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回 解铃常是系铃人(1/2)
老人口中显然在咀嚼着酥糖,但语声更愤怒。
“但什么催梦草的来源已少,本门暗器,又必需此草炼制,那姓秦的要这草作什么”
唐迪道:“听说他需用此草来配制‘情一哦人箭’的解一哦药一哦,我们不给他草,只怕他就要反悔婚事了。”
老人怒道:“反悔就反悔,暗器才是本门中的血,本门中的命呢,婚事算什么狗屁,狗屁!”他越说越激动:“今日江湖中人,虽然都将‘情一哦人箭’看做最厉害的暗器,但那只是旁门左道的障眼法。只有我唐门的毒沙毒蒺藜,才是毒一哦药一哦暗器的老祖宗,堂堂正正的老祖宗!本门中无论什么,都要以暗器为先,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小孩子的婚事,去他的吧。”
唐迪嗫嚅道:“但宾客都已来了……”
老人一哦大吼道:“宾客,宾客都是屁,暗器!暗器!只有咱们的毒一哦药一哦暗器最重要,若无暗器,还有什么鬼宾客”
唐迪道:“是,是……爹爹请吃块糖……”
老人吼道:“不吃了,哼哼,你当那姓秦的,真的敢反悔婚事么他若敢说,你只管请他吃毒沙子。”
唐迪道:“是,是……”
老人道:“好,说完了,你去吧,展梦白你进来。”
展梦白心头一惊,几乎从屋顶上跌下来,他再也想不到这老人在盛怒之下,还能发现自己的行迹。
只听“吱”地一响,窗户已开,灯光涌一哦出。
展梦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跃下,纵身跃入窗户。只见房屋甚是宽大,但房中一哦却只有张特大的锦榻,榻上一张矮几,几上堆满了芝麻一哦酥糖,唐迪果已走了。
那白发萧萧的老人斜坐锦榻上,目光闪电般望着展梦白,大声道:“哈!你胆子倒不小,叫你进来,你就进来了。”
展梦白苦笑道:“不敢进来,也要进来的。”
白发老人道:“我早就知道你要来的。听说你和我小孙子鬼鬼祟祟,是不是帮他来找那女人的”
展梦白心头方自一惊,忖道:“这老人好一哦精一哦明。”
老人已大声吼道:“是不是,快说,是不是”
展梦白大声道:“是。”
老人似乎也呆了一呆,瞪着他瞧了半晌,忽然大吼道:“哈!好小子,你敢承认,你竟敢承认”
展梦白朗然道:“本是实情,为何不承认”
老人目光更是凶狠,厉声道:“你可知道,随意到这屋子来窥一哦探的,犯的是什么样罪么”
展梦白道:“有什么罪,展某承当。”
老人吼道:“你若是被他要挟而来,还可减些处罚,否则……哼哼……”
展梦白挺起一哦胸一哦膛大声道:“我自愿来的,与他无干,我若是不愿前来,谁也无法要挟我。”
老人又自狠狠瞪了他半晌,忽然哈哈一笑,道:“好小子,拿块酥糖来……快,你也吃一块。”
展梦白想也不想,拿了块酥糖给他,又拿起一块,暗道:“莫说酥糖,纵是毒一哦药一哦我也要吃下去。”
举手将酥糖抛入口中,咕嘟一口吞了下去。
只见老人闭起眼睛,仔细咀嚼着那块酥糖,一面不住点头,仿佛已忘了展梦白还在眼前似的。
展梦白索一哦性一哦沉住了气,也不说话。
夜风入窗,矮几上的烛光,随风飘来飘去,老人忽然抬起手掌,轻轻一拂,也不见有何风声,两扇窗门却“砰”地应掌关了起来。
展梦白不禁倒一哦抽一哦了口凉气:“这老人好深的掌上功力。”
若论掌力刚猛,自然得数蓝大先生,但这老人掌风无声,观之无力,掌力之一哦陰一哦柔,却是展梦白从未见。
那老人却似心事重重,随手拂出一掌,又自沉思起来,口中喃喃道:“催梦草,他为何这般急着要催梦草……”
展梦白亦自茫然不解,听他喃喃自语,自无法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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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窗子关后,屋中竟有一阵阵淡淡的血腥气,飘入他鼻端,他惊诧之下,转目四望,才发觉这老人双一哦腿一哦之上,俱都裹一哦着层皮一哦毛一哦,瞧那颜一哦色一哦,似是方自羊狗身上活生生剥下的,只是老人双一哦腿一哦盘膝,不加注意,便难发觉,想是这老人双一哦腿一哦陰一哦寒之症极重,倒非故作不能行动。
思忖之间,突听老人长叹道:“吃一哦药一哦的时候又到了。”双掌轻轻一拍,展梦白立在近前,听这掌声似是十分轻微。
但这轻微的掌声,越到远处越是响亮。
接着,垂帘外竟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蹄声渐近,垂帘一掀,门外站着的竟是那终日未曾露面的火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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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牵着一条缰绳,瞧见展梦白,脚步一停。
那老人笑骂道:“小丫头,他已是自己人了,还避他做甚”
展梦白暗中苦笑,却不得不含笑向她打个招呼。
哪知火凤凰直着眼睛走进来,竟再不瞧他一眼。
展梦白不禁暗中奇怪,但更奇怪的是,她手里牵着的,竟是那匹“紫麒麟”,只是这匹千里良驹,此刻竟是无一哦精一哦打采,再无昔日神骏之态,见着展梦白,仿佛还有些认得,垂首低嘶了一声。展梦白更是惊奇,暗暗忖道:“这老人要吃一哦药一哦了,她怎的牵了匹马来”
只见火凤凰左掌捧着只玉钵,反手自头上拔下只银簪,突然伸手一刺,将银簪深深刺入马股中。
那匹马似已被一哦药一哦物麻一哦醉,全然不觉痛苦,火凤凰右手拔一哦出银簪,左手玉钵立刻接了过去,鲜血汩一哦汩自马股流一哦出,流入了玉钵之中,片刻之间,便将玉钵注满,火凤凰已取出块膏一哦药一哦,“吧”地贴上马股的创口,双手捧着玉钵,送到那老人面前,老人接过玉钵,竟一口气将钵中马血喝得干干净净。
展梦白早已看得目定口呆,作声不得,暗惊忖道:“难怪此马神情这般萎顿,却不知道老人喝这马血做甚”
只听老人哈哈一笑,道:“马儿马儿,苦了你了。”目光转向展梦白:“就连你瞧着也有些心疼,是么”
展梦白道:“不错,马多得很,何苦要喝它的血”
老人笑道:“小孩子知道什么这匹马乃是我老人家花了三年心血养成的‘一哦药一哦马’,不喝它的血喝谁的血”
展梦白大奇道:“一哦药一哦马”
老人一哦大笑道:“这匹马三年来吃的草料,俱是常人做梦也吃不到的灵一哦药一哦,它享了三年的福,如今也该吃些苦了。”
展梦白恍然忖道:“难怪唐门中人,将此马看得那般珍贵,一心想要夺回,这老人想必是因练那一哦陰一哦柔之功,练得太过,以致双一哦腿一哦陰一哦寒入骨,如今便要想尽千方百计,来驱除这双一哦腿一哦陰一哦寒,但此马既是一哦药一哦马,为何又要它在路上奔波”
只听老人笑声一顿,大声道:“你终日在江湖中走来走去,可曾听到江湖中有个名叫‘火盆’之地”
展梦白道:“未曾听过。”
唐老人道:“火盆中住着个冷一哦药一哦师,你可曾听过”
展梦白摇了摇头,老人一哦大笑道:“哈,看来你还是孤陋寡闻得很,连这样一哦精一哦彩的人物,一哦精一哦彩的地方都不知道。”
语声顿处,突又问道:“催梦草这名字,你总该听过吧”
展梦白的心头一凛,道:“催梦草与火盆有何关连”
唐老人笑道:“这‘火盆’一地,远在新疆,边外之人,称它为‘吐鲁番’,这地方又低又热,泡在冷水里还要流汗,常人简直一天也住不得,但那里所产的西瓜和葡萄,却是其甜如蜜,我老人家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要流口水。”
他果然“咕”地咽下口口水,方自接道:“但老天爷造物,就是这么奇怪,那催梦草虽是天下至一哦陰一哦至寒的毒物,却偏偏只生在这最热最燥的地方,但若是没有那古古怪怪的冷一哦药一哦师培养,这些年来,也要绝种了。”
展梦白心头一动,道:“那冷一哦药一哦师又是何许人物”
老人一哦大笑道:“此人姓冷,名炭,正是名副其实,是块火盆中的冷炭,又硬又怪,别人要住得舒舒服服,他却偏偏住在那‘火盆’最低最热之处,别人种花养一哦性一哦,他却偏偏要种那最毒最丑的催梦草,他也不和江湖中人来往,但只要有人胡乱闯入那火盆里,保险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展梦白动容道:“他种那催梦草是为了什么”
唐老人笑道:“为的只是不要别人去种,别人问他去要,也休想要到,总算此人虽然古怪,但和我却甚投脾胃,是以唐家要的催梦草,虽然时多时少,但却从来不断,不但如此,他知我双一哦腿一哦陰一哦寒之症后,又在‘火盆’里种了几种对症的一哦药一哦物,只是这些一哦药一哦物,非但不能出土移植,而且见风即枯,枯了即失灵效,是以他才想出来,将那些灵一哦药一哦喂马,让马变成‘一哦药一哦马’,再由老夫派人,去将‘一哦药一哦马’骑回来,哈哈,若不是这些‘一哦药一哦马’,只怕你小子今日便见不着我老人家了。”
他说得似是十分得意,但一口气说到这里,却又似已有些气喘,虽然谁也不知道他这气喘是真是假
展梦白却是越听越是动容,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是在想着情一哦人箭、催梦草、冷一哦药一哦师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只听老人突又喃喃道:“只可惜冷一哦药一哦师已不愿再种此草了,看来这催梦草,日后必定要变得更珍贵……”
展梦白忽然问道:“除了冷一哦药一哦师外,便无人可种此草了么”
老人道:“据我所知,也不过还有一人而已。”
展梦白心头大是紧张,道:“谁”
要知若无“催梦草”,便制不成情一哦人箭,这种草之人,与那制箭之人,关系自是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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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笑道:“提起此人,也是个怪物,他本是孪生兄弟两人,同日同时生,长大后一哦性一哦情虽不一样,却偏偏都对一个女人钟情,这女子却偏偏也是个怪物,一哦陰一哦狠毒辣,什么坏事都做得出,这兄弟两人为她可说是吃尽了苦,到后来终于将她感动,但麻烦还是终年不断。”
他仿佛又说起兴趣了,语声不断,一口气接着说道:“想那女子,只有一个身一哦子,自不能嫁给他们兄弟两个,终是老大自己退让,哪知老二也坚持不要了。
“两兄弟让来让去,到后来只有谁都不要她,却也不让她嫁给别人,两人一齐将那女子带走。
“那女子早年虽然风一哦流成一哦性一哦,但这时心也死了,心甘情愿,与他兄弟两人住在一起,二十几年来竟未下山一步。
“但那女子的对头们还是探出了她的去处,一批批上山去寻那兄弟要人,怎奈那兄弟武功太高,上山去的,谁也讨不了好,近年来,江湖中已渐渐听不到这三人的消息,想来已没有人再敢上山去寻事了。”
展梦白心念突又一动,脱口问道:“那女子可是最喜穿着红衫,那兄弟两人可是‘昆仑双绝’”
唐老人怔了一怔,大笑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知道的武林前辈倒不少,居然连‘胭脂赤练蛇’的故事都知道了。”
昆仑山一哦陰一哦,“莫入门”一哦内一哦,那红衣妇人的尖锐言词,奇诡行踪,一刹那,便又齐地回到了展梦白心头。
他恍然忖道:“是了,那女子昔日既有‘胭脂赤练蛇’之名,我却上山去问人家要条红一哦色一哦毒蛇,‘昆仑双绝’自然要以为又是那女子昔日的仇家的后人寻来复仇了,自然对我充满敌意,幸好……唉,想到杨璇,必定早已知道他兄弟的忌讳,是以故意教了我那番言语,要我上山触怒于他。”
他虽然早已知道杨璇的一哦陰一哦谋,但想起杨璇对他善意关怀之情,无论真假,总是令他心中甚多感慨。
那老人似乎亦自落入回忆之中,面上似笑非笑,喃喃道:“公孙天形那六一哦陽一哦掌力,如今不知练到怎样了”
展梦白恍然道:“那‘催梦草’可是与‘玉府寒菊’一样,非得‘昆仑六一哦陽一哦掌’力培养,方能移地生长”
唐老人道:“不错,你怎会又知道了”
展梦白叹道:“晚辈不久之前,曾见过他们一面。”
老人目光一亮,显然大感兴趣,抚掌道:“你居然能见着他们,这倒不容易,这三人如今可是还住在一起么”
展梦白笑道:“三人结庐而居,那三栋房屋,看来似是只有一重门户,三个人都要自同一门户中出入。”
老人一哦大笑道:“是了,那兄弟两人,一面互相谦让,一面又互相防范,生怕有谁多亲近了她,想不到这两人到老来还是改不了这少年的心一哦性一哦。”大笑了一阵,忽又问道:“公孙天形与‘胭脂蛇’素来是一对欢喜冤家,如今可曾和解了么”
展梦白想及那红衣女子要自己来摧毁公孙天形的菊坛之事,不禁笑道:“看来不但未曾和解,反而闹得更厉害了。”
老人拍掌笑道:“是了,那‘胭脂蛇’最喜鲜红一哦色一哦,最看不得黄一哦色一哦,是以天形老儿便偏偏移植些黄菊气她。”
这老人似乎又回忆及往事而兴奋了起来,又大笑了一阵,突然沉声叹道:“但望他除了种菊之外,也莫忘了种催梦草。”
展梦白沉吟道:“似乎未见他种有催梦草。”
老人一哦大声道:“哈,小孩子知道什么,那老儿既是种了‘催梦草’,也不是你这小孩子看得到的。”
展梦白暗忖道:“既有第二人能植此草,那炼制‘情一哦人箭’所有的‘催梦草’,便又不能确定是自冷一哦药一哦师之处得来的了。”
看这老人之神情,仔细想去,只觉“昆仑双绝”、“胭脂蛇”、蓝大先生、帝王谷主、冷一哦药一哦师、朝一哦陽一哦、烈火夫人,以及这老人唐无影,这老一辈的奇人异士之间,似是存有一种极为复杂微妙的关系,而这些关系,又都或多或少,牵涉到“情一哦人箭”的秘密,只是这些关系头绪太过紊乱,一时间也清理不出。
何况,这些复杂的关系中,还要加上“七大名人”的恩怨,以及一个专破“情一哦人箭”之毒的秦瘦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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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他心中当真是纷乱如麻,忽然大声道:“老祖宗可知道那冷一哦药一哦师的催梦草,还有什么人能要得到么”
唐老人摇头笑道:“这老儿脾气古怪,只有老夫一个朋友。”
展梦白道:“软求不得,强抢又如何”
老人一哦大笑道:“谁抢得到他的东西,那真是神仙了,他宁可将‘催梦草’全部毁去,也不会被人抢去一枝。”
展梦白心头一惊,喃喃道:“怪了怪了,如此说来,那炼箭的‘催梦草’,莫非是自‘昆仑双绝’处取去的”
他语句含糊不清,老人只听到了“怪了怪了。”下面便听不到,大声道:“什么事怪了,你说什么”
展梦白道:“这……这个……”
火凤凰一直站在锦床旁,木然凝听,此刻突然轻笑一声,道:“老祖宗,你今天话说得太多了,该歇歇了吧!”
老人呆了一呆,喃喃道:“是了,是了,该歇歇了。”
望着展梦白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与你这小孩子谈谈,倒令我老人家想起了不少老朋友。”
伸了个懒腰,挥手道:“你去吧,有空时莫忘了再来寻我老人家摆摆龙门阵。”闭起眼睛,翻身卧倒,再也不说话了。
展梦白心中虽然还有话说,却也只得躬身退了出去。
走到房外,不禁苦笑忖道:“想不到我此来虽未达到目的,却在无意间听到些隐秘,更想不到我虽未曾见到朝一哦陽一哦夫人,却在此间听得了有关‘昆仑双绝’与‘胭脂蛇’之间的故事。”突听身后一声呼唤,转身望去,火凤凰已缓步走了过来,展梦白大喜道:“姑一哦娘一哦可是已代在下探听出那……”
火凤凰截口道:“那女子的事,你已不必问了,我此来只是告诉你,她早已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着她了。”
她词一哦色一哦冰冰冷冷,哪有昔日的柔情蜜一哦意。
展梦白着急道:“但……”
火凤凰冷冷道:“但什么,哼!”转身拂袖而去。
展梦白苦笑道:“怪了怪了,这女子怎么变了”走回与黑燕子聚首的树丛中,黑燕子也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他不禁暗笑忖道:“这黑燕子虽非恶人,怎奈做事畏首畏尾,太无骨气,想是见我未曾回来,便吓得溜了。”
想到杜鹃那般秀丽纯洁的女子,竟会与他有了关系,而且至今下落不明,心中更是自怨自责,感慨丛生。
他以“娇客”的身份,在这唐府宅园中,已可随意走动,庭园中的宾客,见了他有的指点私语,也有的含笑招呼。
突见假山后走出两条人影,但一见展梦白,便立刻缩了回去,展梦白满腹心事,也未曾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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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后的两人,正是那方辛与方逸父子,见到展梦白无一哦精一哦打采地垂首走过,方逸冷笑道:“这厮平日神气活现,今日怎的像只病猫”
方辛笑道:“想来只怕是唐姑一哦娘一哦已不理他了,他心里又是伤心,又是奇怪,却再也猜不出是为了什么”
方逸道:“但咱们也未见着唐姑一哦娘一哦呀!”
方辛大笑道:“她见着了你,自然要害臊得很,孩儿,你只管放心,咱们只等唐府筹备婚事,到了婚典之时,老爹爹我自有办法要这姓展的小子脱袍让位,让你做个现成的新郎。”他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方逸道:“到了那时,只怕太迟了。”
方辛笑道:“傻孩子,那日为父当着天下英雄,宣布你与唐凤的私情,展梦白还有脸再做新郎么”
他仰天大笑了一阵,接道:“那时生米已成熟饭,唐迪纵然厉害,也只有将女儿嫁给你了,你着急什么”
方逸大喜道:“爹爹你当真是个活活的诸葛亮,姓展的有了爹爹这种人作对,当真是倒了大霉了。”
方辛笑道:“只是便宜了你,一路上为所欲为,什么事都做了,却让展梦白那厮,去承当恶名。”
方逸大笑了一阵,突又狠声道:“只恨却偏偏还有些人要冒展梦白的名做好人行善事,这些人是谁,爹爹猜得出么”
方辛道:“看这些人所行之事,武功都似绝高,想来必是杜云天、天马和尚、莫忘我这些老不死了!”
方逸大骂道:“当真是老不死,为何要做些利人损己,吃力不讨好的事,莫非这些人都老糊涂了么”
方辛道:“倒非老糊涂,只是这些人,昔日都曾冤枉过展梦白,又早已无争名之心,是以如今行走江湖,便将所得侠名,让给展梦白了。”
方逸骂道:“哼,真是天生的贱脾气,到老也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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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展梦白已走回唐府为他准备的庭园中,黄虎、崂山三雁等人,却早已在厅中饮酒。
展梦白每次见到这些人饮酒,心里都不禁又喜又怕,喜的是酒逢知己.又可痛饮,怕的是不醉不休,想走也走不了。
黄虎等人见他来了,自然一拥而上,取笑劝酒:“展兄如今已是唐府的乘龙快婿,必当多喝两杯了。”
展梦白苦在心头,说也说不出,推也推不掉,只得酒到杯干,喝到深夜.众人俱已有了七八分酒意。
黄虎胡言乱语,展梦白更是酩酊大醉,先去睡下了,哪知破晓时分,唐府家人,竟突然为他带来了两位客人。
贺君雄与金鹰两人,年龄较长,行事最稳,两人虽也痛饮,却都留有后量,闻得声响,当先迎了出去。
只见唐府的管事唐福,恭身立在阶前,笑道:“这两位爷台匆匆赶来,定要一见展大爷,小人不敢不应命带来。”
贺君雄、金鹰顺着他手指之处瞧去,一盏高挑的红灯下,并肩立着两条枯竹般瘦长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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