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画、下旨(2/2)
汪筱沁淡然的站在那里,眉目之间依旧是明媚而华美的娇艳颜色,可抬眼之间,眼波却未有丝毫怯色一般,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睛。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平淡的面容上是难以琢磨的笑容,触到她干脆而清澈的眸,笑容更是浓了几分。二人之间,就是这么简单的对望着,旁边跪着的宫人,以及一边低头顺目的安洛娘娘,偶尔大胆怯怯的偷看一眼,就被汪筱沁大胆的动作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他们看错了吗一向心计最深的皇后娘娘,此刻竟然如此不尊礼数的直接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甚至,她还抬着头直接盯着他们的陛下看着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所有的人都瑟缩着将头伏在地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先掉脑袋的就是自己。
汪筱沁淡然的看着他平淡的面容,中间隔了跪了一地的人群,他平淡的素容并无任何鲜明的棱角,却如一个深潭一般,让她不由的沉了下去。这样看来,他微微眯起的眼,如泼墨一般浓重而鲜明。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如此平淡的面容下,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双眼。看到他眸里依稀沉淀下去的不明神色,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怒气。她应该是惹怒了他吧她当然知道,她这个所谓的皇后,是应该对他做一些宫礼表示尊重的。可她,却不知为什么,面对他的突然到来,竟是莫名的有些厌倦。
而厌倦下去,便是措手不及的麻木动作。想让我对你表示屈服么。她心里是冷笑的,面上却是淡然无谓的。我到要看看,所谓的皇后到底对你意味着什么。
一步大胆而无谓的棋,几乎是带着赌气一般的味道,得下的结果,便是寒瑟终究笑出声,开口道:“皇后,你这是怎么了生朕气了”而温柔几乎若对情人一般的语调,顿惊了所有在场的人。
安洛娘娘脸色苍白了许多,扶了腰身的手几乎是掐进了衣帛之中。若不是她知道寒瑟最厌别人断话,她此刻怕定是已经出言探问。可她只能忍了恨,转眼看向一边依旧淡立的汪筱沁。嘴角却是毒辣的冷笑,哼,对陛下如此不尊,我看你这个皇后还能做到几时!
汪筱沁自己也显是没想到寒瑟如此反应,心思转也未转,轻启檀口道:“何以出此言”
寒瑟听了这话,又见得她那尖细而妩媚的下巴抬着倔强的弧度,笑意浓重的带着许多沉沉的气息。
“皇后身体初愈,是扰不得任何惊动的。怕是朕考虑不周,心意突起,未料的皇后的身子,是朕不对。皇后身体不适,自然也就不能施那些冗杂的宫礼。小宁子,宣朕旨意,从此,在后宫之内,皇后不用做宫礼。”几句看似平静的话说出,除了汪筱沁与他自己,所有的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在后宫之内不用做宫礼那岂不就是等于在后宫之内,皇后的地位与陛下平起了这不是乱了伦常果然,此话一出,宁公公自己都吓了一跳。张口不是,不张口也不是,一双三角眼紧紧的盯了汪筱沁,却是犹豫的几乎在颤抖。
可是犹豫了半天,宁公公还是瑟缩着问道:“陛下……是所有……宫礼还是……”
寒瑟微微簇眉,瞥眼淡道:“所有。”
登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事态发展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冷汗,伴随着难以压抑的窒息呼吸,一瞬间弥漫了整个宫殿。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出言反对。
“陛下!恕臣妾斗胆说一句,您这么做,岂不是乱了伦常”安洛可怜西西的抬起头,一双手若有若无的揉着肚子,心里却是怨恨不已。什么意思忻菱泱她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才是身份最高贵的人好不好!你忻菱泱凭什么和怀着龙种的我比!
寒瑟眉峰一挑,转眸淡然扫了她一眼道:“安洛,你倒是说说,哪里乱了伦常”
安洛被他那若有若无的眼光一扫,心里紧了几紧,手心触碰到自己小腹,才恍如吃了定心丸一般道:“陛下,自古女尊夫君,后尊帝君,天经地义。可若现在,皇后作为后宫执掌者,率先做出如此有违伦常之事,岂不让天下之人寒心”
一番话下来,到是不少人在心里暗自同意。寒瑟听完也不立即回答,只是依旧盯了汪筱沁看了许久。一时间,整个中宫死寂一片,每个人都能清晰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却惟独,汪筱沁那淡然而无谓的表情。
寒瑟啊,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你自己想唱什么戏,便接着唱下去。我到底是不说一句话的,你若想杀我,我也给你足够的理由来杀我。你若当真是忌讳着什么不敢杀我,那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你能忍让到什么程度。
寒瑟终究开了口,道:“安洛,你可知,怀了龙种是不能乱跑的”
反而是直接错开了话题,安洛心里一松,一提到龙种,她便是喜上眉梢的笑了说道:“蒙陛下关心,臣妾无碍的,为了陛下,臣妾累点也是心甘情愿的。”
寒瑟哈哈一笑,仿佛开心至极,而后眉眼低扫过安洛道:“好一个心甘情愿。那朕问你一句,你怎么为了朕劳累了难道,就是盯着朕对皇后的一个小小恩赐,你就要指责朕是乱了伦常!!你好大的胆子!”本是笑着说的话,到了最后,其中的寒意盛懔的几乎让所有人都觉心头猛的一跳,大气也不敢多出了一分。
那安洛显是没料到寒瑟先前还是关心至极,到了最后竟是龙颜大怒,心下慌乱,也顾不得龙种,直接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梨花带雨的大声哭道:“陛下,陛下,安洛知错,安洛知错了……安洛再也不敢了,望陛下开恩啊……”
如被雨打过的娇艳花朵一般,安洛此刻的样子绝对是楚然而柔弱的,几乎让汪筱沁都有些忍不住了。眉眼扫过她微隆的小腹,终究是心里盈了一抹叹息。寒瑟啊,既然你三番两次想让我来淌你这混水,我便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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