯何油莲仍然不肯认罪画押,恭请刘副总司裁夺!”

刘副总司低哼一声,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凝注在桌前地上的女子面上,道:“李钦兄你身为刑堂分司,竟不能使叛逆之徒认罪画押,未免太以无能!”

刑堂分司李钦欠身道:“是,卑职恭候处分!”

另一端那个性莫的分司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当中的刘副总司已接着道:“叛徒事件出生于东堂连区之内,莫振兄你身为分司,也难辞其责!”

东堂分司莫振微微一震,欠身应一声“是”字。

刘副总司又道:“此女胆敢违抗上司命令,行同叛逆,毋须多讯费时,判以当堂杖毙!”他的声音森冷异常,使人感到他有如冥府判官发出勾魂拘魄的命令一般。刑堂分司李钦朗应一声,挥手喝道:“刘副总司有令,当堂杖毙女犯!”四名大汉转身奔到墙角,转头就奔回来,每人手中部握住一根行刑用的木杖。

那女子双手猛挣,右腕上一双金光灿然的幼纫金圈几乎褪跌落地。但她仍然没有说话,因是背向着外面,所以伍放瞧不出她是不是嘴巴被塞。伍放限见四杖齐齐举起,那四名大汉个个长得肩阔膀粗,孔武有力。刑杖一下,每人最多三四下,就足可把那女子活活击毙。他陡然间热血上涌,怒气填膺,吸一口真气,提气轻身,同时使个身法,迅快如鹰隼般从缺口中急射入屋。

那四名大汉刑杖刚刚相继击下,伍放右手长刀闪起一道耀目清虹,电掣扫劈,登时响起一阵“劈拍”之声,四根刑杖都被他长刀劈断。接着两个大汉齐齐惨叫一声,各被刀光划伤胸膜等处,倒仆开去。

伍放身手快如电光石火,右手同时伸手,拦腰抱起地上的女子。这时屋中叱喝连声,两排劲装大汉纷纷掣出腰刀。

他目光一掠,只见上面的刘副总司尚自站立不动,神色森冷如故,似乎这个仓卒变化一点也不曾使他感到震惊。两例的分司则已掣出兵器,作势欲扑。他心中迅速付道:“在屋内动手,不但难以施展,同时又容易误伤此女,不如先冲出屋外!”

心意一决,长刀疾起,连劈三刀,激起满屋强烈风声以及无数刀光幻影。同时放步夺门而出。他的刀光到处,那些劲装大汉们个个都被他凶猛刀法迫得纷纷退开,伍放向前一窜,已落在门口。回头厉声大笑道:“那一个敢追出来送死,我伍放手痒得紧!”

那知屋中之人个个都停止一切动作,并非如他所料地一窝蜂追出来,不禁为之一怔。

刘副总司冷森森应道:“原来你是伍放,即速给我拿住,也算得是大功一件!”

伍放仰天冷笑一声,方要说话,突然发觉那刘副司下令之后,屋中之人无一遵命动手捉拿自己,不由得大为惊讶,颇时把要说的话咽住,讶然查看是何道理!

他目光迅速掠扫过屋中众人面上,但见这一干人个个神色紧张,一时也测不透是何原故。

刘副总司左手一抬,森森喝道:“大胆狂徒,还不与我跪下!”伍放刚想这厮如此形状莫非是使用邪法不成陡然间感到双腿一软,当真跪倒地上。

屋中一干大汉中奔出两名,抢上来把他按倒地上,用鹿筋绳索将他双手双足都紧紧捆住。刚才被伍放所救的女子站在一边,等到伍放捆得象个粽子一样之后,才姗姗上前,头颅向后轻轻一摇,满头长发都抛到脑后,露出一张素净雪白的脸庞,眉目如画,甚是美丽,不过眉长眼大,鼻高额阔,一望之下,便知不是中国人氏。

她眼中闪动着歉疚的光芒,出手在伍放背后一摸,拔出一支数寸长的金针。原来方才伍放应声下跪,乃是被那女子用金针插入后背的穴道上而致。

这女子把金针压在玉腕上,两头弯接,便变成一个幼纫的金环。

伍放本来要放声大骂,可是一触到那番邦女子歉疚的眼光,顿时咽住粗话,只重重地连哼数声。

那番邦女子轻启朱唇,道:“听说伍兄武功盖世,所以我们只好用点诡计手段。不过,这种手段乃是利用伍兄的侠心义胆,未免卑鄙一点。我以女子的身份,特别要谢谢伍兄慨然出手!”

她的汉语不但说得清脆流利,而且十分文雅有礼,伍放不禁大感惊奇,同时又因她意思诚恳,心中的气忿不知不觉消失大半。

他浓眉一耸,道:“姑娘怎知在下姓名”

那番邦美女道:“龙虎山庄中一举一动,我们无不知道。你家小姐返回龙虎山庄,有意与我们作对,实后不智之举!”

伍放哦一声,道:“如此说来,你们在龙虎山庄已经布有内线的了”

那番邦美女大概是感到对不起伍放所以有问必答。道:“不错我们布下的内线身份相当的高,能够参予庄中许多机密!所以龙虎山庄内的情形,我们了如指掌。现在要屈驾伍兄且留此地,只要伍兄耐心等候。我们决不会伤害你。如果伍兄肯帮助我们,自是更加欢迎!”

伍放暗想这个番女对自己甚是坦白,似乎不好意思怎样她。当下摇摇头,道:“姑娘毋须多费唇舌,在下决不能朝秦暮楚,背弃故主……”

那番邦美女点点头,退开数步。两名劲大汉便押伍放出去。才走了数步,一个劲装大汉匆匆弃来,一迳冲入屋内。

接着屋内传出那刘副总司的森冷声音,命那两名大汉即速回转。伍放回到屋中一看,只见那番邦美女已经又变成倒绑双臂跪在地上姿势。就在这一转眼间,屋中完全恢复他早先见到那种行刑时的情景。

刘副总司迅快纵落他身边,道:“目下要委屈伍兄一下了!”话声中一指在他胸口,伍放顿时四肢软瘫,口噤难言。刘副总司拦腰抉起了他,纵到长形木桌后面,就把他放在桌下。

那木桌上红布低垂,外面之人决难看出桌下有人。伍放因是躺在地上,一双限恰好从红布和地面的空隙中望得出去,见到前面跪着的番邦美女及两边劲装大汉的下半身。

此时两名劲装大汉走到那番女两边,各各手持皮鞭,过了片刻。刘副总司冷冷道:“行刑!”

木桌左端的刑堂分司李钦峻声道:“副总司有令,吩咐尔等行刑!”

那两个劲装大汉齐挥皮鞭,当真使劲抽扫。皮鞭一落,那番邦女子背上的衣服登时应鞭裂开,露出皮肉。

那番邦美女不知是真痛抑是假痛,尖声惨号,黑夜之中,传出老远。

伍放一看这种情形,已知道对方无疑已发现了桓宇,故此又布此罗纲。大概桓字目下已经在屋外份窥,只要他忍不住出手动救此女,顿时又得象自己一样中伏被擒了,因此他心中焦急万分,可是身上穴道被人制住,无法出声警告,只好干瞪眼睛暗自着急。他瞧得见那番邦美女受刑时面上的表情,看来似乎当真十分痛楚难禁,因此才发出那种令人惊却动魄的惨号。虽然她这种苦肉计是个假局,但鞭打的痛苦魂是真真实实之事。伍放也不知为何忽然对这个美貌的番女泛起同情之心!两条皮鞭交替抽打,只十多下就把那番女身上衣服抽得大半碎裂,原来嫩白丰腴的肌肉上,尽是青紫鞭痕。屋中一片森冷残酷的气氛。刑堂分司李钦开口道:“二十鞭之数已满……”两名大汉顿时应声停手,头额之上都沁出热汗,可见得刚才确是拼命使劲用力。

李钦接着又道:“吠,叛徒你已尝过皮鞭滋味,可敢顽劣如故,不肯招供”

那番邦美女呻吟数声,只听得木桌下面的伍放满腔皆是拎香惜玉之情,根不得冲出去替她敷药才好!但他另一方面却深恐桓宇被骗,闯了入来!

屋内别无声息,只有那女于低低呻吟之声。过了片刻,当中的刘副总司冷森森地道:

“叛徒抗命犯上,证据确凿,却坚拒供出唆使同谋之人,罪不可遗,合该立毙杖下!”

刑堂分司李钦立刻接口道:“副总司有令,杖毙叛徒,速速动手!”

此今一下,另有四名劲装大汉持杖出来,个个满面杀气,一齐举起刑杖。

伍放瞪大眼睛望住外面,心中紧张万分。这一出苦肉计上演至此已达最高潮,桓宇是不是会中计入伏,就看这一刹那间而定。

屋内气氛极为沉重紧张,人人面上都流露出腾腾杀气。

就在四支刑杖高举之际,一道人影快如掣电直扑入屋,剑光如虹,隐隐发出风雷之声,剑光闪动中,那四名持杖的劲装大汉手中刑杖都被劈断,其中更有两人负伤甚重,鲜血四溅!两边排列的大汉第一次已被伍放打怕,这时一见来人是那么厉害威强,骇得不敢上前。

刘副总司和李莫两分司相继出声大喝,掣出兵器,却不真个上前,好教来人有机会劫走那番女。

来人落地现身,却是个劲装疾服,面如冠玉的俊美少年,手中横持三尺霜锋,气势迫人。

他朗目含威地扫瞥屋中之人一眼,突然探身伸臂去抱那番女。

伍放眼睛不禁瞪得更大,心中大叫“完蛋”。

只见那个美少年手臂探到番女身上,忽然改变方向,五指疾落在她双臂的绳索上,轻轻一拉。

那道绳索看以绑得很紧,此时却应手而起。那个美少年仰天一笑,随手把绳子向左侧的几名大汉扔去。那条绳子象长蛇般电疾射去,登时撞翻三个大汉。

那个番女已知不妙,霍地站起转身,面对来人,四日交投之下,番女微微一怔,似是被这少年的俊美丰神所聂。

刘副总司单手一按桌面,象头鹰隼般飞掠出来,落在离来人五步之处,冷冷道:“你大概就是桓宇了”

那俊美少年晒道:“不错,你们可敢报出真姓名”

刘副总司面上神色丝毫不变,道:“那有甚么不敢,本座刘振,现在任此岭刘副总司之职,这一位是东堂分司莫奎,这是刑堂分司李钦。阁下虽是稍占上风,却未免骄狂过甚!”

桓宇晒道:“这位姑娘是谁刚才装得真象,在下甚感佩服!”

刘振厉声道:“她是甚么人不干你事,你目下已陷身本座的天罗地网之中,你以为还逃得掉么”

桓宇淡淡道:“在下向来不怕别人虚声倡吓,这位姑娘是谁我猜她不是中国人民!”

这话一出,刘振忽然微微楞住,整座屋子之内更无人说话。桓宇一看这等形势,已知刘振目下不便承认,也不便否认,故此以他这种老练江湖,一时之间也无法应付。

他仰天长笑一声朗朗喝道:“你们这些武林败类。甘作异族鹰犬,已不知人间何谓可耻,今天兔不得给你们看看颜色,若然半途知返,改过自新,尚有可原,不然的话,迟早要尽数诛除,为国除害!”

这一番话说得铿铿锵锵,正气凛然。刘振等人都楞在当地,做声不得。要知刘振等人皆是黑道高手,从来未曾被人如此当面羞辱,并且还提到中国及异族之间的问题。

一片寂然中,只听桓宇朗声大笑,声震屋宇,尤其在这黑夜荒恐之间,这阵笑声,当真有气壮山河之感。

那番女当他说话之时,已取出一粒药丸服下,此时大概药力行开,面上痛苦之容已经消失。桓宇笑声一落,她随即柔声道:“桓先生这话未免有强词夺理之嫌,我等此次有所作为,纯系私人恩怨,扯不上甚么中国异族……”她的话锋突然一变,道:“请问桓先生,怎生看得出我的苦肉计”

桓宇冷冷道:“我若是告诉了你,你下次就可据此改善,势必有些爱国志士中计被辱,试想我怎会老实告诉你”

那番邦美女微笑道:“但如果桓先生想知道你那位同伴的遭遇下落,那就非说不可啦!”

桓宇顿时一怔,想了一想,道:“既是如此,你先把我那同伴的下落和遭量说出来,我再告诉你!”

刘振冷森森地接口道:“当然是你先说!”

桓宇虎目一睁,剑眉轩耸,厉声道:“我桓宇乃是堂堂大丈夫,一诺干金,岂是象你们这等鹰犬之流可比要我先说万万不行:”

那番邦美女接口道:“桓先生不可信口诬辱别人,我可以把贵伴下落说出。他乃是激于一片侠义心肠,出手救我,以致中伏被擒。目下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但我决不会亏待他。

桓先生大可放心,因此我不但佩服他的侠义行径,同时也很感激他的好意!”

她说得有情有理,而且态度诚擎,桓宇倒不好意思向她板面,不然自己反而变成蛮不讲理的化外之民了。当下拱拱手,道:“姑娘的话在下自然信得过,关于姑娘想知道的事,在下这就奉告,等说完之后,在下可就要凭一身本事,满腔热血,尽力营救我那同伴,那时兵刃无限,拳脚无情,姑娘切勿怪责!”

他话声微微一顿,环视屋中众人一眼,只见刘振仍然站在数尺之外:莫李两个分司各持兵器,分立长桌两端,神情紧张地唬视自己,心中暗暗想道:“他们大概都深知我的厉害,是以心存畏惧。今晚的形势虽是危险,但我不能把伍放救出,有何面目回去见花玉眉,眼前顿时泛起她的明眸皓齿,不由得豪情大发!

屋中寂然无声,目光都凝注在这个劲装美少年面上。那番邦美女也不例外,大大眼睛中,闪动着钦佩羡慕的光芒。

桓宇朗声道:“我与那同伴分道登岭之后,在岭南曾经与岭上之人交手,恶战一场,其时在下自信行踪隐密,谁知仍然瞒不过岭上埋伏关卡!”

刘振傲然道:“这个自然,任何一踏入此岭,断无不被发觉之理!”

桓宇冷冷一晒,道:“可惜此岭鹰犬虽多,却没有堪以一战的高手,因此兄弟轻轻易易突出包围,赶到这边来,意欲与同伴会合!”

那番邦美女耳听桓宇对刘振等人声称为“鹰犬”,惟恐刘振出言反击,以致互骂起来,连忙插口道:“桓先生便一直到了此屋之外是也不是”

桓宇道:“不错,我到了屋外,潜窥屋中种种情景之后,本来也是热血沸腾,要冲入来救走姑娘。但忽然想起此岭之上关卡重重,防守极严。何以我一路奔来,并无一人拦截纵然当真无人发现,但我在此岭南面激战一场,此间亦应有所戒备才对,当下已知其中有诈,便冲了入屋!”

番邦美女讶道:“你既然看出是诈,为何还要冲了入来”

桓宇傲然一笑,道:“我桓宇在万马千军之中,冲锋陷阵,从无惧色。区区一座恶鬼岭,何足道哉。我岂把此衅鹰犬放在心上”

刘振刚刚怒哼一声,那番邦美女已急急道:“桓先生就是因此而闯入来么”桓宇道:

“那也不是,要知我心中尽管发觉有异,查假想判断错误,以我误了姑娘一命。是以特地闯了入来,瞧一瞧屋中各人反应,才能决定,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无耻鹰犬们都不曾立刻扑过来,分明是予我以救人的机会。因此我才把姑娘臂上的绳子扯掉!”刘振怒喝道:“姓桓的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桓宇道:“象你们这种卑鄙无耻,唯利是固的人,还有甚么可客气的……”他候地踏前两步,左手一起,暗凝内力猛劈出去,口中同时大喝道:“看掌!”

掌劈一发,狂飚旋卷排荡,声势威猛异常,刘振面色微变,但他在三番四次被辱之下,那能闪避示弱,当下也迅速劈出一掌。

双方掌力一触,刘振但感对方掌力表面刚猛无涛,其实却是阴柔,说得迟,那时快,已有数股明柔内力,从缝隙中窜入,袭到胸前,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疾忙吸气凹胸,腾出一点空隙,同时迅速向一例纵退。总算应变得快,避过对方这一招阴柔杀手后。

桓宇朗声一笑,长剑振处,幻出七八道光芒,宛如旋风般向刑堂分司李钦卷去。

李钦面色凝重,猛挥手中铁镜硬封硬架。桓宇胸有成竹,长剑翻飞急攻,望限之间已一连攻了四五招之多。

他深知自己陷身重围之中,故此首先必须树立声威,以寒敌胆。再者能够击伤一个,敌人就减少一分力量,此所以他一出手攻击李钦之后,就加急进迫!

李钦的铁锏乃是重兵器,如果在旷阔之地施展,威力极强。但此刻处身屋内,又怕撞翻了长木桌,被桓字发现桌下的伍放,更加不敢放手抡舞,这一来束手缚脚,自是减去了许多威力。

桓字眼角已瞥见刘振挺力扑来,一急之下,奋起神威,大喝一声,长剑猛可劈在对方铁钢之上,发出“呛”的一声震耳生痛。他这一剑势猛力强,硬是把李钦的铁锏劈开。接着一剑当胸刺入。顿时血光崩现。李钦惨叫一声抛锏跌倒。桓宇掣回长剑,田地向背后疾扫,这一招快如闪电,恰好扫中刘振长刀,登时火星四射。刘振竟然被他震开数步,不禁面色微变,大喝一声,再度涌身扑上。

那番邦美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对柳叶刀迎面截住桓宇。刘振在后面叫道:“姑娘小心,这厮腕力极强!”

桓宇使个虚招,长剑洒弹出七八点剑光,向番邦美女攻去,却陡然掣回长剑,快如掣电般纵上长木桌,猛扑另一端的莫震!

屋中此时涌起一片刀光剑气,杀气震天。桓宇剑若游龙,人如猛虎。田地扑到长桌另一端,居高临下,剑光如虹,疾取那东堂分司莫展。

莫晨使的是三棱钢锉,猛地抡起,向剑光砸去,脚下却一滑步,闪开数尺,敢倩这莫震慑于桓宇奇想辛辣的剑术,胆气已寒,根本不敢作力战强敌的打算。

桓宇猿臂长伸,连数飞剑,仅仅把莫震迫得退开老远,急切之间无法伤他。

此时身后金刃劈风声卷到,桓宇一剑从胁下穿出,迅快一跳,“叮”地微响,剑尖已挑中敌人兵器。他借势旋身向敌,长剑才吞又吐,疾砍这个从背后袭到的副总司刘振。

这柄普通的长剑在他手中,却宛似变幻莫测的龙吟一般,威势之强骇人听闻。剑光连洒,登时把这刘剑从长木桌上的这一端迫到那一端去。

此时那番邦美女仍然压刀不发,凝眸纫看他的剑路家数,桓宇如若得知伍放就在木桌下躺着,就可以趁这到威势震慑住敌人之际,把人抢救出来。

可惜的是一点也不晓得,而伍放穴道受制,做声不得,也无法通知桓宇。桓宇剑砍脚踢,数招之间,荡开四方八面攻到的刀光人影。接着又向刘振迅强攻去,他的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剑法也属绵密细腻的路子。可是他冲突决荡之际,却显得强悍异常,神勇惊人。

刘振刀法精奇,内力深厚,却也挡不住桓宇凶悍攻势,迫得退纵地上,桓字长啸一声,身剑合一,化作一道耀目精虹,掣电般向刘振卷去。

番邦美女娇叱一声,挥刀扑上。刀光方自涌现,桓宇的剑光已荡开刘振长刀招数,剑尖疾吐,刘振左肩及左腿各备中了一剑。

刘振踉踉跄跄退开,早有四五柄大刀填上堵住桓宇去路,接着那番邦美女的柳叶双刀灵活无比,旋飞砍刺,刀刀都不离他要害,桓字连挥两剑,都找不到她的双刀,无法仗绝强腕力占取秀势,心中微微惕凛,也使出家传剑法,拆招换式,与她战在一起。

这番邦美女的刀法时而诡奇刁滑,时而大开大合。仓卒间无法摸得出她的家数。

桓宇跟她迅急拆了七八招之后,目光四闪,但见这屋中似乎又增多了不少劲装大汉,那刘振虽是中了两剑,但伤势不重,已经包扎好,虎视眈眈地站在一边,另一面便是那东堂分司莫展。

他心中迅快付道:“敌人们以多为胜,打算一拥而上,这我无法施展剑术,此计当真毒辣得很……”他转念之际,手中剑招不免赂呈滞慢。那番邦美女陡然施展猛攻势,一双铆叶刀上下翻飞,着着都是迫攻手法。

桓宇外表上虽是落在下风.可是心中毫不慌忙,又转念道:“今晚敌人已经完全惊动,再恋战下去的话,只有吃亏,倒不如起他们还未深悉我擅长冲锋攻坚之术以前,蓦然突围而出!等有机可乘再卷土重来!”

这时,那番邦美女双刀洒出千百道刀光,更占优势。塞满屋中的劲装大汉都大声喝采助威。

桓字冷冷一笑,再将剑圈缩小,诱使对方抢攻。两人迅快激烈地再战六七合。他突然长啸一声,剑上内力陡增唰唰一连三剑,就把那番邦美女迫得攻势全消。墙边的刘振急急发号施令,屋中顿时涌起大片刀光剑影,像潮水般向西宇卷去,桓宇正是要他们如此,蓦地又施展出他早先那一路强悍打法,手中长剑横扫直劈,眨眼之间,已冲到屋门。

刘振和莫震都曾迎面拦阻,却挡不住这种凶猛直冲的打法,才一照面,就吃他荡开一边,那番邦美女也不例外,简直无法使桓宇脚下稍停。桓宇一冲到门口,屋中顿时传出鼓噪之声。桓宇猛一挥剑,劈倒两名劲大汉,刷地纵出屋外。

他脚一沾地,蓦然提气倒纵上屋顶。黑暗中只听弓弦乱响,数十支劲箭已损射到他刚才从屋中冲出来时落脚之处。如果他不是应变得快。根本略不停留就倒纵上屋顶的话,这一阵箭雨实在难当。

他一路向东面冲去,仗着绝快身法,踏瓦越屋如履平地。冲出那一的片屋宇时,又有七八个弩手被他劈翻,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阵阵尖锐笛声必是鬼岭的报警讯号,他提剑急奔,翻山越的,一直走出十多里路,看看已到了岭下,这才停步喘息,辨认地形方向。

这一停下来,便发觉身上肩背腿等位疼痛起来。低头细细一检查,原来身上已受了三四处刀伤。

他取出丹药服下又用刀伤药洒在伤处,可以包扎之处,就从上身衣服上撕下布条绑住。

后背上有一道伤口,连刀伤药也洒不到,便不加理会,坐下来休息了一阵再起身提剑向前奔去。要知他多年来投身戎伍,历经战阵,身上伤痕累累,就不把受伤当着一回事。而他刚才那阵冲锋突围的强悍打法,正是他在战场上积累而成的经验打法,大凡人数一多,挤在一起之时,纵有一身本领,也无法施展,只能乱斩乱砍。他受伤无数之后,悟出一路对付这种大场面混战时的手法,此所以刚才他一鼓作气就冲出重围。

在黑夜走了一程,耳中还不时听到尖税刺耳的笛声,知道恶鬼的的人还不肯轻易放过,大概已派出许多人马,分头追赶。

他虽然毫不畏惧,可是由于身上负伤数处,流了不少血,到底影响体力,此时已感到疲倦,如果再打一场,对方人多势众,最多总是吃亏。这么一想,决定尽力走远一点,绝对可让对方追上。等休息够了之后,才兜回龙虎山庄,免得被人家拦截住,当下举步向前奔走,耳中仍然时时听到尖锐笛声,有的就在附近不远之处。因此他迫得不敢休息,继续前奔,以便保持一直在追兵前面的优势“不知不觉走到天明,这时虽然已经没有笛声,但桓宇却想到如果敌人因天色已明,不须以笛声联络,而又继续追来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废因此仍然不肯休息,强忍疲乏,再向前奔。

也不知奔了多久,总之感到疲乏不堪。却见前面数里外有个村镇。他可不敢到那村镇借宿休息,当下向山中奔去。不久,奔到一座山谷之内,只见谷中右边一片石崖,崖中有山泉流下,当下过去饱喝一顿清泉,顿时精神一振。

接着就转到右面一株参天古树后面,钻入一堆野树丛中,忽然发现这丛野树根之处的山坡凹处,有个洞穴,穴底尽是干枯的草叶,铺得厚厚的,心中大喜,便躺下去,暗想此穴不但睡得舒服,而且十分隐蔽,恶鬼岭之人纵使走入此谷细细搜查,也绝对查不出来。此时他一身骨头似是要散架一般,四肢无力,如果目下碰到敌人的话,根本已无还手之力,只好束手被擒了!但他却放心得很,双目一闭,正要好好睡上一觉,突然间蓦然一谅,侧耳细听,接着轻轻从穴中伸头出来,打树丛下面的空隙向外面望去!

只见谷口出现三条人影,当先一个身上罩注一件黑袍,长及地面,连鞋子也遮着。头上用一块黑布做成袋形,将头脸完全笼住,只露出两点精光闪闪的眼睛。

在黑衣人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个是村女装扮的妙龄女郎,另一个却是个壮健赤膊的男孩子,大约有十六七岁。

那黑衣人举步之间,轻灵无声。宛如鬼魅一般,那个村女和壮健男孩脚下却拖拖踢踢,弄出一片声响,桓宇正是被这阵奇异的声音所震动,起来窥看。

这黑衣人入谷之后,游目四顾,眼光在桓宇藏身之处前面的树荫下赂一盘旋,似是看中了这一处树荫,左手缓缓抬起,虚虚一指,那个村女和壮健少年便毕直走到树荫之下。

桓宇见那村姑和少年都不懂武功,便不加注意,一味凝视住那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那黑人走动之时,全身十分僵硬,不过移动之际神速如电。

只见那黑衣人僵木地在那一男一女身边绕个圈子,圈中的两人呆立如木鸡,既不移手动足,也不出声。

那黑衣人走了一匝之后,便立定在那一男一女面前,炯若寒星的双目。注定在两人面上,也不言语,僵立如死。若然不是此眸精光四闪,当真会教人疑为死人。

过了片刻,那黑衣人徐徐举起右手,口中道:“脱掉衣服!”声音简短有力,口气森严,一听而知此人自信力极强,惯常发布命令。

桓宇听到“脱下衣服”四个字,心中才陡然一惊,正想这黑衣人行径如此阴森奇特,本来就觉得他不是好人,目下这句话已足以证明这个想法。

他忍耐着不动,决定要等一等,瞧瞧为个黑衣妖人将有何等作为也想看看那一男一女是不是绝对服从他的命令,最可惜的是这一男一女背向着自己,故此瞧不见他们面上的神情,不过从早先匆匆一瞥的印象中这一男一女面目相肖,恐怕是姐弟之类的关系。

那个赤膊少年身上没有衣服,所以动也不动。那个村女则默然举手,迅速把上身衣服脱掉,登时变成半棵美人。

那黑衣妖人左手忽然垂下,歇了片刻,又徐徐举起,冷冷道:“脱掉裤于”!

那健壮少年动手扯开裤带,那条裤子就掉在地上,只一跨步,就变成全身精赤的小伙子。

半裸着的村女也不迟疑,举手解开裤带,且脱掉外裤。她里面还有一条短短的内裤,此时将外裤脱掉之后,并不停止,接着将内裤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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