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 1999-2000(6)(2/2)
马尔文故意让下唇朝外突出,盯着山姆,然后摇摇头,转而看着伊格纳西亚。
“哇,他说得挺好,真的,”她说,“山姆应该继续夜游,去敲女人的门。”
“随他去吧,”伊格纳西亚笑着说,“有我们看着,他也干不了坏事。让他跟这孩子讲讲吧。是该教教这孩子,他想学,也想听故事。再说,我们都知道山姆只喜欢你一个人。”
“哈,”马尔文说,“你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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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特拉维斯神父在户外健身小径上拼命锻炼身体,也无法耗尽体力。俯卧撑装置是用长杆固定在短木之间做成的,不是很令人满意。他没有把上面的树皮去掉,因为有树皮更容易抓牢。这不是他不满意的地方。让他恼火的是地面不平整,圆木的长短粗细不一样,尽管他事先仔细量过。这样一来,俯卧撑的动作不可能准确。他退而求其次,左右交换两次,这样就能保证两个胳膊得到相同的锻炼。他在木板上整齐地标上了使用说明,但并没有说明解决办法。
他又慢跑了一小段路去做下一项运动。他在厚重的橡胶垫上做了二百个仰卧起坐,这才注意到周围全是用过的避孕套。避孕套要么挂在树叶上,要么皱成一团躺在杂草里,要么被割草机切成了碎片。肯定是那群孩子。他们会把割草机弄坏的!他憋着一团怒火,又做了一百多个仰卧起坐,冷静下来后又觉得挺可笑。不会,避孕套不会把割草机弄坏。他继续往前走到引体向上的横杠那儿。做完引体向上之后,要高抬腿,一直做到双腿开始颤抖。不过,他丝毫不会动摇,继续弓步蹲,一直做到疯狂的跳绳环节。他带了自己的绳子,这样他能原地跳,往上跳,往后跳,往前跳,直到感到肺开始燃烧,越烧越烈。如果他能在这儿挖口井,往下放个老式的井泵该多好!保留地富含硫的地下水含有人体需要的所有矿物质和铁元素,他觉得那水会凉爽甘甜。
他爱这里,爱这里的人。他们是他的子民,不是吗?尽管会被他们逼疯,但他们的慷慨鼓舞着他,而且他们特别爱笑。他在这里懂得了什么叫爱笑。所以,不管是不是因为他的慈悲或者理智,他都想留下。他还做了一个仰卧起坐的装置,做反方向的仰卧起坐,用的也是快要烂掉的橡胶垫,不过里面倒没有避孕套。好吧,这里在灌木丛深处了。孩子们看过恐怖电影后,都害怕树林里的印第安人,活了千年的印第安人。也因为在树林深处,没有人会故意破坏他放在户外的沙包。他恶狠狠地做了一组侧踢,把木蜱从袋子上踢了下来。以前,他强忍着腹股沟的剧痛才让粘连的瘢痕组织分开。不过,他现在可以把腿踢到头顶那么高了。“哈哈,上帝,”他和上帝交流时说道,“你拯救我是有缘故的,就是要让我练成这疯狂的歌舞演员才能做的高抬腿。”
有时在他不知不觉间变故就发生了;他刚从睡袋里出来,接着身体就飞了起来。当时,他所在的海军陆战队驻扎在那栋旧办公楼里,守门的士兵正在等一辆水罐车。然而,一辆黄色的梅赛德斯仓栅式货运卡车疾驰而来,车上装载的炸弹在大厅里爆炸了。整栋楼炸成碎片,冲向空中,和海军陆战队员的身体混在一起落到地面。特拉维斯神父感觉像做梦似地在空中飞,摔到地上,但身体没有撕裂的感觉。那黑色的爆炸能量转变为黑色的死寂。然后有人尖叫起来。他试图靠近别人,这时才意识到身体动弹不了。于是他也开始尖叫。他叫的不是救命,而是别压我,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就像三明治里的肉一样被夹在钢筋混凝土中间,他能感觉到瓦砾在移动。空气中全是灰尘,吸进的是灰,吐出的又是灰。他尖叫一声把灰尘吐出去,结果又吸了一口。再尖叫。然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们找到一个。把那块石板搬走,他被压在下面。我们需要一辆吊车。”
一个身材瘦小、赤膊文身的海军陆战队员钻到特拉维斯身边,然后举起横梁,接着又推开石板,把他抱出去交给其他人。特拉维斯神父认识这个男人,还和他打过电话。这个男人在营救朋友时瘦小的身体中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就像危急时刻救下孩子的母亲那样。之后,他们一直保持联系,也会谈到这件事,但他没和事故中的其他人或死者家属联系。他没去勒琼海军基地 [1] 或纪念会议。他害怕那个黑色能量,他害怕变故发生时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
特拉维斯神父沿大腿两侧交换了一下跳绳,然后开始甩动绳子。他在亲身体验牛顿第三定律,即每个力都有一个大小相等的反作用力。时间是变量,被炸只要一瞬间,恢复却要用尽余生。或者正好相反?他想到了艾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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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放在厨房的那把绿椅子已在谷仓里闲置了两个月,还没人注意到。诺拉想好了,如果彼得问起,她就说她正打算放回去。但那不过是一把绿色的木椅,谁在乎呢?然而这把油漆过的椅子很关键,这将是她的脚碰到的最后一件实物。她会踢椅背,把椅子踢倒。不过勒死这个环节并不容易,她还没有准备好。她用手扣住脖子用力勒时心里感到害怕。这种感觉让她窒息,身体变得僵硬、冰冷。她心想,如果把朗德罗杀死也许她就不用自杀了,就能得到渴望中的解脱,这才感觉好点。当然,她可能会蹲大牢,甚至要蹲很长时间。她会认罪,但谁不理解呢?就连玛吉都会理解,甚至支持。彼得也会理解,甚至还会嫉妒她。只有拉罗斯不会理解,他会崩溃。她看见他的脸,满面震惊和悲伤,他的脸似乎叠加在达斯提的脸上,是的,拉罗斯满面的震惊和悲伤。
这方法行不通,她想。
接着她又冒出另一个想法——他们的传统发挥作用了。真是绝妙的一招!那孩子的父亲把孩子送给了她和彼得,他们怎能伤害孩子的父亲呢?她闭上眼睛,回忆起她摇着拉罗斯入睡时那份浓浓的暖意,他的双腿从她腿上垂下去,温暖的呼吸一直传到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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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密欧从没忘记他的初恋,但他一般不喜欢女人,尤其是当她们衰老,变得像丑陋的秃鹰一样。她们尖酸刻薄的嘴皮子功夫可以撕碎一个男人。他总是试图安抚她们,总是给她们送礼物。因为工作上的便利,罗密欧常会留下几袋保留地会议的会务用品,譬如多余的t恤、鼠标垫、带软泡沫把手的握力器、迷你手电筒、钢笔、铅笔、水壶,甚至还有印着首字母缩略词和标记的羊毛织物。他把这些专门收集的东西放在他那个可使用轮椅的超大洗手间里。
今天,他从一个黑色的大号垃圾袋里选出几个礼物,这个袋子是他在一次部落学院会议后清理出来的。有可伸缩的握力器,但他心想,那些女人的爪子已经够强壮了。他把书签、商店赠送的帽子和已磨损裂开的廉价环保袋扔回黑袋子里。会上剩下的衬衫一向都是小号的,而需要安抚的几个女人穿的都是加大码,只有亲爱的皮斯老太太除外。皮斯太太比其他女人都好,身材小巧,也不那么刻薄。他为她拿了一件印有“糖尿病人五公里徒步行”的黄色小号t恤。他找到几条羊毛毯。他仔细看了看几个青蛙形状的拉链,但没有拿,因为太逼真了,没人想要。他卷起一个羊毛毯,来到养老院。
他并不总能进他们的房间,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让他进。养老院里有人不信任他,比如皮斯太太。她甚至在门上装了链子锁,因为有一次她不想让他进,他还是傻傻地坚持要进去。罗密欧开车去了养老院,走进大厅时,他看到了皮斯太太。她一看见他,就像老鼠一样快速溜走了,还用她那双大眼睛偷偷看了看罗密欧,同时迅速转身拐进房间,毫不犹豫地咔嚓一声锁上了门。
她曾是我最喜欢的老师,罗密欧伤心地想。她是所有学生最喜欢的老师,她还带我回她家,请我在她家吃饭呢。
现在不一样了,她几乎不接受他的礼物。但这儿有斯塔尔,是他的姨妈,或是母亲,又或是继母。他给斯塔尔带来了他获得的战利品,一条在边角处标有“戒酒帕瓦1999”的紫色羊毛毯。因为会员酒瘾反复发作,这些不错的羊毛毯留在赠品处没送出去。罗密欧敲响了斯塔尔的房门,想起治疗她重度关节炎的处方。她打开门,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
“来了个浑蛋!”她向其他访客喊道。
“哦,是他啊,”马尔文·桑瑞特对着维比德太太说,“让我们看看他。他很瘦,可衣服里面可说不好。”
“给我的吗?”斯塔尔接过紫色羊毛毯,毛毯摸着很舒服。
几个老太太坐在餐桌旁,热切地看着罗密欧。她们的眼睛明亮有神,视线扫过他全身,然后准确地停在了某一点上,他条件反射般地顺着目光向下看,果然拉链开着。
“二十头牛跑出了谷仓。” [2] 维比德太太尖叫道。
罗密欧用力拉,结果拉链卡住了。
这些老太太开始大声数数,等数到三十,他才连拽带拉地把拉链拉上。警惕点!小心!一定要小心!
“当心你裤裆里的小鸟。”马尔文咯咯地笑。
“注意,别把它的头捂住!噢,它要偷看我们!”
这几个女人假装要捂住眼睛。
这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的老师进来了。皮斯太太轻轻地走到另一把椅子旁,和罗密欧还有另外三个女人一起坐在桌边。她的咖啡杯还留在刚才的地方。
“你们怎么不让罗密欧坐?”
“坐下,坐下!”
“你怎么看起来糊里糊涂的?”
“他的脑子压在屁股底下了 [3] ,也许他也不想把脑袋挤成糨糊。”
她们发出一阵嬉笑声。
罗密欧走进卫生间,锁上门,打开水龙头,小便,冲水。在水流声中,他轻轻打开药柜,没有他想要的。尽管药瓶上标着“放入直肠”,他还是拿了一瓶。还有一种止痛药压都压不碎,只能吞服。不过这瓶药是满的,而且还有一瓶一样的,少一瓶没人会注意。他用洗过的湿手捋了捋头发,重新系好细细的小辫子,确保裤子拉链拉好,然后走了出去。
“看到你真高兴,我的孩子,”斯塔尔马上说,“你还来看你的老姨妈,真好。请你离开时把门轻轻关上,好吗?”
他赶紧离开,关上门的瞬间,屋内哄堂大笑。这本该让他起疑心,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不过她们一向如此。
那晚回到家,他决定把那瓶直肠药换个瓶子卖出去,可他却吃了碾不碎的药片,吃的是规定剂量的三倍。他根据药瓶上的建议,喝了整整一杯水把药片吞下去,然后静静等待,什么反应都没有,于是他又吃了一剂。大概过了半小时,他看了看瓶子上的日期,又把瓶子放在歪斜的水晶灯下,凑近细看,这才发现上面的标签下还牢牢地贴了一层标签。他尝试用最长的指甲、刀片,但都没法把第二个标签刮下来。接着,肚子里一阵绞痛,他这才意识到药物正在那些老太太说的大脑所在之处发生作用。
上帝啊!他疼得想吐。他疼得直不起腰,一路跌跌撞撞,奔到残疾人专用卫生间。那天晚上,他频繁地跑卫生间,一直在冲洗马桶。那种绞痛好像是有钉子深深地钉进下腹部。那几个老太太的肠子里一定有石头,他想。她们怎么受得了?一剂药只要吃一点就够了。他一宿没睡。黎明时,他开始胡言乱语,筋疲力尽,身体脱水,饿得前胸贴后背,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没法上班。可还没完,其他症状又出现了。他的皮肤开始像火烧一样刺痛,鼻子肿大,脚仿佛不是自己的,嘴里发出异常难闻的恶臭。
整整一天,窗帘都没有拉开,罗密欧躺在他那睡袋堆里,经受着一阵阵呕吐、眩晕,还放着臭屁。电视屏幕上的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画面不稳,闪着亮光。他最喜欢的一个记者安·凯伦正在讲述一个关于大象语言的故事,内容让人安心。安说,当你听到这些叫声,那说明大象要交配了。公象吼叫起来,争斗开始了。他关掉声音,躺在睡袋里一动不动。他不敢乱动,生怕打破下腹部那脆弱的平静。
也许那几个老太太说得对,他的脑子长到屁股上了,现在拉肚子拉得脑子不好使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思维异常清晰,异常专注。他在想去哪儿卖掉藏匿的这些药,能卖多少钱,甚至能心算出总数是多少,还想好了怎么花这些钱。他想到抚养他长大的姨妈斯塔尔一味轻贱他,尽管她不怀好意地恶作剧,他还是会给她买日用品,把她的住处打扫干净,以免发臭。他回忆着大大小小的事。他该这样生活吗?他扪心自问。他应该忍受养老院里那几个老秃鹰残忍的捉弄吗?他怎样才能出人头地,怎样才能得到尊重?他应该去竞选公职吗?竞选哪个职位呢?如果他在部落委员会任职,他会立即宣布把泻药装在止痛药的瓶子里是违法的。然而,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去回忆细节,组织语言,想象各种可能。还有消息。思考哪些消息对他有什么用。他从各个方面思考何种谣言能给他带来何种力量。他决心要挖得更深,进行调查,也许可以像《法律和秩序》 [4] 的男主人公伦尼·布里斯科一样做一个公告板,把所有的信息都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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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弗雷德梳理了他们的选项:他们可以逃,但麦金农不仅会亲自追捕他们,还会出钱让麦什齐格先把他们抓起来;他们也可以一直形影不离,这样沃尔弗雷德就能护着她,但这显然是说沃尔弗雷德也知道这事,他俩就失去了出奇制胜的先机。色诺芬曾整夜未眠,思考这个问题:我要等到什么年纪才会清醒?我这个年纪,沃尔弗雷德心想。因为很显然,他们必须杀掉麦金农。其实,这是沃尔弗雷德首先想到的,也是唯一的办法。但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他把几个选项都考虑了一遍。
怎么做呢?
首先排除枪杀,这样可能会被判刑。要么用斧头、短柄小斧、刀或石头杀死他,或是把他绑起来沉到冰下溺死,但这些方法也有风险。当沃尔弗雷德躺在渐渐消散的黑暗中想象每个场景时,他回忆起他和她是怎样穿过树林。她知道树林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很可能也知道哪些不能吃。她很可能知道哪些是有毒的植物。
第二天,他俩单独待在一起,他看到她用动物的一段筋把衣服缝好。他指指那件衣服,指指麦金农所在的大致方向,然后开始做动作:采摘东西,煮熟,麦金农吃掉东西,捂着肚子,然后倒地死去。她看了,捂着嘴直笑。他告诉她,他不是开玩笑,于是她咬着嘴唇,看看四周,在空中做了个洗手的姿势,仿佛害怕松针都知道他们的计划。然后她示意沃尔弗雷德跟她走。
她在树林里搜寻,最后找到几根锯齿状茎秆,上面垂着枯萎的黑色浆果。她在手上垫了一块布,摘了几个浆果,扎起来,包在布里。然后她在橡树林里找了一番,然后把包着东西的手插进一个几乎全部腐烂裂开的树桩旁的雪里。最终,她从雪下扯出几团深灰色的条状物,这些原本可能是蘑菇。
那天晚上,沃尔弗雷德用六只鹧鸪的胸肉、三只兔子的嫩肉、一个干瘪的土豆和女孩提供的材料做了一份高盐重口味的炖肉。他开了一小桶烈酒,确保麦金农在饭前喝光。炖肉对他似乎没有起作用。他们都走到各自的角落里,麦金农像往常一样继续喝酒,一直喝到火堆熄灭。
半夜,麦金农疼得翻滚、呻吟、尖叫,吵醒了他俩。沃尔弗雷德点亮提灯,发现麦金农的整个脑袋都变成了紫色,肿得奇大,眼睛都被肿起来的肉挤得看不见了。他的舌头像一条斑点鱼,从他变了形的嘴里伸出来。他似乎想摆脱自己的身体,拼命往木墙和壁炉上撞,在成堆的毛皮和毯子上翻滚,震得枪从木钩上咔嗒咔嗒地掉下来,弹药、丝带和驯鹰铃也纷纷从架子上落下来。他的肚子从背心里凸出来,像大圆石一样又圆又硬,手和脚肿得像个气囊。沃尔弗雷德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但他明白不能攻击麦金农,不能招惹这个怪物似的家伙。那个女孩,尽管没笑,似乎挺开心。
麦金农一会儿滚到沃尔弗雷德左边,一会儿滚到他右边,现在又滚到他脚下。沃尔弗雷德努力不去理会这场死亡的惨剧和满地的狼藉,准备离开。他跌跌撞撞地走来走去,抓起雪鞋和两个包。包里放着他的书、两把枪、弹药,还有他事先做好的薄饼。他把两块毯子叠起来,另一块准备裁成裹腿布,他和女孩各带了四把刀。他拿了两支枪、弹药和一大箱火药。他还拿走了盐、烟草、麦金农金贵的咖啡和干肉。他没拿太多硬币,尽管他知道哪个空心圆木里藏着这个商人的小金库:一块金表,还有麦金农很少戴的一只婚戒。
麦金农肿胀的手在衣服上乱抓,衣服上的线都崩开来。当沃尔弗雷德和女孩溜出去时,他们听到他喘着粗气,与毒药抗争。肿胀的舌头让他很难把空气吸进他那紫色的大脑袋,然而他还是虚弱地朝他们喊。
“孩子们!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们从门外能听到他的双腿撞击着坚实的泥地,肥胖的爪子疯狂地拍打着空木桶,想找水喝。
[1] 海军训练营,位于美国北卡罗来纳州。
[2] 美国俚语,意为“某人很长时间没有拉上裤子拉链,这段时间连二十头奶牛都会跑光”。
[3] 美国俚语,意为“满脑子糨糊”。
[4] 美国1990年首播的法律与警匪题材的电视剧。