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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墨阁阁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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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玦温和笑一下,转身看着朝夕道,“你应当知道她们二人。”

卫国虽然是小诸侯,却也有位份摆在那里,朝夕一个身份都不被蜀国承认的人得了礼遇自然是因为商玦的面子,她生性冷漠,可不代表她不通世故,相反,若是她愿意,她可以比任何人都通透玲珑,她便也茫然的点点头,语声温婉道,“我眼盲,失礼之处请莫见怪。”

商玦捏了捏她的手,又改为揽着她的腰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朝夕身子略有些微僵直,只听对面的卫诗热心道,“在路上便听闻公主身患眼疾,卫国此番带了良医来,不如晚些时候让过来给公主看看眼疾公主如今,只怕多有不便吧……”

卫诗与朝夕同岁,语声温和知礼,却语调上扬又有种朝气在其中,这是富贵半生不识疾苦之人才有的无忧无愁,只是,这最后一句话却有些过了,她和朝夕乃是首次相见,这话她说起来未免戳心,朝夕面无表情的还未开口,商玦已淡声道,“不必了,孤已寻人为她诊治,已有成效,公主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卫诗似乎才反应过来有些失礼,“是我唐突了,殿下身边高人无数。”

这话落定,四人便未再说什么,或许前一刻三人还相谈甚欢,如今朝夕来了反而让大家不自在,朝夕如此做想,挣了挣商玦落在她腰间的手,尽量表现的温婉大气,“殿下恰逢故人想必还要多言几句,让子荨带我进去内厅吧。”

商玦却收紧了臂弯,“该说的都说了,也并非外人,你觉得冷那孤带你进去,孤今日大半日孤都不在踏雪院,你且说说今日你都做了什么”

商玦揽着朝夕上前,卫诗二人让开路便跟了进去,朝夕对那“并非外人”四字略一思忖,还未开口内厅便有脚步声迎出,“殿下先请入座,其他人马上就到了。”

来的是洛舜华,昨夜被吓了一顿,今日还是打足了精神在应酬,商玦十分给面子的走到了左下手第一位,又替她解了斗篷扶着她落座,卫诗和卫垣,就在他们的下首位上。

今日客人有许多位,他们却是来的最早的。

朝夕刚一坐下就唤了一声,“白月——”

白月本是跟在最后的,此刻到了她身边,朝夕在白月脑袋上轻拍,白月便老老实实的卧在了她腿边,朝夕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它的背脊,好似出离在这夜宴的霓虹之外。

商玦为她倒了一杯茶,一把将她抚摸的手抓过来塞了进去。

“白月在你面前越发乖觉了。”

朝夕点点头,“嗯”了一声。

商玦看她一眼,“你还未说你今日做了什么。”

朝夕轻抿一口热茶,道,“下棋,逗白月。”

商玦眉头蹙眉,又道,“等这次的药敷完就好了。”

朝夕放下茶盏,又去摸白月,轻声道,“无碍,我都习惯了。”

商玦定定看了朝夕两眼,忽然倾身朝她靠得近了些,几乎就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今日早上我未问你便和洛舜华签了文书,可在你计划之中”

灼热的气息擦着朝夕耳郭,只叫她半面身子都发僵,她抿唇一瞬方才点头。

商玦似弯唇,依旧靠近她道,“可你是不是忘记告诉孤你要做到哪一步”

朝夕只让他帮忙他便帮了,却不知她到底如何计划,眼下他已经将整个燕国牵连其中,可他却不知朝夕的安排,到时候一个不慎,燕国也会成为她刀下亡魂。

他们二人模样好似在说什么悄悄话,朝夕右手边的目光便又看了过来。

朝夕抿唇,语气凉薄,“殿下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商玦眉头微扬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不多时听见一个侍者的声音高声道,“离国公子到……鲁国王使到……”

于是厅内所有让你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只有朝夕,仍然不疾不徐的摸着白月。

洛舜华朗笑一声早就迎了上去,“来来来,快请进,等你们许久了,白日里可安歇的好眼下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边来……”

洛舜华引着新客向朝夕他们这边走,朝夕听到下手位上的卫诗和卫垣似乎站了起来,而她这里,商玦却没有动一下的打算,于是乎她继续摸着白月的脑袋,像个局外人。

“这是卫国公子卫垣,这位是公主卫诗。”

“鲁国杨信,拜见公子,拜见公主。”

洛舜华先介绍了鲁国使臣,一转身,“这位是离国……”

鲁国杨信乃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衣着华贵长相看起来十分敦厚老实,跟在他后面的却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一身紫袍,貌如冠玉,一双细长的眉眼让他俊美面容生出两分邪气,只待他将眼角一挑,那通身的贵胄风流劲儿挡也挡不住!

“在下君冽,久仰了!”

欣长的身姿挺瘦的好似一枝劲竹,神秘贵胄的紫与她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万分契合,他面上带着玩世不恭的薄笑,下颌微点便算打了招呼,待那华丽清贵的声线一出,实在是万分引人瞩目的所在,他一语落定,对那公子卫垣倒是十分平常,却多看了卫诗两眼。

将紫色的袖袍一甩,君冽双眸微眯道,“卫诗公主真是久闻不如见面,本公子身边搜罗各色卫国美人无数,和公主一比却实在是难及万一。”

只要是女子,没有不喜欢听说自己美的,何况这位君冽生的如此俊朗,通身风流却不下流,且他又将无数卫国美人放在她之下,便是沉稳若卫诗都有片刻的晃神。

“君冽公子谬赞了,卫诗实不敢当。”

卫诗王室血统,教养良好,又没有宋解语那般清冷不食人间烟火,很得了君冽一阵瞩目,直到卫垣轻咳了一声他才稍作收敛,一转身,朝左边首位上看去。

墨襟白袍的俊美男人起身都未起身,波澜不惊的坐着,好似等待人们膜拜的神祇,而在他身边,红衣墨发的女子面上覆着丝带,神色漠漠正在逗弄一只庞然大物。

杨信是臣子,年纪又长,自然不介意朝夕和商玦的态度。

可君冽已经许久不曾被人这般无视过了……

“呵呵,这位是燕国世子。”

洛舜华介绍商玦时十分利落,到了朝夕这里却一卡壳,“这位……是……”

君冽细长的眉眼往上一挑,目光万分兴味的落在朝夕身上,笑道,“侯爷不必介绍了,这位君冽认得,这位……岂不正是艳冠天下大名鼎鼎的朝夕公主吗以一人引得两国交战,君冽在来的路上,已经将公主的故事听了个遍。”

君冽真是不该提哪壶提哪壶,他这样一说,岂非又将朝夕曾在赵国的事扯了出来,朝夕好像没听到君冽说话似得,连最基本的礼数都省了,似乎心中十分不悦。

洛舜华满头大汗的看着商玦,可破天荒的,商玦竟然半点怒色也无,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竟然道,“离国近几十年也出了许多锻造兵器的大师,此番来可是为了和侯爷一较高下”

这么一说,洛舜华面上笑意一滞,眼底幽光一闪。

君冽面上的笑意亦十分兴味,一笑道,“燕世子……倒是和传言之中十分一样,君某不敢和侯爷一较高下,倒是十分愿意和燕世子讨教一二。”

商玦这才掀起眼睫看他一眼,“来日方长。”

君冽眯了眯眸子,怎么想都觉得他那一眼意味深长。

商玦不动如山,可这位君冽却似乎有些来者不善,洛舜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敢让二人再说下去,忙引着君冽落座,君冽来自离国,离国虽然也是小国,却像商玦说的也是出兵器大师之地,且和淮阴侯府不同,离国国土面积不小,矿藏极多……

由此,君冽被安排在了朝夕和商玦的对面,杨信匆匆行过礼,到了末位,他和君冽之间留出来一席,自然就是给宋国那二位公主的,昨夜出了事,今夜自然是要补上的。

而君冽二人刚入座,宋国的两姐妹便到了门前。

“宋国公主到——”

宋解语仍然是一身白裙进得门来,外头是一片素白积雪,宋解语身上好似也沾了雪气,她神情清冷,不至于冷傲,却绝对有自矜的贵胄,一般人休想亲近,相比之下,在她后面进来的宋解意就要鲜活的多了,一身鹅黄裙衫,薄施了粉黛,一双眼睛四望,眨巴眨巴的很是灵动娇俏,她跟在宋解语身后,哪怕神情活跃也不敢朝前半步。

“解语,解意,你们来了!快,叔父为你们介绍……”

洛舜华十分热情的引见了卫国兄妹两,又介绍了杨信,最后来了君冽这里,对于女子君冽总是持有十分优良的礼教,他站起身来笑意明朗,目光,却在宋解语和宋解意身上一瞥,而后笑道,“君某素知宋国美人良多,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两位公主生的如此花容月貌,连这身段都如此的曼妙绝伦,实在是让君某大开眼界。”

赞扬容貌是一回事,君冽用十分深长的语气赞扬身段便又是另一回事!

宋解语的眉头瞬时就皱了起来,宋解意更对君冽话里的轻薄之意忍不下气!

“你放肆!”

君冽一挑眉,笑的更为邪气了,“解意公主的身段极佳,就是容貌稍微……”

君冽前一刻还好好的,虽然有些放浪形骸,却到底还知道礼数,到了宋国姐妹这里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发起疯来,这最后一句不仅点明了宋解意的名字,还加上了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简直就是明着打宋解意的脸!

“你……”

宋解意羞窘的不已,宋解语忽然出声,“好了!”

宋解语打断宋解意的话,一转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宋解意狠狠地瞪了邪气笑着的君冽一眼,一转身气呼呼的坐在了宋解语之下,君冽下颌微抬看了宋解语二人一眼,笑意忽然变得恭敬起来,“得见娇颜,君某一时情不自禁了,失礼之处实在请二位公主海涵!”

他轻薄起来足够邪恶,恭敬说话时却又有种正经感,然而早前那话已出口,宋解意二人又都是公主,岂会因他似真似假的态度转变就原谅,宋解意冷哼了一声,宋解语则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只将将他无视了,洛舜华哪里想到这位离国公子如此的胆大妄为,见宋解语没什么表情心底松了口气,连忙请君冽入座开席……

夜宴已开,君冽终于没再有别的幺蛾子,他说话时总爆出惊人之言,可不说话时又十分安静,宋解语二人心有怒气洛舜华不指望他们开口,商玦和朝夕这边更是对应酬结交兴致缺缺的样子,唯有卫国兄妹和杨信时不时打着圆场,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今夜朱氏和洛灵珺都未出现,只有洛灵修作陪,君冽适才的行径让他这个表面上还是个君子的纨绔少爷目瞪口呆,之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卫诗的身上。

这边厢商玦在桌案之下握住朝夕的手,“怎么不说话”

朝夕本想挣开,想了想又算了,“说什么”

商玦捏了捏她掌心,又松开手为她布菜,动作十分小心,商玦何等身份,这场面看在众人眼底自然又是一番疼宠,然而朝夕并未用多少,仍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白月的背脊,商玦低低叹了口气,靠近她道,“你在生气”

朝夕唇角微扬,不在意的道,“为什么生气”

商玦摇摇头,“总不会是为了离国公子。”

朝夕眉头微扬,“殿下此番猜错了,我很好。”

商玦又将她的手握住,“从孤下去见到你开始你就已经不对劲了,你的每一个问题孤都记在心里,你想逃过孤的眼睛,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朝夕不动声色,“那殿下倒是说一说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的缘故”

商玦转眸看她,什么都没说,却是低不可闻的笑了笑。

洛舜华还在和杨信说着什么,朝夕本就是因为商玦喊她才来的,到了此刻懒得再装,便转身道,“屋子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商玦还未说话,朝夕就已经站起了身来,子荨在后面马上递上斗篷之物,朝夕系上,又弯身拍了拍白月,就这么大而化之的出去了,商玦对上众人的目光笑的有些无奈宠溺,“她身子弱,因为最近府中闹了事端总是心神不宁用膳也极少,这会儿觉得闷了出去透透气。”

本来解释个朝夕为何出去就好了,商玦偏偏要加上那么一句,洛舜华眉头一跳,这边厢君冽就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敢问侯爷,近来府中闹了什么事端”

洛舜华额头薄汗溢出,“这个,这个……”

“公主,咱们怎么出来了外头冷呢。”

子荨扶着朝夕顺着秋水苑的回廊散步,子荨不知道要去哪儿,朝夕却是知道的,子荨便也不问,随着她走,朝夕一边走一边没忘了白月,最后至一处凉亭停了下来,子荨扶着朝夕落座,有些担心,“公主,您在这不会冻坏了身子吧,奴婢瞧着这四周都无人。”

朝夕弯唇,“屋子里闷得很,现在就一会儿不碍事,你害怕了有白月在呢!”

子荨瞧瞧白月,倒真是安心了一分,又有些心疼的看着朝夕,“公主不爱这种地方,早知道就不来了,公主的性子不好做戏,可不像里头那些人一样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

朝夕闻言忍不住扯了扯唇,感觉子荨真是将她想得太好了。

朝夕叹口气,觉得要纠正一下子荨心中自己的完美形象,“做戏,其实并不难,你信不信,我也可以八面玲珑我也可以虚与委蛇今日他们所做过的曾经我也一样,我也可以对人忠心耿耿也可以对人关怀备至,可是你看那里——”

她抬了抬下颌,示意子荨身边,子荨身边乃是凉亭的廊柱,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公主让奴婢看什么

朝夕唇角微弯,“真正的凤朝夕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子荨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即皱着眉,“可是奴婢喜欢公主由着性子来。”

朝夕失笑,“傻孩子,世上能随性之人太少,我可不是其中之一。”

子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默默陪着朝夕,两人走就走了一炷香,又在亭中坐了半刻钟,子荨看出朝夕不打算再回去了,便也不催,又过了一会儿,朝夕忽然道,“你去问问那边的夜宴还有多久,若是还有些时候便和殿下说一声,我们先回去。”

子荨不疑有他,却不放心朝夕一人在此,朝夕指了指白月,“它可比你厉害!”

子荨素来信朝夕,见此便也不再多言的朝宴客那处去。

子荨一走,朝夕便背对着凉亭入口站直了身子,唇角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朝夕唇角微沉,头也不回的道,“你来的太晚了……”

来人脚步不停,走至朝夕身后才掀袍一跪。

“阁主赎罪,上次楠叶山是属下失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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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说一下,我的文里头一般没有特别狗血的女女撕逼,所以大家不要草木皆兵哇不是所有女子都只能为了情谋算只能为了男人使些下作手段滴,女子也可以宽容博大心有沟壑大家不要把宅斗文带入进来啦!么么哒大家(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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